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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絲縷縷溫熱的觸感,在身體中遊走,簡墨摩挲著手上的瓶子,小心的沒有去碰到上面的字。空白的記憶里,出現了些碎片,像是從濃霧中突然冒出來的,竭力的想看清,只覺得腦袋發痛,待看清,就是一皺眉,這字好醜。可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字的主人和寫標籤是同一個人。可這麼一晃神,其餘的印記又沉下去了。

  松看他表情柔和一陣,突然又暗下去,默默的往旁邊移了幾步。過了一會兒,簡墨把瓶子又小心的揣回去,拿起放在旁邊的核晶,吸收起來。看他沒過多久,就吸收掉一塊核晶,松吐了口氣,放心下來,一屁股坐下來,干自己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松從修煉中緩過神來,覺得身體有些發漲,再吸收下去,怕是得爆。哆嗦著爬起來,有模有樣的打了一套拳,活動開手腳後,又四處轉悠起來。

  這洞窟也不知是被誰給挖空了,除了他們打開的牆,就只有上面一個四方的口子,和碗差不多大。這堆成山的核晶應該都是從那兒掉下來的,就像沙漏一樣,現在都還往下落。這也是便宜了他們,那成千上萬的蛇,喜歡亮晶晶的。這些年下來,不只是核晶,玻璃、鑽石它們也在往裡塞,睡覺的時候,都盤在上面,覺得舒服的不行。

  自認為推測的很合理,松又轉回去坐下,看簡墨還在修煉,無聊的開始扔核晶玩。“叮噹,叮。轟……”突然,他手上動作一滯,瞪大了眼睛。面前的牆壁緩緩打開,一陣寒氣透了出來,大片灰塵被激起,簡墨感受到動靜,也睜開了眼睛。

  “我,我也不知道碰到什麼機關,”松正想解釋解釋,就看見簡墨起身向那兒走去,無法,他也只有跟著進去,“咳咳”,揮開眼前的塵霾,只見裡面的陳設就像是個屋子,雕刻精美的石桌、石凳一應俱全,桌上擺著的白玉茶具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四方還散在各種各樣的珠寶、瓷器,掛在屋中的綢緞還鮮艷如新。

  打了個激靈,循著寒氣看過去。一個巨大的冰棺擺在玉石床上,半點沒有融化的趨勢,簡墨摸著底下的玉,站在那裡像是要把棺材移開,“別呀,你現在恢復沒,要是沒有,就再等等吧!”簡墨是覺得這玉床對他有很大的幫助,可被松攔下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是有些操之過急了,為什麼心就是這麼慌呢?

  剛才吸收核晶的時候,腦中的碎片又變得清晰了些。他看見自己貼在一個人身後,眼中沁著笑,握著那個人的手,一筆一划的教他寫字,另一隻手環在那纖細的腰身上,有些不規矩。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性子?那個人到底是誰?雲……子鴉?

  松看他打消念頭,才靠過去伸著腦袋看冰棺里的情況。剛剛只是瞟到個影子,只是覺得有些不妥,也沒看清到底是什麼。

  冰棺中的人,不止一個。別說乾癟成腐屍,就說他倆還活著,都沒人會不信。華美的大紅禮服套在這兩人身上,精緻的飾品顯示著他們高貴的身份。這一男一女,模樣俊俏,端是一雙璧人。兩人十指緊扣,閉著眼睛,白皙的臉上還帶著紅暈,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

  ☆、(一一一)婚房=陵墓

  想到這裡,松突然感覺周圍的陳設有些不對勁,又四下張望了一圈,才確定心頭的想法。暗紅的龍紋蠟燭,桌面上鋪著的大紅綢緞,石壁上高掛著的紅色薄紗,無一不顯示著,這個地方被布置成了婚房的模樣。

