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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雲,這事你不要管。”喬楠有些難過,因為不管怎麼傷他,他還是會關心她。
“我也不想管,只是,算了,我知道你不需要這些。”
又是冷場,陳孝雲踢著腳下的樹葉,問:“要我送麼,很晚了打車不安全。”
“沒事,你不是要等你朋友麼。”
“其實……”
“等久了?”突來的聲音,兩人皆是一怔,而當事人步履從容。
“沒。”陳錚一來便摟住她的腰,喬楠很不自在,在偷偷看陳孝雲,他把臉朝向另一個方向,只留下一個清朗的輪廓。
“孝雲也在?”非常意外的口氣,喬楠想,真能裝。
陳孝雲極不自然地笑笑,非常冷淡:“嗯,等人。”
喬楠想,罪過,因為她原本一家人鬧得不和。陳錚看表,說:“我和楠楠先回。”
陳孝雲不說話,半張臉隱在陰影里看不清神色。喬楠想,應該是難受的,可惜他的好,她已經沒運氣享受,但願離開她,生活更好。
一路上,陳錚不說話,喬楠也很心煩,腦里不斷地迴響李佳怡那番話,在看身邊雲淡風輕的男子,覺得他們不應該是一個人,而李佳怡也不應該喜歡這樣的男子。
“昨晚,你讓誰過去接李佳怡?”
“怎麼,有什麼問題?”他歪頭看著她笑。
“昨晚她喝醉了。”
“喝醉對她是家常便飯,你不用操心她。”
“可……如果喝醉的是我呢。”她急,怒怒地瞪他。
“我不會讓你喝醉。”
喬楠眯眼,咀嚼他話里含義。陳錚輕輕一笑,仿佛很高興,伸過手來握住她的,忽然說:“昨晚是朋友去接她,不要擔心,好了,我忙到現在還沒吃,要陪我去吃還是回家給我做?”
她要抽回手,沒動,在看他,神色俱疲。不知為何,堅硬的心忽然一軟,脫口就說:“想吃什麼?”
他深深看著她,抬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笑:“你……不知可不可以?”
喬楠臉一紅,要掙脫,他握得更緊。看她不自然,才溫吞吞地說:“只要是經你手的都吃。”
因為已經很晚,陳錚在外面隨意吃點,回到家,已經過十二點。喬楠身心俱疲,隨意沖洗往床上一趟便動也不想動彈。陳錚好像還有事情要處理,回來進入書房沒在出來。臨睡前,她也是遲疑片刻,想著要不要叫他一聲,實在太晚。雖然她也曾因工作完不成熬過通宵,但那滋味很不好受,好幾天都恢復不過來。可她在書房外躊躇,叫或不叫?看著一牆之隔,這是一段距離。像他們這樣莫名捆綁在一起的婚姻,這一牆就是一道溝壑,她沒有打算跨越,那麼他想必是不會太期待。
關於他說,娶一個省事的老婆確實省心,他的確是很聰明,懂得如何調劑生活。
“怎麼沒睡?”陳錚忽然來開門,便看到她一臉糾結,好像遇到棘手的事。
“啊?”喬楠陡然一頓,不想結果是這樣,醞釀的一對腹稿毫無用武之地。她反應也算敏捷,溫吞吞地說:“我去喝水,你要麼。”
他突然笑:“其實,偶爾騙騙我有何不可?”
“嗯?”喬楠疑楞。
“沒什麼,我去洗澡。”陳錚從她身邊繞過,只留下一縷淡淡煙糙味。
喬楠看著他挺拔略消瘦的背影,在陰影下越來越長,想起他忽然變的臉色,又想起自己拙劣的藉口,喬楠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事不關己看她演戲,喬楠懊惱,覺得自己越來越神經質。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愉快,下一更可能要周五,周五見!
