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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答應了女人,誰也不知是情到深處,還是情竇初開。只是這藍天之下,花海之上,二人相依,歲月靜好。

  第5章 項羽

  江東的風吹了她很多年,他們初見時的那片花海潮起潮落了多次,她,也終於長成了風華絕代的女子,而他,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他隨叔父響應起義,終究是帶她走進了戰場。

  第一次戰勝歸來,臉上全是泥土的他一看見她,就輕輕摟了上來,傻笑傻笑著,就慢慢抱緊了,還弄得她肩膀上髒兮兮的。就這樣半天什麼話也沒講,但是她很高興,為他高興,打心底里高興。

  但是慢慢的,他的戰績越來越出色,她越來越害怕。項羽,他最後會成為項王,是會烏江自刎的……她能不能試試看帶他走,她不想他再這樣下去了。

  這天晚上,夜色如醉,皎潔的月光下,男人和女人靠著坐在一起,各懷心思。

  “我跟著您7年了,不曾和您要求幹什麼?”女人的聲音很輕,像樹葉一樣落到了地上。

  “嗯?哦,剛剛說了什麼?”似乎是意識到女人在說話,男人轉過臉來,看著她。

  “是的,您看著我。”兩人四目相接,男人又紅了臉,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女人繼續說,“小虞跟了您7年,是因為小虞7年前的一次任性。這次可不可以再讓小虞任性一回?請您帶我……”

  “……呵,你還要再跟著便跟著唄,娶妻的話,等功成之後便會允你的。”不等女人說完,男人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他的臉紅成了燈籠,只是與他冷酷的外貌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呃?我……”她一時也忘了要說什麼,忽的紅了臉。

  兩人沉默了會兒,男人突然起身,“叔父稱王雄心令人嚮往!我自當隨叔父征戰,我說過,亡秦必楚……”男人用餘光瞥了眼女人,她還是坐在那,呆呆的,他又輕輕地坐回她身邊,“小虞?怎麼了?”

  “您的叔父想要亡秦,您也是。從此,您便會一直征戰下去的。”女人幾乎是在苦笑。

  “不會一直的,等到推翻秦,叔父當上了王,我就帶你回來,給你紅妝,哈哈哈。”

  寂靜的夜裡,他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溫和,卻又是多出了她道不出的東西。她想起了多年之前年邁的他,年輕之時是否也是一樣的勇猛鐵血?那現在的他,最後難道又要像之前的他一樣,死在戰火里麼?不,不,不!

  “所以現在娶我就不行?你也不會放棄你的追求是麼?你終於還是要去打仗是麼!”女人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詫異之餘,男人緊緊握住了女人的手,“小虞。不會很久的,你信我。”

  “我……”

  我多想信你啊。

  她努力地,試著去對他笑,卻還是哭了下來。

  “叔父已有了讓我做大將軍的意思,我就要領兵打仗了,我可是高興得很啊,你不應該為我高興,相信我才是麼?”他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內心卻是一怔,不知為何,他一瞬間想到了毫不相干的兩人,男人也是在為女人拭淚,只是那時的淚水不似現在這般苦澀。

  “嗯。”女人屈服了。她看著他的眼睛就懂了,他的眼裡全是對未來的期待,全是熱血男兒的夢想,她甚至開始嫉妒他的叔父,不,她甚至恨他的叔父。

  不過,她最恨她自己,都不敢求他帶自己走。

  直到定陶之戰,項梁,也就是項羽的叔父戰死的那一天。他在軍營里看著自己的盔甲看了一夜,一句話也不說。

  而她,則是默默地從背後抱住了他,靠著那個魁梧卻止不住顫抖的身軀,也靜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慢慢地起身,把她扶了起來,但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冷漠,冷到她心疼,“虞。先做我的妾吧。娶妻可以放在後面。現在,我,我必須要滅秦!對,滅秦!”他的眼裡出現了恨意,他的表情變得猙獰,她在他的眼裡慢慢看不到自己。

  “好。妾此後,便會一生跟隨您。”她伸出手想觸碰他的臉,卻被他的手一把抓住,“不會太久的!我一定毀滅了秦!到時候,我一定會重新回來,允你紅妝!”

  明明他說的也是情話。

  明明他的手也是一樣溫暖。

  可是她的心,好冷,好冷。

  第6章 霸王

  “我每次看到你就像看見災星一樣。”

  深夜裡,距離咸陽不遠處,項羽的營帳外,女人望著眼前的黑蛋,蹲下身有意壓低了聲音,“怎麼?告訴我可以自刎退場了?災星?”

  黑蛋轉了幾個圈,“嗯,別這麼叫我。有些難過的事,忘了不就好了麼。我可以吃的恰到好處,然後就可以幫到你了,幫到你一絲絲也想不起來。”黑蛋往女人面前湊了湊 ,“我說不定是你的福星才對。”

  “你趁早放棄吧,我的記憶不給你吃。只盯著我,你早晚會餓死的。”女人話說的穩穩地,心裏面其實在打鼓。

  這一路以來,他每次上戰場,她都在害怕,她只知道他最後會輸,但不知道哪一次才是最後一次。所以她每次都抱著不拖累他的必死決心在營帳等他。他一步步邁向歷史上的霸王,她一次次害怕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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