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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早在我們趕過去之前,他就殺了人,還明火執仗奪走了那具屍體……”江敬思忖道,“他拿那骷髏架幹嘛,熬湯嗎?”

  高歡按住江敬的手:“那個衛十一不是很厲害嗎?昨晚他人被找到時已經人事不知了,現在還躺在醫院沒醒呢!誰知道接下來會怎樣!江敬,你不要再管這件事了!”

  許俊生肯定不是自殺!而許慶恐怕也已經遭遇毒手,看這行事,難道是想讓許慶屍骨無存,永世無法入土為安嗎?

  這鬼物這麼厲害,殺人就跟喝水似的,當真對上了,恐怕除了絕望等死,也沒有其他法子了。相師果真不是什麼好職業,他不想江敬被牽扯進這些危險的靈異事件中,他要江敬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他不想江敬步他父親的後塵!

  高歡難得如此鄭重其事,看得江敬訝異不已。

  “幹嘛啊,大驚小怪的。”江敬不以為然地笑道,“別怕,有事大哥罩你!”還慷慨地拍了拍高歡的肩膀。

  高歡一噎,氣怒道:“我是怕你像他一樣連累我!”這他當然指的是他的父親。

  江敬乜斜他:“你信不信自己早晚被口是心非害死?”

  “江敬!”高歡簡直要跳起來,“你不要當相師了,隨便你愛做什麼,只要不是相師,你不工作也沒關係,我有錢,我養你!”

  江敬挑眉:“你有錢了不起啊。”說著亮了亮剛從陳小實那掙到的卡,“我也有。”

  高歡深吸口氣,驀地握住江敬的肩膀:“江敬,你留在我身邊吧!”

  江敬乾巴巴地眨眨眼:“額,我剛想向你辭行呢……”

  “辭行?”高歡臉色一白。

  “哦,是這樣的,我要出去旅遊些時日。別沮喪嘛,我回來給你帶特產啊!”

  “難道你就不能考慮留下來?總是到處跑不累嗎!”

  江敬驚奇道:“怎麼會累呢!”他臉上現出憧憬之色,仿佛遠方就是他追求的詩的國度,“自由自在多好啊!走遍祖國每寸土地,追隨每條河流,嘗遍各地美味,邂逅不同妹紙……”最好能拐帶一個,跟著他一起流浪嘿嘿嘿。

  江敬到底也是個普通人,孤身在外流浪半年,有時也希望一覺醒來身邊有人陪伴。但若要他為別人停留,目前看是做不到的。

  “那我呢?”高歡的目光悲傷而壓抑,緊緊抓住江敬的手。

  江敬笑道:“好兄弟!你要是工作累了,可以跟我說,我帶你裝B帶你飛啊!”

  高歡注視著江敬的眼睛,他從那對透徹清亮的眼眸中,看到了江敬的決心,也看到了自己的狼狽。緩緩鬆開江敬的手,他心頭黯然,搖頭苦笑道:“你知道我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這裡有我的事業,我不可能拋家舍業,我根本走不了……”

  他這輩子最不想過的,就是流離失所的日子!難道他年少時過的還不夠多嗎!現在他只想有個平平凡凡的家庭,有互相扶持的家人,停下來的時候能夠依偎在一起,說點體己話,讓他心裡有點牽掛跟寄託……

  難道這也是奢望嗎?

  江敬拍拍他的肩膀:“男人有事業心是好事!”

  “你的事業心呢?”

  “我無欲則剛。”

  與高歡不同的是,江敬上半生都被掌門身份拘束著,在眾人的期盼跟信任中過著循規蹈矩的無聊生活。現在他只想到處走走看看,無拘無束,率性而為。他知道他追求的跟高歡希望的,並不在一條軌道上。

  “……我知道了。你什麼時候走?”

  “今天。”

  “明天成嗎?晚上我回來給你開個餞別晚宴,此番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

  “行了行了,這麼酸!”江敬做了個牙疼的誇張表情,沒心沒肺地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高歡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自己腳尖,目光幽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敬沒想到高歡會弄了一個這么正式的晚宴。

  長桌上鋪著漂亮台布,金色燭台上搖曳著三根蠟燭,朦朧的燭光映照著桌上精緻的餐具跟食物,旁邊還有一樽紅酒。

  餐廳里關了大燈,只留下頭頂一排橘色吸頂燈,散發出柔和光芒。

  高歡長身玉立等在窗邊,見江敬過來,便紳士地給江敬拉開椅子。

  江敬才坐在椅子上就開始渾身不自在。怎麼坐都不舒服。

  “小歡歡,你這也太隆重了吧,還燭光晚餐?”真要閃瞎他的陰陽眼。

  高歡邊給兩個高腳杯傾倒紅酒,邊笑道:“是啊,一直想試試是什麼感覺,可惜身邊沒人,你就當滿足我一個小小心愿吧。”

  “行!”江敬正正經經地挺直腰肌坐端正,有模有樣地拿起刀叉,“哥們我人生第一個燭光晚餐就貢獻給你了!”

  高歡舉起酒杯:“謝謝你,江敬。”

  江敬跟他碰了杯子。

  “你真的不能留下來,就當是為了我?”高歡忍不住再次問道。

  江敬笑道:“你又來了——不能!”

  高歡苦澀一笑:“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呢?”

