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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楠又是一愣，“我知道了。”
中午午休，李佳怡電話過來，劈頭就說：“你和陳錚怎麼了？”
喬楠正在喝水，聽她問，劇烈咳起來。李佳怡對她的行為很不滿，咬牙切齒：“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我介紹你和他認識，不是讓你們背著我亂來。當然，如果有這個可能也無可厚非，但有必要瞞著我嗎。看著我痛苦難過，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她噼里啪啦一通罵，喬楠一句話也插不了。她罵累了停下來，問：“怎麼不說話？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喬楠啊喬楠，有你這樣做人的嗎，你說說，若是你說你和他好上了，難不成我還會搞破壞？可你看著我，聽我說那些，你……”
“佳怡我……”
“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現在你什麼都別說，我需要時間來消化，我心情很糟糕，你最好別跟我說話，至少是現在，還有最近我也不想見到你，你最好躲著我一點。”
“好，我知道了。”
說好不想見，偏偏事情就這麼巧。下班後，喬楠給陳錚打電話問他今晚什麼時候回家，陳錚說有應酬，但儘量提早。
想起他早出晚歸，有些過意不去，便去超市買食材。在挑選過程中，喬楠一邊腹誹自己神經質，一邊安慰自己，這沒什麼。
轉身時，看到李佳怡，還有一位她不認識的男子，兩人動作親密，低聲耳語不知在交談什麼，極融洽。喬楠在想要不要打招呼，中午的事她沒有忘，這時氣有沒有消？
李佳怡一抬眉，便看到她在幾米外糾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昨晚從朋友那裡輾轉得知陳錚有新女伴，她並不在意，這是遲早的事，也是她不能控制的事。偏偏，聽朋友描述，連確認都不需要就確定陳錚新女伴是喬楠。那一刻，心五味陳雜，又氣又惱，一想這些日她在喬楠前訴苦，她還裝得一臉淡然。李佳怡有些不能理解，喬楠當她什麼，朋友還是路人？怎麼能夠不動聲色？
因為氣不過，忍了一晚終於忍不住，才有了這一番不愉快。她承認是自己衝動，擱下電話就後悔了，喬楠什麼性格她應該了解，若是換她，你不問她就不說。這一下午，她反覆想，若他們能成也算是好事一樁。但狠話說了，她也得給自己台階，現在好了，無意碰見。
喬楠看了看她身邊的男子，又看看她，“我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她沒好氣，說後也覺得好笑，忍不住再次笑出來。伸過手挽住她，無可奈何道：“已是既定事實，但你太不厚道，在一起也不告訴我，要看我笑話是不是？”
“我只是不知要怎麼開口，你喜歡他在先，我這不是……”
“感情這事呢沒有什麼先來後到，在說我於他只是單方面，這不叫愛情。”李佳怡無奈，“初聽時我很生氣，不是因為你和他在一起，而是你隱瞞我。喬楠，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若不是因為我喜歡他，我定會介紹你們。不過，現在這樣也很好。”
喬楠悶不啃聲，心裡是歉疚，不是因為瞞著她，而是明知道她喜歡陳錚，還聽了她那些故事，好像是故意要看她演戲一樣。
“好了，我又不怪你，要怪就怪陳錚太不厚道，連我朋友都不放過。”
“不是。”
“怎麼不是？如果不是我，你們能認識麼。不過也好，這回呀我是徹底死心了。但喬楠我可告訴你，可不要傷他，若是傷了他，我定不饒你。”
“到底是老同學。”
“你才知道？”
兩人告別時，李佳怡忽然說：“喬楠，那個事我也只是聽說，具體怎樣，無從考證，你不要介意。”
喬楠懂她說什麼，只是笑笑。無從考證，流言已滿天，她又不傻，還沒有走到非要為他傷心不可的這一步，頂多，頂多只是有點點好奇。喬楠這樣安慰自己，一定是這樣，她怎會喜歡陳錚，若不喜歡陳錚又該喜歡誰？這不是單選題，可以說是或不是就能理得清楚。這也不是多選題，ABCD一起選。
喬楠拎著大袋小袋回家，陳錚還沒有回來，做好一桌豐盛的菜餚，等了一刻鐘，還是沒有等到他。喬楠第一次感覺時間難熬，他說好最晚不過八點，現在已經八點一刻鐘。十月份，晝短夜長，天灰濛濛的，又在下著小雨，涼意席捲，幾盞橘黃色的燈光，顯得屋裡暖洋洋。她佇立窗前俯覽樓下，偶爾路過幾個行人，都是匆匆而行，沒有人停下來，偶爾的幾輛車，緩緩駛來，並沒有她想要看到的那一張臉孔。
