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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出來是吧?”領頭人等了一會兒,吩咐大家說:“給我砸!砸到他們出來為止。”

  說著,手裡的石頭已經扔到裡面。

  眾人噼里啪啦地撿起石頭就往裡扔,小院裡的玻璃和花盆紛紛被砸碎。

  紀裁站在一邊著急,進也進不去,又沒什麼辦法解圍。

  忽然,裡面的門開了,一對夫妻走了出來。

  “都住手!”

  可眾人沒收住手,一不小心,就砸到了那女人頭上,頓時流出血來。

  丈夫心疼地捂住妻子的頭,憤怒地吼向眾人:“是哪個砸的!”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承認。剛才亂成了一鍋粥,石頭扔得像下冰雹,就算是自己扔的,恐怕也不知道了。

  領頭人脾氣不小,“你別說廢話!趕緊還錢!那可都是我們工人辛辛苦苦幹那麼久的血汗錢!”

  “就是啊,家裡還等著用呢。”

  “孩子還等著交學費呢。”

  “快還錢!別說沒用的!”

  男人嘆了口氣,似乎已經說了很多遍,“我都說了,錢不在我這兒,我已經給包工頭了。”

  領頭人代表大家回了話:“包工頭都跑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們到哪兒去找他要啊?你別想忽悠我們。”

  男人也是個急脾氣,“我沒有忽悠你們,我都說了,錢給包工頭了,你找我也沒用!我們現在也虧損的厲害,哪兒有錢給你們呀。”

  “我們不管,反正我就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紀裁在人群後面,隱隱約約看到了他父母,他好不容易擠到了門口,“媽,你頭怎麼樣了?”

  老紀一看是自己兒子回來了,趕緊過去開門。

  領頭人在這時發號施令說:“大家衝進去,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一群人乘著紀裁進去的時機,憑著人多力量大的優勢,硬生生擠出一道口子。

  小院裡立刻亂作一團,眾人七手八腳地招呼到兩口子身上,領頭人一把抓住老紀的領子,掄起拳頭來。

  老紀驚恐地大喊:“你們要幹什麼!”

  紀裁拼命護著他媽,可雙拳難敵四手,只感覺自己身上軟綿綿的,不知道挨了多少拳。

  領頭人剛打了老紀一拳,這第二拳剛要下去,就聽後面警笛聲“嗚嗚”響起,還好紀裁剛才報了警。

  領頭的心裡一慌,沖大傢伙兒擺手說:“走了,快走!”

  頓時,小院裡人去樓空,只剩下狼狽的一家三口。

  待紀裁把他媽送到醫院,大家都平靜下來以後,紀裁終於開口問向他爸:“爸,到底怎麼回事?您還不肯跟我說嗎?”

  老紀嘆了口氣,“唉……這幾年房地產生意越來越難做,其實我這小公司早就快撐不住了,眼看著這樓就要爛尾了……”

  老紀吸了口煙,愁容滿面地說:“不瞞你說,因為這樓,我已經欠了一屁股的債,可偏偏又遇上這檔子事,剛把錢給包工頭,包工頭就跑了!真是倒了血霉啊……”

  老紀越說越氣,一口水差點嗆在嗓子眼裡。

  紀裁趕緊給他爸捋了捋背,“爸,您也別著急,我再想想辦法。”

  紀裁知道他爸這裡出了困難,可沒想到鬧得這麼嚴重。

  老紀咳嗽了幾聲,問:“兒子你說,我已經把錢給了包工頭了,就算他們要告我,也不占理吧?”

  紀裁搖了搖頭,“法律這方面我也不太懂,按理說應該是這樣吧。”

  老紀又嘆了口氣,到陽台上抽起煙來。

  本以為這件事能暫時告一段落了,可沒想到,第二天卻傳來消息,說那個領頭討債的人竟然死了。

  半個月後,他的家屬把老紀告上了法庭。

  老紀拿著那張法院的傳票,哆哆嗦嗦地問紀裁,“兒子,這、這這這這怎麼辦吶?”

  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東西。他這人雖然有時候脾氣有些急,但心裡總有桿秤,從小到大,也沒做過什麼出格過火的事兒。

  紀裁趕緊過去坐到他爸身邊,安慰說:“爸,咱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就是一張法院傳票嗎?有什麼好怕的?到時候我陪你去,咱們有一說一,總不能冤枉人吧。”

  老紀聽後,心情稍微平復下來,“對,對,沒什麼好怕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反覆重複著那幾句話,好像是在不斷告訴自己。乍一看他,還以為是哪個精神病跑出來的病人呢。

  半個月後,法院開庭,老紀作為被告人出庭。

  死者是被人騎摩托撞死的,從監控來看,肇事者是故意行兇。

  對方認為,老紀與死者在當天發生過爭執,是唯一一個有可能行兇報復的人。

  死者和被告方一直都有著債務關係,而且當天死者帶頭討債的時候,打傷了被告人的妻子,很多人都看到了。

  聽到這裡,老紀的律師忍不住起來辯護,說:“原告方的說法,說來說去,不過是憑空猜測而已,沒有一點證據。”

  “但是,根據記錄,肇事者騎的摩托車正是被告人的車,這又如何解釋?”對方說著,拿出了摩托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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