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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危機徹底解除。但我在這間公司也沒辦法厚著臉皮繼續待下去了。我便向陳總提出了離職申請。雖然在此地工作時間很短,也有結識到幾位相處得好的同事,提交離職申請後,我約上她們,聚餐、告別。劉姐說,她雖捨不得我,但她覺得我離開此地更好,“你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繼續畫畫啊!”。徹底辦完離職後續之後,我用一個小紙箱就裝好的我的私人物品,抱著紙箱離開,我剛出公司大樓,就聽到身後一聲:“小牧!”回頭,竟是小楊。

  “你掉了這個。”他遞給我的是一支原子筆。

  或許,我曾用過它,但它依然不算我的私人物品。它是公司批發定製的辦公用品,甚至上面還有公司的logo。

  “這不是我的。”

  “我知道……你不留著做紀念嗎?”

  “不用了。”我沒有客氣。

  “小牧!對不起!”突然,小楊鄭重其事地朝我鞠了一躬。

  我疑惑蹙眉。

  小楊剖白:“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說你壞話……”

  哦,他指的是此前他與別的部門女生在休息室“閒聊”,卻被當事人遇了個正著的事……

  “我一直想向你道歉。我就是覺得特沒面子,所以……為了挽救可笑的自尊,我惡言中傷你。我一直更不過意不去,卻沒勇氣當面向你致歉。男人的自尊,脆弱可笑。男人還很懦弱。”

  “再見了。”

  我轉身,告別這間我短暫服務過的公司。我曾以為,低調不作為,我的職場生活將會變為一個安全殼。不過,風浪卻沒打算放過我。當我蜷縮殼中,自詡安全時,卻頻頻成為話題人物,甚至越演越糟糕……

  既然,風浪不放過我。我就迎向風浪好了。

  仔細想,每次出事,最後都是律照川出手替我收場。我本不想連累他,卻發現我的振作、掙扎都給他帶去不同的麻煩。因為,他沒辦法徹底不管我。即便在我冷漠推開他之後。

  認識到這點,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就是敞開胸懷愛一個人麼,有什麼好害怕的!

  我不怕!

  正文 【085】坦誠

  沒了抗告的威脅,又辭了職。我輕得仿佛鵝毛,一陣風就可以將我吹走。

  我攤開本子,預備對我未來再做一次規劃,提筆卻難落筆。反覆幾次後我就放棄了,索性在家昏天暗地地睡了個飽。

  這個“飽”是負面的。我幾乎不進食,只喝一點點的水。一味在黑暗無邊的夢境裡沉溺。

  睡過頭的後遺症是手腳發軟、頭暈腦脹、越睡越累、越累越睡……完全陷入惡性循環。

  直到快遞員狂摁門鈴,鈴聲將我拔出夢境。稀里糊塗簽收之後,才恍然想起,我沒買過東西呀。

  這樣的紙箱我連續收到好幾個。每個紙箱裡裝的都是吃的:麵包、牛奶、巧克力、米、面、蛋……還有水果。

  是葉椿、駱冰、還是蘇惟寧?

  我思忖,在朋友圈裡發了條狀態:想念紅油抄手!

  狀態發送兩個小時後。

  突然門鈴大作。

  我開門。

  見門外奶箱上擱著一碗紅油抄手。趴樓梯扶手的fèng隙往下探,果然見有人正在迅速下樓。

  我合上房門立即追出去。

  此時天已全黑,借著路燈,我辨出他,拔腿衝上,拽住了他的衣角。對方乍驚,扭身甩開我的拉扯,箭一樣向前飛射出去。

  我沒穩住,直接摔倒在地,還不慎崴了腳。

  聽到我的“哎呦”的痛叫聲,那個本來跑遠的黑影又跑了回來。

  “你沒事吧。”

  我一把將他的帽子掀開。黑帽之下藏著一雙驚眸。

  “被我抓住了吧,看你躲到哪裡去!”

  借著路燈,我仔細看他。他瘦了。輪廓的線條從臉頰處徒然走勢向下,變得愈發冷峻。

  我鼻頭一酸,捏拳捶向他的前胸:“誰要你送吃的了,我自己有手有腳還有錢,我想吃什麼我自己會買!”

  律照川不吭氣,任由我發泄著。

  “還說要給我腳踏兩條船的機會呢!結果躲著我、不見我,你就是撒謊精……”

  似乎是因為罵他是撒謊精的緣故,他突然傾身上來堵住我的滔滔不絕的抱怨和不知好歹。他小心托著我的臉,手指都不敢碰到我臉上。

  而我,在觸到他冰冷的唇的那一霎,眼淚不可遏止地滾下來。強硬壓制的的委屈全化作眼淚噴涌而出。

  潮濕的委屈打濕了我的臉同樣也打濕他的。

  似被湮沒的淚意給嚇到。律照川驀然驚醒,耳畔,他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他身子往後錯了一點。“對不起。”他立即說,垂首不看我。

  “為什麼要道歉?”

  他小聲解釋:“不是撒謊……只是不想擾亂你的判斷。”

  我急了:“我的答案都貼在公交站牌了,惴惴不安地等你閱卷,是你遲遲不給我分數的!”

  看到畫作被製作成印刷品,廣告海報張貼在本城大大小小的公交站牌上的時候。除了倉惶,還浮泛著解脫。甜蜜。感謝。甚至,若需因此成囚,我亦不會後悔。

  “我喜歡上了你了,你這個傻瓜。”

  聞言,他終於抬眼,正視我的眼睛,他的雙瞳光彩燦然。

  我抬手胡亂擦著臉上的淚,“我不管了……”一言未竟,是他突然擁住了我。

  我曾輕佻地以為,這世上,感情最賤。充滿了試探、比較與衡量,是人類為了演進自身的激素反射。在律照川面前,以上皆淪為裝模作樣與故作老成。

  “我們還要在地上坐多久?”

  “我也正想問這個問題。”

  我們倆互視對方一眼,都傻笑起來。

  “那,我們,起來吧。”

  “嗯……啊,好疼。”

  剛才只顧著抓他,沒有注意到疼。直到這刻,這才知道崴得挺嚴重。我勉強自己站直,腳底著地更疼。我膝蓋打彎,若不是他手快拉住我,我恐怕還得摔倒。

  “叫你逞強,看吧,現在連路都不會走了。”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幼稚鬼。”

  “我幼稚?竟然說我幼稚,我可是律照川!”

  “我可是律照川!”我學著他說話,“說這話就夠幼稚的。”

  他無語。

  沒有什麼優雅的進退。我們在對方面前都顯得不夠圓滑,每個動作都顯得生疏。所有企圖表現成熟的努力最後都凝聚成最傻氣的反應。

  突然身子一輕,是律照川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呃……

  我立即埋臉在他胸前。體溫之差如此清晰,我臉燒熱起來。

  因為出來急,家大門沒鎖,稍旋門把就可以進屋。見狀,律照川眉頭微微一擰。我知道他要發表意見了,立即問:“你餓不餓?家裡有麵粉,我會做煎餅,可好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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