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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開了單子,讓她到二樓去掛水。

  安糯點點頭,出來門診室,扶著扶手慢慢向上走。

  她的腦子暈乎乎的,覺得呼出的氣燙的可怕。

  樓梯間轉彎的時候,安糯看到她後面跟著一個男人。

  跟她一起上計程車的那個男人。

  安糯坐在輸液室里,護士過來給她掛水。

  她把半張臉都埋進圍巾里,還是覺得難受得緊。

  旁邊似乎坐下了一個人。

  安糯費勁的掀了掀眼帘。

  看到男人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她的身上。

  而後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際,她好像聽到了男人喊出了她的名字。

  可能是看到了她的病曆本?

  “安糯,你吃東西了嗎?”

  然後,她聽到自己似乎很小聲很小聲的回答了——

  “沒有。”

  *

  安糯是被護士拔針的動作弄醒的。

  旁邊坐著的人變成了應書荷,看著她的眼裡帶著擔憂。

  “好點沒有。”

  安糯出了一身汗,嘴唇沒什麼血色的,但感覺好了不少。

  她抬手抹了抹額頭,聲音沙啞,問道:“你怎麼來了?”

  提到這個應書荷就氣:“我給你打電話了啊,你發燒快四十度了都不跟我說?”

  “……”

  “一個男人接的,說他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你,送你來醫院了。”

  聞言,安糯的眼神滯了滯:“那人呢?”

  “走了啊。”

  隨後,應書荷指了指放在旁邊的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一碗粥。

  “這個是那個男的買的,說是賠禮。”

  安糯垂下眼,盯著那碗粥。

  忽然問道:“那個男人長什麼樣?”

  應書荷回憶了下:“高高瘦瘦的,挺帥的。”

  安糯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多巧。

  在她希望她生病身旁會有人的時候,

  他那麼剛好的,就出現了。

  *

  應書荷把安糯送回了家。

  怕她今晚還會不舒服,乾脆留在她家裡住。

  應書荷看著帶回來的粥,也不知道該不該喝:“糯糯,這粥我要不扔了吧?我再給你熬一份。”

  安糯望了過去,沉默了幾秒:“不用,熱一下就行了。”

  很快,她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餓了,就吃這個吧。”

  隔天醒來,安糯的燒徹底退了。

  應書荷看著她把飯和藥都吃了才出了門。

  將杯中的水喝完之後,安糯再度盛滿,拿著水杯走進房間裡。

  安糯坐在飄窗上鋪著的墊子上,拉開窗簾,往外看。

  她的臉色還有點蒼白,在光的照射下通透明麗。

  眼睛清澈明亮,亮晶晶的。

  視線緩緩向下垂,掃過藍天白雲,遠處的高樓大廈,枯樹上的白雪。

  最後停在了小區外的那間診所,牌子上的那六個字——

  溫生口腔診所。

  第3章 三點

  安糯盯著看了半晌,用手抓了抓垂在鬢間的頭髮。

  莫名有些煩躁。

  她收回了眼,嘴角抿的緊緊的。

  隨後將杯子放在一旁,點亮手機。

  想打開遊戲玩,卻不小心戳到了旁邊的qq圖標。

  99+條的未讀消息一下子就跳了出來。

  安糯正想關掉,目光匆匆瞥過,又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啊啊啊啊啊你快回復我行嗎求求你了

  安糯的額角一抽,直接把qq關掉。

  三十秒後,她嘆了口氣,滿臉煩躁的將qq重新點開。

  指尖迅速的向上劃,看著對方之前說的話。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糯紙糯紙,信樹那邊說還要再修一下……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真的,最後一次了。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會給你加價的嗚嗚嗚嗚嗚QAQ

  糯紙:……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啊啊啊啊啊你終於回我了!!!!!!!

