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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季霖此時站著的“門口”,是林小酒的院子,而蔣衛東走出的“門口”,則是院內的房間門。

  周季霖的臉色也難看起來,“蔣衛東,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蔣衛東大步走來,氣勢洶洶,周季霖下意識就覺得自己在這個學生面前矮了半頭,剩下的質問說不出口。蔣衛東將周季霖的手掰開,扔掉,往前邁了半步,是全然的維護姿勢,冷冷道:“你和林姐早就離婚了,這不是你家。”

  周季霖啞口無言,林小酒剛剛沒料到周季霖會突然握住自己的手,一時沒反應過來,此時卻已經明白過來他的想法,倒覺得有趣,似笑非笑地問;“周先生,您來寒舍有何貴幹啊?”

  “寒舍”、“有何貴幹”這種話,是原主斷然說不出來的,周季霖只覺扎心和欣賞,不覺得奇怪,畢竟她同自己耳濡目染這麼多年,學幾個詞不是什麼難事。

  但他看著她明媚的、帶著淡淡嘲諷的笑臉,偏偏生不起氣來,甚至希望她能同他多講幾句話,即便是諷刺,是訴苦,也都無所謂,但電燈泡這種存在永遠最能破壞氣氛。

  “是啊周老師,都這麼晚了,你來我林姐家裡做什麼啊?”

  周季霖:“我還要問問你,這麼晚了,你到芝蘭家裡做什麼?”

  蔣衛東理所當然:“我媽叫我來的!幫林姐做點家務活。”

  周季霖看著蔣衛東那一臉“我就是不要臉,就是抬出我媽來做藉口”的醜惡嘴臉,氣得心口疼,同為男人,他今天倒是頓悟了,為什麼這小子總是跟在林小酒屁.股後面跑,總是對自己充滿敵意。

  可偏偏他是個罵不出髒話的知識分子,周季霖氣得臉色發白,也只能勉強說出此行目的,“我是來給芝蘭送‘贍養費’的。”

  “哦,”蔣衛東說,“那把錢放下,你走吧。”

  周季霖;“……”

  周季霖瞪著蔣衛東,忽然靈機一動,對林小酒笑道:“芝蘭,還有一件事,能讓我進去說嗎?是關於蔣衛東的。”你不是裝小孩子,裝可愛嗎?那就叫你好好做一回小孩子。

  林小酒也想看看周季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最近養在村子裡修身養性,閒得想拔腿毛——如果她有的話。還真想找點事情做,看看周季霖的表演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林小酒沒想到這次表演的主角不是周季霖,很快就成了蔣衛東。

  “什麼?蔣衛東翹課?”林小酒不可置信地問,據她所知,蔣衛東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即便小時候沒正經在河西村的學堂認認真真念過書,成績卻是所有同齡孩子裡最拔尖兒的,這也是當初周季霖為什麼會可惜他這個好學苗,原主為什麼會咬牙替他支付了學費的緣故。

  人證物證俱在,蔣衛東沒有狡辯的餘地,被林小酒罵了個狗血噴頭,周季霖則心情不錯,一邊喝水,一邊興致勃勃地看著他挨罵。

  蔣衛東在周季霖面前的囂張跋扈,到了林小酒這裡,便都飛到了爪哇國,面對她的怒火,慫成一條狗子,夾著尾巴,連個屁都不敢放。

  周季霖欣賞夠了“家長”罵人,便切入正題,假模假樣地說孩子還小,勸林小酒不要氣壞了身子,一句“還小”把蔣衛東堵得心塞極了,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憋屈感。

  而林小酒則已經轉換了態度,她意識到,現在周季霖不是自己的“前夫”,而是家裡熊孩子的老師,對待老師當然是要客氣一些的,不然怎麼讓他在學校里照顧孩子?

  林小酒吩咐“小孩子”蔣衛東去給老師倒些招待客人的茶水,蔣衛東乖乖去廚房端了個杯子,放了些茶葉碎末,到了熱氣騰騰的水,並配上自己一口唾沫。

  回來就聽到周季霖說:“芝蘭,你過得好嗎?”

  好好地談著孩子的教育問題,他一個急轉彎就扯到了感情上,但林小酒還是挺客氣:“托福,挺好的。”

  “……”周季霖,“其實我挺後悔的,當初我們都太衝動了。”

  林小酒心道:當初你都跟原主冷戰整整一年了,衝動的緩衝期也太長了吧?

  周季霖:“你一個女人在河西村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站在門外的蔣衛東險些捏碎了手裡的茶杯。

  周季霖:“其實人生有很多錯誤是可以修復的,只要及時認識到那是個錯誤……”

  林小酒拖著自己滿是膠原蛋白,還不到二十一歲的嫩臉,說:“都這把年紀了,還什麼錯誤不錯誤的,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只要把從前的事情放下了,就看開了,日子也會好過了。”

  “芝蘭……”

  “像你這樣青年才俊,還有文化有知識,一定有很多人爭著搶著給介紹對象吧?”

  見林小酒主動往這個問題上帶,周季霖的心一點點熱起來,“哪有……”他的工作在河西村來說是鼎好的,可在鎮子裡不算什麼,跟城市裡的工人就更不能比,工資不高不低,雖然有文化,可是他成分不好,雖說現在大家漸漸地不看這些了,但周季霖還有最致命的弱點,就是年紀。

  這個時代,不止是農村男女結婚早,連帶著城鎮結婚也早,男人二十歲沒結婚就算“大齡青年”,而他今年已經二十七歲,按著現在的標準,根本找不到沒結過婚的小姑娘,就算是介紹,也都是離異、喪偶,帶著孩子的大齡婦女,那些介紹給他的女人,跟眼前嫩得能掐出.水來的林小酒根本是天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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