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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意暖聽不下去這些話,起先還是和軟柿子一樣被幾個老傢伙們出言相諷,這會兒聽到諷刺風漸越,也不知哪來的勇氣。
“三叔不管成功與否,都會是這主事之位的暫代者。”
韓坤只覺著風意暖還真是個糊塗人,論年份,他們其餘三城主事的人與風正合的交情,可是比風漸越的年歲還要稍長許多,胳膊肘往哪兒拐都不知,這面前的男人,說白了就是個外人。
什麼行道都不懂,還在這兒瞎叫喚,也只有風意暖會吭聲相助。
“賢侄女這會兒說話,倒是底氣十足。”起先唯唯諾諾那個勁兒蕩然無存。
若是要暫代這主事的位置,怎麼都輪不到風漸越這人。
風漸越卻是面不改色坐在那兒任由他們說道,順了他們的意還貶低了自己:“漸越自知修畫無用,在此與各位主事商談實在地位尚低,但不忍意暖身處險境,作為風家人,理應是為她分憂。”
賀袁芳可真真是要被他氣死!
早些年風正合收留他做養子的時候,她就和風正合鬧得天翻地覆,只是風家人不知。
這話哪是風家人會說得出口的?簡直荒唐至極!
氣得手都顫著,指著風漸越罵道:“漸越!風家地契豈能隨便做抵押之物!”
風漸越的眼神始終如此鎮定,“母親,此舉確實不妥,但試問風家能還這筆錢財,還是您願瞧見意暖嫁給那姓霍的?風家若是倒了,誰還會在意你曾經身份地位有多高呢?”
賀袁芳此時竟無言以對,猶如啞巴吃黃連。
她亦是絕對不會讓風意暖嫁給那姓霍的,那人身份還是個謎,言行舉止全然讓人看不慣!囂張跋扈,這種人怎麼能夠娶了自家寶貝孫女?
然,這霍姓人和風漸越長得如此相像,這會兒風漸越又說出這樣的話來,賀袁芳就不得不提防著點。
風漸越執起一邊手杖起身,“韓主事如今開了口,漸越可聽見了這話,這就到霍家找人商談此事,我等著各位以我馬首是瞻。”
風意暖聽著幾人來回說道,到現在耳根子都是火熱的。
“三叔,你一人前去,可……要小心。”
“無礙,等我消息。”輕拍了風意暖的肩膀,聊以安慰。
賀袁芳雖此時懷疑著風漸越,但還得他先踏出那一步才能證實,誰料風意暖忽而想到了什麼似的,扯著風漸越的衣袖到了庭院角落的梅花樹下。
“三叔……還有一事,我想,我該告知你。”
風漸越點了點頭:“你說。”
輕咬了咬自個兒嘴唇,都不知如何開口。
“那,那霍聞祁,和三叔……長得極為相似,三叔此行……”
風漸越微微挑了挑眉,風意暖和自己說這事兒是因為什麼?
“哦?”
風意暖點頭如搗蒜,賀袁芳繼而說道:“漸越,那人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母親雖平日不看重你,但此行也是望你能說服了那人歸來,風家可不能為了八千萬大洋就被折騰倒了!”
風漸越收拾下了山,賀袁芳也是命了人在風漸越車後頭跟著。
這貓膩不是風漸越,便是霍聞祁,她定會找出來。
這世上總不會無緣無故二人如此相似,她不信。
——
風意暖還是帶著憂心回了房,心下還在想著這留洋的事兒算是成了,還是沒成呢?
溫穗香在那門口堵著風意暖歸來,一上來就被氣得以手點了點那風意暖的腦袋。平日裡看著聰慧,怎到了關鍵的時候就不成器了呢!
“混帳東西!你要留洋,那孫家怎麼辦?”
風意暖可從沒被溫穗香這般對待過,心下有些委屈:“母親……我,此前便是要去的,你為何動怒?”
“你爺爺留下的爛攤子,這黑鍋為何要你來背!留什麼洋,女子出行這麼遠有何用?”
在溫穗香眼裡,只要地位高,哪怕是草包也無礙,人不願做個人上人?在這南阜城,誰人能在小小年紀就坐上這南阜城的主事位置?
“母親,現下三叔已經去找那霍聞祁商談了,若是成了,就別對我發怒了,留洋是我想做的事兒,誰稀罕這主事的位置。”
“你拱手讓給了你三叔?你倒是甩得容易!還便宜那姓霍的,拿了風家地契!”
那前廳動靜這麼大,誰都聽見了要拿風家地契去做抵押的事兒,真是丟臉丟到了家!
風聞天嘆息一聲,想來溫穗香也是個溫柔的人,一遇見風意暖的事兒就著急變成了急性子,但哪個做父母的不想要自個兒的兒女好呢?
風聞天一直遺憾自己沒能生個兒子,但覺得這女兒風意暖也不差,在南阜學府內可是拔尖兒的人才。
那古人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等子糟粕風聞天聽都聽不得,和外人說起女兒就是傲氣得不得了。
溫穗香說話急了些,嚇著了風意暖。
這不過就是少女最美好的年歲,要一個小女孩兒擔負重任,能成什麼大事兒?這就該是無憂無慮笑著玩著的時候,眼瞧風意暖近日眼神都黯淡了,猶如蔫了的花。
這位置換了他去坐,也指不定會捅出什麼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