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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頭這句是對我說的。

  “好的老闆。再見老闆。”

  我再次向許塵點頭致歉,推門跑出。

  希望,我犯下的事兒別攪黃了張濟帆的事才好!

  我跑出店,見律照川的車依舊停在街邊。他端坐車內,見我出門,他側身為我開了車門。

  “我以為你先走了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律照川不快地斜了我一眼:“我看上去就那麼不懂事?”

  “不是,花店離家很近嘛,平常我都是用走的。”

  “那是平常。”他冷酷地說。

  我不由地笑了。

  看來,這是他的風格。

  “謝謝。”

  我鄭重說道。

  語言在此刻如此蒼白,無法準確道明我心中的感激。反覆斟酌之後,我依然只能說一句謝謝。

  回到律家,我們互道晚安,各自回自己臥室。用暖水沖浴之後,我躺入鬆軟的大床。聞著被子的香氣,我感到一陣心滿意足。

  我倦極了,我隱約覺得,我和律照川之間,有了些微變化,但變化從何處開始的,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迷迷糊糊中,我還想起,我問律照川“他怎麼會來”,他沒有正面回答。

  正文 【021】許塵

  由於第一本畫冊銷售成績很好,張濟帆開始籌劃製作第二本畫冊。而我因有前作的經驗,被張濟帆升為項目組副組長。我的時間立刻被排得滿滿的。

  連續忙碌幾周後,我終於收穫一日休假。得了空,我連忙將鏡子送去修理。經驗老道的老師傅小心翼翼將鏡子后座拆開,將碎裂的玻璃渣取出,然後用毛茸茸的圓球輕掃木框上的灰塵。待裁好新鏡面準備往回安裝時,老師傅突然嘆道:“這件可是好東西。”

  我連連點頭。

  他將木鏡框旋轉著圈觀察,解釋道:“以前的家什,都有那麼幾件是帶機關的,藏點小物件的。好比這面鏡子,它也是個帶機關的!”

  老師傅說著,拿起一小針輕輕一挑。果然有個小門彈開,門後藏匿一方正空間。我大驚奇,不由得鼓起掌。

  我探頭瞅一眼:“裡頭有東西。”

  老師傅將裡頭的東西拿出,是一張泛黃的紙。他小心展開,嘆到:“喲,這東西也是老物件了!”

  說著,老師傅將紙張交給我,我小心托著雙手去接,好奇地捧到眼跟前看,這張被珍重收藏的紙,不是借條、不是存摺單,而是一張出生證明。它被收藏的很好。雖然,時間已過去很久,藍色的墨水字微微暈開,但字跡是清晰的。

  出生證明:姓名,牧雪州;血型,O……

  我的出生證明?!

  O型?

  “牧雪州,你在發什麼呆!”

  小葉屈起兩指大力敲擊我的桌面,將我從思緒的深潭中震出,我定神回望她,她眉頭一緊,不滿道:“牧雪州,你這兩天怎麼回事,老是心不在焉的,你別仗著老闆做你後盾就想偷懶!我讓你做的事情你辦完了嗎?”

  我努力回想,實在想不起她交待了我什麼:“對不起……你想讓我做什麼?”

  小葉調整氣息,她忍著怒氣:“我讓你把教學用的那點花材送到教室去,你準備拖拖拉拉到何年何月?你把你的魂藏哪個角落休息了?”

  我循著她的指尖看去,她說的“那點花材”是足足三大桶的馬蹄蓮!

  “就我一個人搬嗎?”

  她眉頭一挑:“怎麼?有意見?”

  “沒有!”我說。

  花店二層就是花藝教室,以往都是閒置狀態。從上周起,它一改往貌,日日人潮擁擠。

  因為許塵來了。

  許塵突然答應了張濟帆提出的合作——來店裡客座,張濟帆可真是高興壞了。簽約那天,張濟帆鋪了紅地毯、擺上香檳塔,讓所有店員列隊歡迎許塵的到來。我也擠在長列中。

  許塵一下車,便受到我們這群人形態誇張的熱切歡迎。他微微一怔,他分明是不適這種場面,雖有驚訝,卻好教養很好的接受。他與每一位店員頷首道謝。直到,他突然駐足我面前……

  “……你好嗎?”他對我說。

  呃?!

  突然被這巨大的光源所關照,在場所有人都將熾烈的目光捐贈於我。我毫無靈魂地“呵呵”傻笑,並感到燥熱不安,揮汗如雨。

  許塵似乎未察周圍有異,執意向我伸出了手:“從今往後,還得請你多多指教。”

  我目光呆滯看眼前人,這時,小葉用手肘頂我的後背,我好像被釘子重重一紮,恍然醒悟,我回握住他的手:“不敢不敢。”

  他點點頭,這舉步才往裡走。我目送他的背影入內。我覺得,他雖是笑著,卻並不高興。

  “雪州,你和許塵認識的啊?怎麼認識的?”許塵走後,有店員驚詫問我。

  呵呵,靠潑了一杯咖啡認識的。

  “不算認識啦,就是以前見過一次。”

  許塵答應來店客座,張濟帆高興壞了,立即命我以許塵的外貌為模板,畫一張“憂鬱的王子”的概念海報用於宣傳許塵的花藝課程。

  “許塵被譽為花藝界的憂鬱小王子,你要抓住他的特質,極大發揮他的特色!”張濟帆這樣交待我。

  於是,在瀏覽了許塵的無數照片、塗塗抹抹好多版本之後,我終於交稿了。畫中的許塵,闔眼躺在花叢中,看上去,悠然愜意。張濟帆很滿意,鄭重地捧著畫稿親自送件下廠印刷並監督。許塵的課程發布後,立刻有學員前來報名,現場名額瞬間銷售一空。沒搶上課程的,張濟帆則向她們兜售“睡王子”海報,於是,海報也被搶光了。

  我驚嘆不止。

  許塵的花藝課是在下午,我們則需在中午就將課程所需花材備好。

  今日,準備花材的任務就交給我了。

  我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可以將整桶的馬蹄蓮搬到樓上。於是,我將花朵們拆成更小的幾份,一份一份抱上樓,然後再來移動空桶。如此一趟趟的搬運,樓上樓下跑了數十回,全身經過汗水的徹底的洗禮,花一個小時,我終於將花材全搬進了教室!

  “哎呦,真是老咯。”我抱著花桶喘息如狗。我深知,自己實在太疏於運動,才搬了三桶馬蹄蓮,就眼歪嘴斜,雙腳乏力,慘狀倍出。

  這時,一方手絹輕輕覆上我的額頭,溫柔為我擦去汗水。

  我抬眼,花叢之上,許塵溫柔注視著我。

  我大驚,直接摔坐於地:“許先生!”

  我有些反應過度,他面露一絲尷尬,很快他就平復表情,站起身看著一室花材:“辛苦你了。”

  “工作職責,不敢說苦。”我連忙鬆開花桶,站了起來。

  “你……”他似乎還想對我說什麼。

  “牧雪州!”樓下的小葉扯著嗓子喊我,“牧雪州!你又躲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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