  看到這句話,安糯突然有些後悔一時衝動回復她。

  她是一個全職插畫師,從大一開始就陸陸續續的給雜誌社和出版社投稿。

  從一開始沒有人要她的畫,到後來會有人主動找上門懇求她動筆,這期間的辛酸甘甜她從來忘不了。

  所以她從不忘初心。

  在工作這方面,客戶有什麼樣的需求,安糯都儘可能的一一滿足。

  但她從來沒見過比信樹還難搞的人。

  信樹是一個很出名的言情作家,性別不明。

  五年前在網上發布了他第一本小說,是一部懸疑言情文。

  如果他沒有別的馬甲,便算是一炮而紅。

  當時反響很好,很快就有出版社和影視公司找上了門。

  接下來的幾年,因為有第一本的鋪墊,也因為接下來的作品也都很不錯,他在網文圈走的十分順利,名氣也越來越大。

  而安糯這次的工作,就是給信樹畫新文的出版封面和裡面的插畫。

  信樹這本書寫的是一篇青梅竹馬的文,安糯先聽取了他的要求,事後還將全文看了遍,為求能畫出信樹心中的畫。

  但安糯交稿之後,被駁回了幾十次。

  幾十次。

  並且次次都有吐槽的理由,讓她無以言對的理由。

  這個人最有毛病的一點就是:

  不管怎麼駁回她的畫,每次都一定會強調一遍,一定要讓糯紙來畫。

  上一次,她實在忍受不了。

  立刻拿出畫板修改了最後一次,把文件發了過去。

  而後憤怒的對著編輯噴了幾句信樹的龜毛,立刻關了qq。

  之後沒再登錄過。

  安糯深吸了口氣,忍了忍,還是發了句話過去。

  糯紙:這次又是什麼原因?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信樹說男主嘴角的笑太僵硬了……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一看畫手就沒談過戀愛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

  安糯瞬間氣笑:你讓他能一次性說完不?這他媽分了十幾次說?不累?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啊啊啊你別生氣呀……

  安糯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憋下這口氣。

  糯紙:我改最後一次。

  糯紙:他再有問題找別人吧。

  安糯把最後一句話發過去後,發泄般的將手機扔到了面前的軟墊上。

  她側過了頭,目光向下垂,重新看著樓下的那家診所。

  很巧的是,那個牙醫剛好從別處往那走。

  儘管這個距離有些遠,而且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但安糯就是很確定,就是他。

  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經脫了下來,換成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背影挺拔高瘦,步履穩健的走進了診所裡面。

  安糯的手撫上了窗戶,晃了神。

  她就這樣看著診所的門口,發了半個小時的呆。

  等安糯再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撥通了應書荷的電話,耳邊傳來幾聲嘟嘟聲。

  沒過多久,應書荷就接起了電話,軟軟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又不舒服了嗎?”

  安糯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唇,扯到另一件事情上:“你下次什麼時候去看牙齒?”

  應書荷有點莫名其妙:“噢我想想……對了,剛剛何醫生說十三號再去一次呀。”

  十三號……

  安糯在心裡算了算時間,還有一周。

  她還沒來的及開口,便聽到應書荷繼續開口,像是深思熟慮後說出來的話。

  “如果你想見那個牙醫,你可以去洗牙啊。”

  聞言,安糯輕嗤了聲:“那破診所我才不會去第二次。”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過了幾分鐘,安糯拿起抱枕捂住自己漸漸紅透的臉,埋在枕頭裡的表情像是在掙扎。

  很快,她別開了眼,望向外頭的那間診所。

  下定了決心。

  安糯拿起手機,上網搜了溫生的電話,撥通。

  “您好,我叫安糯,安心的安,糯米的糯,想預約一下時間,在你們的診所洗牙。”

  聽到對方問需不需要指定牙醫的時候,安糯沉默了幾秒。

  腦海里飛速的回憶著,昨天他從自己旁邊路過的時候,胸牌上寫著——

  “陳白……”安糯慢騰騰的吐出了兩個字。

  第三個字確實沒看清……

  那頭立刻接過她的話:“好的,幫您預約了陳醫生。那安小姐是想什麼時候洗牙呢?這邊看看能不能幫您安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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