  奇怪的是,緬區的人不可能有這樣成親的風格,倒是從電視上看到過,Z國的古裝劇中就經常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他一直記得掀新娘蓋頭的杆稱,長得就像他們這兒的菸斗一樣,掛著枚小玉,往上面輕輕一挑,新娘子嬌羞的俊臉就露出來,很有意思。只可惜找了半天,也沒見這兒有。

  既然有些東西不能動,簡墨索性也不在那裡面待著,出來繼續消耗那一堆核晶。他發現隨著體內的異能慢慢充盈起來,自己吸收的速度不但沒有減慢,反而越來越快,估量著身體的情況,他開始一次性多拿幾個核晶一起吸收。

  細嫩的藤蔓用才生出的新葉包裹住六階的核晶,黑色的能量絲形成葉片的脈絡,狠力的抽著其中的能量。待核晶化成光點碎裂後,不知饜足的藤蔓攀進核晶山中,尋找著能量更為充足的。時間一天天過去,簡墨的異能也恢復了大半。

  帶著好不容易重回的記憶,簡墨煩躁了一會兒,又定下心來。想到自己這段日子,因為失去記憶而停留在這裡,也不知道家裡是什麼個情況,雲子鴉和哥哥肯定很著急或者說是傷心了,可現在還不能離開,只能以後回去請罪了。

  自己沒有空間異能,不能把這些核晶帶回去。趁著這個機會,自己不止能恢復到巔峰狀態,也許還能更進一步,他明顯感覺到在這裡,他吸收核晶的速度更快了。

  “呀,詐屍了!”松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整個洞窟,與此同時,簡墨“倏”的站起身,來到了通向婚房的門口。墨色的眼眸,瞬間變成金色的豎瞳,直直的望向屋內的情況。只見玉床上,那堅硬無比的冰棺,化了。水淌了一地,落在地面上,慢慢變得烏黑。

  鬆手上還拿著那白玉小杯,正縮在那石桌下面,身上淡彩的光點將那一片區域籠住,從外面根本就看不見人在那兒。簡墨等級比他高太多,自然一眼就看出他的障眼法,這淺薄的幻境真的該找個人好好教教他。

  只是,現在更重要的是,那兩個從冰棺中直起身來的人,是敵還是友。

  碎冰一點點從他們身上剝離開,光潔的肌膚逐漸暴露在空氣中,就像是迅速氧化的蘋果,他們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皮膚像是龜裂的干土,開始一片片剝落,露出炭黑的內里。

  看見兩人這似鬼非鬼的模樣,簡墨也不指望能和他們進行友好交流,還是先下手為強。黑色的藤蔓互相糾纏著,形成三尺長的硬鞭。手揮了一下,瞬間,上面密密麻麻的長出了倒刺,想一想,這扣進皮肉里,都是一陣絞痛。

  打過去的鞭子,落在了新郎官的肩骨上,發出了一陣釘子劃玻璃的刺耳聲響。緊閉著雙眼的兩人,也在瞬間睜開了眼睛,只見裡面白茫茫的一片,都是沒了眼黑的主。這兩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待在這裡也能喪屍化,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這死了都不能安生。

  這初步的接觸,讓簡墨知道了這兩人都是身體強化型喪屍,雖然手上沒有趁手工具,但是倒也不難應付。墨色的霧氣從手上蔓延,一點點滲進硬鞭中,凝在刺尖上的黑色液體,懸而不落。

  他一把抓住伸過來的黑色指骨,反手藤鞭敲在了手肘的關節處,就像撥開水流一般,堅硬的骨骼在接觸的瞬間,化成液體,斷成了兩截。接著往上一拉,面目全非的頭骨,吊著皮肉,滾到了石桌下面,直接和松來了個面對面。

  “啊……嗷。”那個帶著玉冠的枯屍,在看見穿著嫁衣的新娘不再動彈時,發出了悽厲的悲鳴。纖細的身體瞬間擴大了幾倍,身上的皮肉剝落的更加厲害,合身的禮服也變得空蕩蕩的,只見他一把撕開身上的束縛。任由青絲一點點滑落肩頭,玉冠應聲而碎。