她掌握手機，涼意在手心流轉漸漸升了溫度，天空的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完沒了，鬧得她心煩意亂。她反覆地看時間，眼看一秒秒走過去，手機一點動靜也沒有。喬楠懷疑手機壞掉了，這個想法有些神經質，因為在回家時，接到佟廷的電話，他告訴自己，過得挺好不要擔心他，末了，他吞吞吐吐地問，你和陳孝雲是不是已經分了？喬楠沒有隱瞞如實說，是的，已經分了，合不來。
佟廷沒有在說其他，只交代她注意休息。
喬楠輕輕嘆了口氣，外面的繁華與璀璨，獨映一室的蕭然。等了許久，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喬楠心呼哧一動，仿佛一隻雀躍的喜鵲，在枝椏頭上起舞。這一刻，她竟有些緊張，不由低頭看自己的身著，又故意放慢腳步緩緩走過去，可當她打開門時，看到門外的人，喬楠有一瞬間的愕然。
陳錚喝得鼎銘大醉，由柳媚攙扶著。柳媚見到她，也沒打招呼，只冷冷地說：“陳錚喝醉了，他非要自己開車，我認為不安全，所以我送了，你不介意吧。”
“安全第一，怎麼會介意。”喬楠嫣然一笑，上前扶住她，先是將他扶進屋，看柳媚在門口站著，並對她說：“喬小姐能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若柳小姐不介意，進來說也是一樣。”喬楠擔心地看了看陳錚，見他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心莫名抽搐。有點疼，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又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柳媚瞥了瞥陳錚，“還是算了，外面也一樣，在說你也不希望我打擾他休息。”
“你等等。”
喬楠將陳錚扶回臥室，安置好他才出來。兩人走下樓，在樓下咖啡館坐下，柳媚不與她拐彎抹角，直言：“喬楠這樣稱呼你可以吧。”
“沒問題。”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和陳錚在一起，在我認知里，你不該是他喜歡的類型，你們完完全全不是同一類人。我不知道陳錚怎麼選了你，或許可以說，你和她確實有點像，但氣質……我不知道你對陳錚過去了解多少，但是喬楠，我不希望他過得不好。是，我承認我嫉妒你，為什麼連一個長得有那麼一點點像就可以站在他身後受他呵護，卻對一個執著於他的人當成空氣。”
“那柳小姐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只是，你有關心過他嗎，為什麼在你身上我一點也感受不到？”
喬楠心想，我若說不關心你還又能把我怎樣。她冷靜開口：“我想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柳媚一愣，臉一紅一白，場面頗為尷尬。喬楠淡淡補充：“柳小姐這些心事沒有必要對我坦白，一點意義也沒有，有這份心情還不如直接對他說，這是我的建議。”
柳媚紅著臉，張了張嘴，思路雜亂。上一次，喬楠節節退讓，本以為她是顆軟柿子，哪裡曉得這樣的人欺負不得，因為平日看著與世無爭，若是刻薄來一點也不含糊。喬楠就是這類人，看不出深淺，不動則已，動了定會傷人。
自討無趣，悻悻離開。喬楠擔心陳錚，沒有停留，回到家時，他早已熟睡。本是同床共枕的人，這樣分生，喬楠不免沮喪。也不知他都在忙些什麼，人瘦了一圈，憔悴不少，說不心疼是假，若要她熱乎乎貼上去，她也做不來。
折騰累了，很快便睡過去。半夜是被一陣撞擊聲驚醒，第一反應是按壁燈，燈光刺眼還沒看清狀況，就聽陳錚說：“吵到你了？”
喬楠捂著胸，“沒有，你不舒服？”
“口渴。”
喬楠下床，看到地下碎了的杯子，又看他倦容，於心不忍，“我去給你倒水，蜂蜜水好麼，淡一點是不是？”
陳錚靜靜地看著她，仿佛是看不透她，又似是捨不得打擾這一刻的寧靜。喬楠不知自己做錯什麼，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瞧，難免心慌，緊張地望向他，“有什麼不對嗎。”
哪知陳錚笑：“沒有。”
喬楠暗想，莫不是喝傻了？倒來沖泡蜂蜜的溫水，遞給他自己又鑽回床上繼續睡覺。陳錚放了杯，也躺下來，自然地摟緊她，嘴也不安分地欺上來。喬楠歪過頭繼續睡，陳錚伏身貼近她，咬著她耳垂，輕輕吹氣，“好些天沒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