☆、你在誰身邊
生物鐘一向準時,喬楠第一次醒來時,才是凌晨四點半,身邊是陳錚綿長的呼吸,睡得極安穩。怕吵到他,她挺筆身體,努力醞釀再次入眠。好不容易睡著,待醒來時,已經八點。喬楠彈起來,利落地換一套昨晚就準備好的裙裝,衝進洗漱間,已最快速度洗好,連面霜都來不及塗抹。
衝下樓,看到陳錚在廚房,見她說:“吃早餐在走。”
“來不及了。”她彎下腰換鞋子,電話在包里震動,吵得她心煩。
“現在趕過去也是遲到,等一會我送你。”
喬楠頭也沒抬,直說:“不用麻煩,我打車過去就好。”怕自己的話惹惱他,解釋:“我們也不順路。”
“今天我要去你們那一帶,約了客戶見面。”
喬楠火急火急,他也把話說到這份上,真如他說的現在趕過去也是遲到。只好聽從他的建議,回到餐桌前。陳錚手藝很一般,只能稱得上勉強可以下咽,他這人到很有自知自明,咬一口,皺眉:“有待改進。”
“哧……”她低頭,忍不住笑出來,挺給他面子,“還可以啊,不算太難吃。”
已經過高峰期,但離她上班的距離有些遠,單程需要四十來分鐘。陳錚建議:“玫瑰花園離你上班挺近,改天帶你過去看看,要是滿意,我們搬過去。”
玫瑰花園當然近,本市寸土寸金的高檔住宅區之一,住的都是權貴及各行精英才俊。
像她這類工薪階級,只能仰望,是不敢奢望有朝一日入住。陳錚的提議,她有些猶豫,去還是不去?
快到公司,喬楠喊他停車,陳錚不問,依她的意思。
一進公司,鄭傾城神秘地湊在她耳邊低聲問:“對了,你那男朋友,你們沒有吵架吧。”
“怎麼了?”
“跟你說,昨晚我在左岸好像看到他,還有一個女孩,兩人有說有笑。”她說這話時,十分小心觀察喬楠的反應,深怕刺激到她。如果真有其事還好,萬一是自己看走眼豈不是挑撥感情?但左思右想一晚還是決定告訴她,如果那個男人一腳兩船怎麼辦?她可不想朋友蒙在谷里。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真的。”
“不是騙我吧,我覺得,哎,怎麼可能呀。”鄭傾城急了,不覺提高嗓門。
“我和他一直是好朋友。”
鄭傾城覺得她沒有必要騙自己,長長一噓。真是可惜,原以為是一對良人,看來是她看走眼。想起陳孝雲也是自己曾相親的對象之一,更是噓噓,覺得造化弄人。可她這人,轉眼及忘,感慨還沒半晌又唧唧呱呱地說:“今天下班沒節目吧。”
喬楠幾乎是條件反射,“相親?”
“嘿,知我者喬楠也,對,聽說對方是海龜。”
她犯難,因為陳錚特別交代下班等他,也沒說什麼事。鄭傾城挽著她胳膊說:“就這樣說定了。”
她想,自己腦子一定是生鏽,否則怎麼不拒絕?無可奈何陪她到約定的茶吧,對方早已經來了,兩人一坐下,對方自作聰明地問:“請問這位是鄭小姐吧,我是謝……”
喬楠腹誹,不就是海龜麼,連普通話都說不好。她是非常不待見這一類人,自以為學識高人一等,開口閉口冷不防冒出半句外語。說實話,她是真沒聽清他叫什麼,更讓人尷尬的是對方問的是喬楠。
鄭傾城可能和她有同感,不冷不熱地說:“我就是,謝先生你好,讓你久等抱歉。”
對方一愣,才知自己搞錯,也是很尷尬。一杯茶都沒喝完,就接到陳錚電話,問她在哪?喬楠支支吾吾。
“在哪,我過去接你。”
“不用,我和朋友在喝茶。”
“嗯?哪家茶館?”
喬楠心砰一聲,本能地往周圍瞄一眼,沒有看到熟悉身影。“上次那家。”
“知道了。”忽然就沒了聲音,在看對方已經切斷電話,喬楠有些發愣。鄭傾城看她臉色奇怪,問:“怎麼了?”
喬楠一斂神,微笑:“沒事,說到哪了。”
謝男士立馬接話:“喬小姐哪裡人?”
“哦,好像是這樣。”她押了一口茶,附和道。
鄭傾城在心裡腹誹,對這海龜非常不滿。喬楠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面,想著陳錚忽然掛斷,不會過來了吧。不知是不是心理作怪,總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而陳錚,他是剛好路過這裡,看到喬楠走進這家茶館,便把車停在街邊。看到她和另一位在一個男人前坐下來,男人對喬楠很熱情。儘管,喬楠態度比較冷淡,可他不知哪根神經不對勁,就想撥通電話過去問問。她沒有說謊,神情坦蕩磊落,倒顯得他小氣不冷靜。
今天,他已經提前約她,想給她一個驚喜。確實有驚,是她給他的,她對著陌生人,哪怕是虛假的笑,也會裝著很認真傾聽的樣子。陳錚甚至想,如果她分一點心,哪怕一點點在他這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