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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是如潮的笑聲。
我正要解釋。突然,下面那群始作俑者突然都偃旗息鼓,垂頭乖巧,個個不敢造次了。察覺到身後陰風習習。我回頭,竟是律照川站在我身後。
律照川:“你們的中秋節問候,我收到了。非常謝謝大家的貼心。一會兒會回贈你們每人一份小禮品。”
“哇!”他話音剛落,緊跟其後的是眾人的一片歡呼。
葉椿看到律照川更是震驚。
“律、律照川?”
“是我。”律照川也看到了擠在喧擾店員里的葉椿。
“你、你們?你們……”
“我們現在在一起。”律照川沒頭沒尾,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葉椿的聲音也瞬間拔高了幾個度:“什麼!!!!”
“律總,您的說法有歧義。”我立即跳出來,“椿,我現在是律總的員工。”
“不僅如此,她還住在我家。”律照川說完,掃了我一眼,悠悠然重新上樓去了。
原本喧鬧的花店突然跌入詭異的寂靜。大家瞪著我,我則一臉尷尬地看大家。
“大家,這事情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我正努力流言起始之火苗時,葉椿圓睜雙目高聲叫道:“星星,你居然玩、同、居!”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拖著她出了花店的門。
她狠掰開我的手:“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我可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我原以為你是個剛正不阿的人才敬佩你的,沒想到你為了征服我校一霸,甘願犧牲自我!太偉大了,我發現我更愛你了!”
我:“……”
葉椿感嘆:“律照川依然是當年那個自帶BGM的絕代巨星啊。”
我發現,葉椿用詞與我完全為兩個體系,我得反應一下才明白她在說什麼。看來,我需要重新適應的,不僅僅是被我遺失的記憶。
正文 【056】疑點
被律照川這麼一攪局,我和葉椿也不好繼續在花店待著,我請了假與葉椿去店附近的“鹿港”咖啡廳,點餐之後,我們開始閒聊過往、對比現在,深覺命運之奇幻。當葉椿得知我如今做著與繪畫相關的工作後,歡樂地晃動她的臉龐:“真是太神奇了,以前,你就很愛塗塗抹抹。沒想到兜兜轉轉,你還是做了這行。”聞此言,我也震驚無比。我一直認為自己學畫是誤打誤撞——爸爸聽從醫生的建議,給我買了用於“靜心”的玩具中學生美術課必備十二色水彩。
靈魂真的會為軀殼選擇出路,並找到正確的出口。
“你找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直至此刻,我才詢問葉椿此行的目的。葉椿之前並沒有來過花店,她知道此處也是因為我給了她用於寄送資料的地址。我想若非緊急的事,葉椿不會特意找過來。果然,她連連點頭,從背包里翻出一個信封,“嘩啦”將信封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在桌面上。
我探頭一看。照片裡全是過去的我們。是社團活動的集體合影。
葉椿笑盈盈地說:“你看我厲害吧。為了你我特地回了一趟老家。果然在儲藏室的柜子頂找到了這些!”葉椿在我對面乖巧地托起腮,等待著我的表揚。
我如獲至寶,珍重將照片捧在掌心仔細翻看並由衷讚嘆:“你是我的大寶藏。”我比心。
照片雖泛黃,但照片中的人的笑容絢爛。這堆照片裡,我一眼發現了律照川。少年時候的律照川,氣場仍然強大。即便扔他在一堆人中,他也是光華四溢,明亮無比。
我突然想到一些問題。
“我是社團團長對吧?”
“對啊。”
“團長准或者不准誰入社的權利……對吧?”
“對啊。”
“我和律照川的關係很差對吧?”
“對啊。”
“我們的社團照片,為什麼律照川會在?”
“因為他也是我們的社員啊!”葉椿理所當然。
“關鍵就在這,他為什麼要來參加我們的社團,而我為什麼要批准。我和他不是見面就掐麼。我為什麼要安個炸彈在自己身旁?”
“因為——”葉椿挑揀我的色拉里的水果,最後,她響亮的回答,“這個炸彈長得帥!顏值即正義。”
我停頓,然後嘆氣。
“不過,你這麼一提,我也好奇了。對啊。他為什麼總和你作對卻偏偏要加入我們的社團,你明明討厭他卻還讓他加入?——這個答案你應該最清楚啊!可惜,你失去記憶了。不過,律照川沒失憶啊,我們去問問他!”葉椿說完就想拽我離席去探求答案。
我連忙摁住她:“坐下坐下,別衝動!”
律照川並不好惹。無論時間如何流轉,“壞”是他貫穿始終的品質。
突然,在這堆照片裡,我回頭翻揀出之前看過的某張。將它舉在手中,我全身雞皮聳立。
或許,攝影者坦然將鏡頭對準律照川,似乎在用鏡頭獨享他的美麗。攝影者不懂調取長焦鏡頭,將律照川身後的一糙一木都拍得格外清晰。在他身後不遠處,有個人佝僂著背鬼鬼祟祟朝這邊探視,鏡頭拍下了他鬼祟觀察的時刻。
我指著照片裡遮遮掩掩的人問葉椿:“你認識這人麼?”
葉椿仔細辨認了一番,回答:“不認識,這不是就是路人麼。”葉椿並不以為意。
“他叫做陳旭。”我說。
“你認識!我怎麼從沒有聽你說過!”葉椿點評,“看模樣鬼鬼祟祟,不像是好人。”
我沉吟著:“不,那時候的我不認識,幾個月前,我在一間私人會所里見到過他。他是律照川認識的人。我們再找找這次活動的其他照片……”
頓時明了我的意思的葉椿開始飛快挑揀並檢查攤在桌面上的照片。
果然如同我預料的。
我們在好幾張當天活動的背景里都發現了陳旭的身影。
我們按圖索驥,假設推斷,塵封的的某些詭異突然顯山露水並面目猙獰。
“這張有他,這張有他,這個還有他!欸,他好像還認識林暄妍呢,天哪!”葉椿驚叫著捂住了嘴,撩上衣袖讓我看她手臂上豎起的寒毛,“難道說,我們當時是被跟蹤了!可怕的是,我們竟然毫無察覺。媽呀,我能活到現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也許他跟蹤的不是我們,而是律照川。”我推測。
“但願吧。我可不想人這麼跟蹤著,我會做噩夢的。我不能做噩夢,噩夢讓律照川去做吧。”
我閉上眼睛。在心中復盤我那天在繁星俱樂部發生的一切。當時我被律照川推搡著入內,陳旭是坐黑皮沙發那區的,他襲擊了我,我落水了,律照川救了我……
那時,我只當他是行為不端的連律照川都看不上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