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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衛東就這樣賴在林小酒的房子裡三天,直到他原定的歸期。前一夜,蔣衛東從林小酒的院子裡翻出去,第二天裝模作樣地從村外趕回河西村,日子仿佛歸於平靜,卻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蔣家老大去了趟深城,回來時氣質都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毛頭小子,而有了男人的成熟穩重,惹得村里適齡的小姑娘見到他便羞紅了臉,總能碰到幾個小姑娘推推搡搡的竊竊私語,痴痴傻笑,若是不小心撞上他的目光,便羞得扭頭就跑。

  蔣衛東非常無語又有些緊張,生怕這些丫頭的怪異舉動,惹得林小酒多想,偏偏林小酒即便親眼撞見也置若罔聞,該做什麼做什麼,甚至私底下也從來沒提過一句,蔣衛東非常鬱悶,想解釋也無從說起,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無論兩人誰受歡迎,最後糾結的總是他自己。

  更令他火大的是,媒婆也接二連三地往自己家裡跑,那些“媒婆”,大多是沾親帶故的三姑六婆,介紹的女孩子也五花八門,可蔣衛東一個也看不上,只覺那些青春正好的女孩子,跟妖.嬈成熟的林小酒比起來,全是土掉渣的村姑。

  蔣衛東的親媽王麗春卻是喜上眉梢,旁敲側擊地催促兒子見一見那些女孩子,希望他能把林小酒忘掉,蔣衛東卻一個也不肯見,當著一位遠方阿姨的面說:“這些人最遠沒越過河東村去,哪個我沒見過,說不見就不見。”

  那遠方阿姨是給自己的親侄女做媒,臉上有些掛不住,“我們家娟兒能幹活、模樣好,說媒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蔣衛東沒搭理,抬腿就走,王麗春叫住他,“你幹什麼去?”

  蔣衛東稍稍站住,痞里痞氣地露出一排大白牙,“給林姐劈柴去。”

  王麗春氣得七竅生煙,偏偏還要給來幫忙的‘媒婆’賠笑臉,那“媒婆”也坐不住,念念叨叨地說了什麼,轉身就走,王麗春只得好言好語地把人送走,心裡發愁:兒子的魂兒是被那小妖精勾走了,不對,應該是兒子死乞白賴地纏著人家,說起來,那個‘小妖精’也是受害者。

  不,不止是‘受害者’,嚴格來說,還是她兒子的‘恩人’,當年人家資助了老二上學,後來又帶著他賺錢,結果兒子現在翅膀硬了,居然反過來這樣對待恩人,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這一邊,王麗春.心情複雜極了。另一頭,蔣衛東高高興興地往林小酒家裡跑,以劈柴跳水的名義,又鑽進了她的臥室,年輕人食髓知味也是有的,林小酒被伺候得舒服,也任由他胡鬧。

  可村里人多口雜,時間久了,兩人間的曖昧就傳變了味兒,林小酒一向活得自我,如果不是任務需要,她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麼,甚至聽到‘狐狸精’、‘會勾引人’的話,心裡還會得意——畢竟狐族內部的確是這麼誇人的。

  但蔣衛東眼裡卻不揉沙子,他在林小酒面前,聽話的大狗似的,在外卻是不好惹的孤狼,這一日是禮拜天,蔣衛東不用去鎮子裡上課,便想著去河裡摸條魚,晚上給林小酒加菜——最近河水開化,正是撈魚的好時候,而他去省城招工的時候,認識了一位國營飯店的大師傅,便巴巴地學了松鼠桂魚的手藝,想著酸酸甜甜的,若是配上雞絲粥,林小酒一定愛吃。

  可剛了鞋子,挽起褲腳,沒等下河,就聽到幾個人河西村的人嘀嘀咕咕地說話,偶爾發出一兩聲猥瑣的大笑。

  “聽說了嗎?蔣家老二把媒婆罵出去了,現在誰也不敢去他們家裡說媒了。你們說,那小子是不是被下了降頭,怎麼好好的黃花大閨女不要,非天天往林家三丫的屋裡鑽?”

  “話不能這麼說,別看林家三丫離過婚,年紀也比蔣老二大,但她那小.臉蛋,那身條,咱們村哪個黃花大閨女比得過?”

  “那倒也是,你們說,她咋那麼白,那麼嫩呢?”“哈哈哈你他媽可擦擦口水吧,人家再白,也跟你沒關係。”“咋了我看一眼不行啊?”“誒你們說,他們幹過嗎?”

  “呵,幹過嗎?說沒幹過,你們信不?別說蔣老大正在血氣方剛的年紀,林家三丫那騷樣,換成老李你這老骨頭也扛不住!”“他.媽.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了?滾滾滾!”“說真的,我沒見過那麼騷的娘們兒,有一次我見到她到河邊洗衣服——”“可別扯淡了,她啥時候洗過衣服,我咋沒見過?”

  “真的!騙你幹啥,那還是夏天的時候,我也就見過一次,她把褲腳挽起來,抱著個大盆,衣服領子都被河水濺濕.了,那胸脯、那腰、那腚扭得,嘖嘖……”

  幾個男人正說得直咽口水,就聽身後響起個冷沉沉的聲音,“是麼。”

  幾個男人嚇了一跳,紛紛回頭,就見到面沉如水的蔣衛東,“蔣、蔣二哥,你啥時候來的?”

  話沒問完,那人就挨了一拳,鼻子一熱,當即流出兩行血來,幾個人見狀邊退便嚷嚷“蔣老二打人了!”但蔣衛東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把拳頭掰得咔咔響,一言不發揮拳就揍。

  幾個人還擊的還擊,跑的跑,可最後誰也沒逃過一頓打,一個沒跑成,也沒人傷到蔣衛東,蔣衛東打沙袋似的將幾人胖揍一頓,等打老實了,才悠閒開口,“知道為什麼挨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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