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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白色的鞋子,稱得她那雙腿更是如同白瓷一般在陽光下露著,蹲下了身彷佛置身在花海,霍聞祁終於看到了她露出點淡淡的笑容在嘴邊:“那是什麼花?”
風意暖沒見過這種花,心生好奇,伸出手去觸摸了一下。
身邊的人因為那東方女子的聲音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笑著轉而看向這個可愛的姑娘。
那細細密密的花瓣簇成一團,霍聞祁盯著她的手觸摸著那花瓣,“只是一種繡球花罷了。”
“老天賦予它的色彩太美了。”她驚嘆。
霍聞祁覺得是該帶她來走走,這樣她才會多笑笑,哪怕如同此時的淡笑也好。好過愁眉苦臉,待在那屋子裡。
望著她的側臉,他說:“是,的確很美,你喜歡嗎?”
風意暖幾乎是脫口而出:“喜歡。”
“lui ti piace è.”
“她說什麼?”風意暖抬頭看向霍聞祁,那斜對面正在澆水的伯伯,說了一句風意暖聽不懂的話。
霍聞祁頓時又起了逗她的心,可這句話,又沒什麼可逗的。
“他說的是我,喜歡你。”
就是擺明著欺負她聽不懂就是了,光天化日總愛說這些渾話。
風意暖朝著前頭走去,霍聞祁心下無奈嘆息,起先就因為穿著那裙子鬧彆扭在他身後走著,這會兒走得卻比誰都快,就不能等等他這個腿腳不便的?
那裙擺隨風搖動著,如同那海面上的波浪,走得累了,卻看到那浩瀚無邊的海洋進入眼帘。
風意暖抬手遮著自己的眼睛,那鳥兒在海面上掠過發出尖銳脆亮的叫聲飛向天空,波光粼粼的海上就像一群火花在牽著手跳舞。
霍聞祁終究還是可以在她駐足的時候,追上她的。
“心情好些了嗎?”
她不能否認,好景能有讓人痊癒的本事,可她心中的事情可以日漸淡去,卻不能忘懷。
側身看向霍聞祁,他不戴著那眼鏡,她還是真的看不慣,帶著點壞意笑著時,她總將他看成是風漸越。
霍聞祁亦是讓她隨意打量著自己,這丫頭在看自己什麼?
“霍聞祁,我能寫信給我三叔嗎?”
“怎麼?”
風意暖看著一望無際的海,哪怕是海的那頭的那頭,都到達不了原來回家的路。
“路途遙遠,我還回得去嗎,你定是不會讓我離開的。”
霍聞祁冷哼了一聲,想要讓他放走她,那是斷然不可能的,“你想明白了?”
風意暖聲音略有些哽咽,“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他,但要我嫁你,就請你救他。如若你願意,能保他後半生萬事順遂,我就應了你所有的事。”
幸好,她心中的人是風漸越。
若是在兒時,那回救她的人不是他,風意暖為了他人這般卑微求己,興許他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毫不留情。
“你真當我是神人?”霍聞祁冷笑。
“那就看你本事,和是否真心要我嫁你了。”
“呵。”她竟將問題甩給了自己。
風意暖是真心實意在求風漸越,可他這般什麼態度?
“你笑什麼?”
霍聞祁和風意暖站在這海邊,腳下的石子溫熱,都能燙了她的腳心。
二人眼神絲毫不避諱彼此,靜得只剩風聲。
“風意暖,我帶你去個地方。”
“還要去哪?”
“別多問。”
霍聞祁這回沒顧忌風意暖的意願,拉扯著她就往門口走去。門外的車早已備好,霍聞祁還親自為她開了車門。
那沿途的風景掠過腦後,是風意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
這裡的花香能醉人,這兒的環境,的確讓人不想離開半步。
霍聞祁看她趴在車窗,烏黑的髮絲被風吹得揚起,“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榴月十五。”
“那再過些月,你可就虛歲十六了。”
風意暖不知道他為何問起這事兒,從車窗回頭,望著霍聞祁。
“是……”
那直立的建築在面前,細長高聳,如同直通入天際的,讓人望而生畏。
這是風意暖所在書中看過的教堂。
霍聞祁與風意暖一同下了車,並不知霍聞祁何意,牽著她的手進入教堂內。
風意暖只知,這是祈求他們洋人的神靈保佑他們平安的地方,亦是男女婚嫁之處。她那眼神閃爍,只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可面前的男人,卻是鎮定自若。
L\'accordo di matrimonio
那牧師站在面前,風意暖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這是什麼?”那紙張在面前,可每個字風意暖都看不懂。她只是識得英文罷了,霍聞祁把她帶到了這,就如雞同鴨講。
霍聞祁看她是被驚著了,只覺可笑,“只是一種宣誓,在上帝的面前,你必須告訴他,你要嫁給我,是完全自願的。等你學成,我就娶你,僅此而已。”
風意暖搖了搖頭:“我不信他,為何要告訴他。還有,我為何要書寫自己的名字在這上頭?”
霍聞祁走近了她面前,正了神色一字一句說給她聽:“簽了字,代表你言而有信。如若負我,你會墜入地獄。就如契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