  “好兄弟啊!”說這話的時候江敬真是一點遲疑都沒有,“別難過,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大黃(註:陳家的薩摩耶)也捨不得我,陳小實也捨不得我。可是雛鳥總要學會飛翔嘛!再說咱追求也不一樣,何必呢!不要糾結了,來來,干一杯,祝你身體健康,心想事成!”江敬率先一飲而盡。

  “……好,那我也祝你,一路順風!”

  高歡深深地凝視江敬,一飲而盡。

  第28章 新牌友

  ——鬼壓床!

  睡夢中的江敬驟然警覺。他想要翻身坐起,但身體卻綿軟無力,眼皮更是沉沉的抬不起來。

  他心中悚然一驚,這隻鬼物很厲害啊!

  忽然,一陣蘇蘇麻麻的快感從下半身傳來。他好不容易凝聚的心神當場被這快感擊打得潰散。

  就像大冷天泡在暖洋洋的溫泉里,柔軟濕潤的潮水一波一波地從下往上湧入他的四肢百骸,長久積壓在體內的燥熱找到了突破口……

  臨昏睡過去前,江敬憂心忡忡地下了一個結論,遭了,這是一隻色鬼!

  拉燈——(一百句原諒我盡在不言中!)

  江敬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宿醉後有點頭疼,他穿戴整齊下樓,就見高歡正坐在餐桌邊讀報紙。見他下樓,便招呼他過來喝醒酒湯。

  江敬一臉古怪地坐到旁邊:“嘿,昨晚我喝多睡著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高歡神色如常地看了他一眼:“在自己家能發生什麼事?”說話聲音有點慵懶沙啞。意識到這點,他立刻閉嘴,暗暗調整呼吸。

  江敬壓低聲音,同時拉低自己衣領,惶惶不安道:“是這樣的,我身上有些紅紅的印子……”又指了自己撅起的紅彤彤嘴唇,“你看,腫了。”

  高歡翻過一頁報紙:“沒事,酒精過敏。”神情還是淡淡的,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總裁架勢。

  江敬將信將疑:“真的?你別騙我啊。”

  上輩子為了穩定修為,強化天師體質,師傅要求他保持童子之身,即使他後來沒保住,卻也知道要節制。再者他情商又低,無形中擊碎無數迷弟迷妹的心,平時口花花,實際真正的戀愛經歷單薄得可憐。除非像魏子思那樣不要臉直接貼上來的,要不然他一般絕不會把對方往那方面想。

  所以,此次儘管他有點疑心,畢竟那方面的知識有限,高歡又表現的如此從容自信。也就無從判斷,無從反駁。

  “我走了,你保重啊!”

  吃完飯後,管家已經把行李裝進後車廂了。臨出門江敬回頭看高歡,就見高歡坐在沙發里也不起身送送他,表現得實在有點冷淡。

  “喂,還沒氣夠呢?怎麼這么小氣啊!”江敬搡了他一把。

  高歡一動不動,仍由他推搡,半晌才聲音艱澀地說了一句:“……早點回來。”

  江敬看了手錶:“行了我走了,回來給你帶特產啊!”

  江敬走了。

  庭院裡傳來汽車啟動,開出大門的聲音,聲音漸漸消失在一堵高牆後面,聲音帶走了他的江敬。

  僕人跟保鏢被趕到外邊了,空蕩蕩的屋子裡,高歡一個人背對著大門坐在沙發上。白天的大廳寬敞明亮,亮得晃眼。他一個從熱鬧坐到冷清,在無人發現的冷清中偃息了他的驕傲。眼淚終於忍不住,“啪嗒”“啪嗒”地砸落在手中的報紙上。

  他像個老人家一樣,揉著酸痛得麻木的腰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站都站不好,兩條腿抖篩子似的,幾乎沒能站穩。

  然後他一邊忍著淚,一邊忍著痛,姿勢僵硬地扶著牆上樓去了。

  ·············

  開往平揚州的高鐵以350的時速激流般穿過大山峽谷,牽引力與空氣阻力摩擦抵消成千萬股疾風,呼呼四散吹刮,壓彎了車窗外飛奔遠去的植被。

  車旅時光漫長無聊,為了打發時間,江敬便跟對面兩個青年搭夥玩起鬥地主。

  說起這兩個青年,哥哥叫李友坤,弟弟叫李友謙,乃是一對雙胞胎兄弟,而且還是原主江敬的初中同學。此次出行乃是為參加同學會。

  此二友一眼認出江敬,想到少年時代的輝煌,對比如今的落魄,都免不得一陣唏噓。三人說著說著,乾脆坐在一起鬥地主。

  江敬牌技還是不錯的,他出牌深謀遠慮,以往只有他贏別人的,就沒有別人能往他兜里掏錢的。偏偏這次遇上了李家這對心有靈犀的雙胞胎。人家兩個對一個,默契感十足,他就很被動了。

  “小江,不瞞你說,其實玩牌我們兄弟倆就沒輸過。”李友坤一臉你被騙了的jian詐笑容。

  李友謙跟著笑道:“不好意思哈。”

  看著面前兩張一模一樣的笑臉,江敬有種把牌塞他們嘴裡的衝動。

  “鬥地主?”

  一個穿黑色運動服的青年在江敬身旁落座:“算我一個。”

  江敬三人看向這位不請自來的老兄,就見對方臉上戴著個在旅遊景點購買的京劇面具,估摸著也是個無事可做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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