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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擔心得一夜未眠。

  還好祁寒和隊友平安無事。

  夜幕降臨,兩人避開人群,一邊訴說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一邊並肩往沈念在村中的住處走去。

  路上,一個村子裡的藏民告訴他們明天這裡將舉辦一場婚禮,邀請二人參加。

  祁寒高興地應下來,決定多待幾天再離開。

  兩人吃過晚飯、各自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恢復了狀態的祁寒興沖沖地叫沈念出門,去參加熱鬧有趣的藏民婚禮。

  貢嘎山下的這個村子裡,住著被稱為木雅人的藏民,與漢人不同,木雅人保留著母系社會的風俗,結婚是新娘迎接新郎,而他們的婚禮一般要進行三天三夜,有的還會進行七天甚至更久,且晝夜不間斷,被稱為世界上最長的婚禮。

  祁寒拉著沈念進到新娘父親的家裡,遞上份子錢,站在一群村民中間,等著看穿戴好的新娘。

  不一會,盛裝的新娘出現,在親人的陪伴下騎上馬去迎接新郎。

  晚上,幾個小時的木雅族傳統迎親儀式後,婚禮正式開始。

  祁寒和沈念找了一處角落坐下,看著終於見面的新娘新郎與一群親朋好友歡快地跳舞。

  祁寒見沈念同大家一樣隨意席地而坐,悄悄湊到他耳邊,打趣他說:「我發現最近你的潔癖減輕了許多。」

  沈念挑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過頭繼續看婚禮。

  過了一會,他忍不住對祁寒感嘆:「這裡的人簡單又淳樸,看上去生活得很幸福。」

  「是呀,」祁寒贊同地說,「木雅族是半農半牧的經濟形態,與快節奏的城市相比,這裡的生活顯然更自在快樂。」

  「嗯,」沈念應了一聲,半晌垂下眼眸說,「其實,這些日子我意識到錢的確不是萬能的,社會生活賦予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在自然的災害和命運的無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沈念會說出這樣的話,祁寒現在已經不覺得意外,昨天傍晚與沈念相擁的瞬間,他甚至憑生出一種靈魂的契合感。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告訴沈念:「活著不易,所以我們要更珍惜在塵世里走這一遭。」

  「這是我最新的領悟。」祁寒補充道。

  沈念聞言低低笑了一下,轉頭看向他說:「你說得對。」

  他想了想又說:「之前你對我的評價也很對,從前的我的確是個冷血又自私的人,我不懂得尊重童年,也沒有尊重你,是我的錯,我一直試著在改變。」

  「不用再道歉了,」祁寒看到他眼中的誠懇和悔意,心裡由衷地感到欣慰,同時又有些莫名的酸澀。

  他抬手覆上沈念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安撫地對他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你很好,比一般人都好,至少在我眼中是這樣。」

  聽到祈寒的話,沈念從鏡片後看向的他目光漸漸變得深沉而溫柔,悄悄牽住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兩人十指相扣,又重新看向屋子中間的婚禮。

  兩天後,祈寒與沈念告別當地的村民,開車離開村子。

  祁寒遙遙望向隱在白雲間、神秘又危險的貢嘎峰,有些不舍。

  但他心中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也許下一次,一年、兩年或是三年四年後,他會與自己的愛人一起攀登這座雪山、一起站到它的頂峰,體驗不一樣的風景……

  兩人一路輪流開車,傍晚,進入了喧囂的蓉城市區。

  從雪山回歸城市,沈念從後視鏡中看向祈寒,問他:「咱們回家看看吧?」

  祈寒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回兩人四年前同居的房子。

  他點點頭,開心地回答:「好。」

  他想,既然兩人已經重新在一起,當然要住回原來的家,提前打掃一下衛生。

  一小時後,外面天色已晚,兩人終於並肩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門前。

  房門的密碼還是原來的那個,伴隨著叮的一身,沈念打開了門。

  祈寒本以為會看到落滿灰塵的屋子。

  然而屋內的一切擺設都和四年前一樣,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沒有一絲不乾淨。

  茶几和地面是亮的,玄關處的拖鞋和客廳角落裡的輪椅都好好地放在原處,一動未動。

  甚至連他離開前隨手撕掉的紙屑也留在垃圾桶中,沒有被扔掉。

  祁寒有種自己只是出了一趟門又回來的錯覺。

  他愣愣地看向站在身旁的沈念。

  沈念向他微微一笑,跟他解釋道:「這四年裡我不在國內,但一直讓穩妥的人每天來家中打掃。」

  「他們沒有動過屋子裡的東西,因為我一直相信,有一天我和你還會回到這裡居住。」

  祈寒低低嗯了一聲,換上屬於自己的那雙拖鞋,走向在客廳另一端的房間,想要看看自己的臥室和書房。

  沈念跟在他身後,推開了臥室的門。

  一切一如往昔,祈寒忽然動容。

  兜兜轉轉,他又回到了這裡,身邊還是當年的人。

  那個他從青春期就放在心底、惦念了十幾年的人。

  祈寒深深看向沈念,想要對他說一句謝謝你。

  然而沈念仿佛看出他所想,低聲說了兩個字:「不用。」

  他走上前,把祈寒禁錮在牆邊,以吻封緘住了祈寒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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