  看著這三米來高的黑色骷髏架,簡墨退了兩步,一下躍上石壁,側身踢在了他的腰骨上,“咔嚓”,那一處骨骼開始生出裂fèng,但是很快又合攏起來,尖利的骨刺,一把揮向簡墨的胸口,抓住上方的紅紗,用力一提,避開了攻擊。

  簡墨掛在上面,看著下面這個大傢伙。這皮肉全失,那核晶是放在什麼地方呢?紅紗往腰上一裹,整個人又拔高了幾分。金色的瞳孔掃過他的全身,探查著流量波動的起源。就在骷髏伸手要抓住他的時候,簡墨斷開身上的紅紗,順著臂骨,一躍而下。

  手上的硬鞭瞬間解體,幾條藤蔓直直的將其包圍。就像蛇一樣,攀附上巨大的骨架,在接近心口的為位置,一齊鑽了進去,撬開肋骨,緊緊的抓住核晶,暗的能量不斷從傷口處溢出,阻止骷髏自救的動作,簡墨右手虛抓,往外一拉,透明的核晶被包裹在藤葉中,落在了簡墨手中。

  “七階?”

  松看他搞定了這兩個傢伙,也歡喜的從桌子下面鑽出來,在見到那核晶的瞬間,一下就判斷出了他的等級,也是吃了一驚,在這種地方,這兩個東西從來沒有與外界接觸過,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等級。

  簡墨走過去,把先前殺掉枯屍的核晶挖出來,一挑眉,“六階。”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走向那玉床,當初他就覺得這東西有些不凡,只是沒有找到機會來好好探查,現在這兩人也徹底死了,就沒有什麼顧忌。

  撿起地上的紅紗,擦掉玉床上的水,盤腿坐了上去。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原來是這樣。此刻他並沒有主動的吸收手上的晶石,但是這東西就像遇到熱水一樣,自己開始分解了。流入體內的能量也變得更加溫和純淨,就像當初在升龍谷所接收的能量一樣,精神力也有變強的趨勢。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他讓松去外面抱一堆核晶進來,放在玉床上,觀察它所能承受的最大分解力。當看見十枚五階核晶分解速度變得緩慢時,他心頭也有了個度。

  於是,他開始了不眠不休的修煉,玉石床上,經常鋪滿了低階的核晶,裂開的瞬間,把整個洞窟都要照亮了。松可不敢向他一樣,爬到那上面修煉。自己稍微離得近點,都覺得身上血管撐的慌,所以一直都是找了個離得遠的牆角蹲著,就算是這樣,他也覺得自己的修煉進度在蹭蹭往上漲。

  隨著他倆的修煉,這玲瓏玉的體積日漸減少,最後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可以清晰看見玉石下的石板上刻著的紋路。在發現這件事後,簡墨難得停下修煉,仔細看了看這上面刻著的古文字。由於找藥,他有機會認識了更多的古字。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知道這兩人的來歷,以及出去的方法。

  在一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江南豪富張家和武門洛家,為了避開朝廷的收繳,被一個神算子指引,舉家遷徙到緬區,在這個混亂的地方,互幫互助站穩了腳,發展自己的勢力,自由自在,不再受皇帝老兒的窩囊氣。

  正因為如此,兩家關係特別親近。張家么子與洛家小小姐更是青梅竹馬,打小就定了娃娃親。生在蜜罐子裡的兩人,都不是紈絝、刁蠻,一個是穩重聰慧,一個是機靈善良,這讓兩家長輩都特別寵這兩個小的,都盼著吃他倆的喜酒。

  可誰能知道,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成親的前幾日,洛家小小姐出去遊玩的時候,被毒蛇咬了,當場就沒有救回來,張家么子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吐出一口心頭血,沒過幾天也跟著去了。頓時兩家的喜宴變喪堂,婚房變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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