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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時辰後白鹿抱著虛脫的君魘從房內出來,雲柔一行人都還等在院子裡。君魘從白鹿懷裡探出頭來,對領頭的雲柔說:“我決定回去,不過不是現在,是明天早上,明早你要以魔尊出行的儀式陣仗來接我回去。”

  雲柔先是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了,既然是讓她幫忙回去主持大局的,那行頭自然得準備好,威嚴得要有。

  雲柔立刻帶人回去做準備:“那尊主大人我就先回去了,明早再來接你。”

  君魘揮一揮露出來的那隻手,表示她知道了讓她走。

  白鹿把君魘放到浴室,吩咐誠誠接手之後就離開了,還有一個人,他想去幫君魘接回來。

  ☆、第二十九章

  所以當君魘從浴室出來之後一眼看到站在院子裡的阿紫時很是發了一會兒呆:“你回來了?”

  阿紫單膝跪下,在君魘面前低下頭:“我回來了,尊主大人。”

  君魘過去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看起來很開心,她笑著說:“太好了,你不在我身邊這段時間,總覺得做什麼都沒那麼放心。”

  第二日雲柔帶著人馬過來接她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她也早已經做好準備在等她。族中長老來了兩位,還有一干魔將魔兵,為首的雲柔捧著魔尊的君服恭請她換上,黑色衣服上那隻帶著暗光的烏鴉是魔族身份最尊貴的象徵。

  阿紫和誠誠幫助她把衣服換上,然後替她綰好及膝的長髮,再鄭重的替她帶上女君冠。看著鏡子中一身黑色朝服莊嚴肅穆的自己,君魘有些陌生,雖然貴為一族之尊,但是前世的她多是一身戎裝裹身,只有極少數重要的祭祀典禮才會換上累贅的朝服,一共加起來的次數可能還不超過一個手的手指頭數。

  而如今沒有戰爭了,自己也早已不是一族之尊,現在卻反倒要重新穿回這身衣服了。她步履端莊的跨出房門,門口等候的魔族眾人一見她出來都立刻跪下:“恭迎前魔尊君魘大人回宮,願魔族千秋萬代。”

  君魘掃視眾人,待喊聲過三遍之後輕輕開口,聲音平靜清冷中帶著曠古的威嚴:“都起來吧!”

  坐在回魔都的鸞駕中,雲柔見君魘不斷提起衣袖看上面繡工精美的暗光烏鴉,沒忍住開了口:“尊主大人對這件衣服可還滿意,這是照著大人留下的那張畫像上的衣服專門趕製的,細節可能會有差別,但衣服大體應該是一樣的,大人覺得怎麼樣?”

  君魘沒說話,將衣袖舉起來對這窗口,光線透過薄薄的帛布將繡紋映得立體生動,她語氣淡淡的開口:“這繡花倒是精美了不少,繡線貴重、針法精細。”

  雲柔不懂君魘的意思,見她一臉困惑君魘輕笑著解釋到:“就是感嘆一下現在和曾經,我死後你們也將魔族發展的越來越好,看來我魔族能挑大樑的人也是很多的啊!我既是暫時幫忙頂會兒的人,不知你們心裡可否有合適的繼任人選了?”

  聽見她的話雲柔沒吭聲,反而詭異的沉默了。君魘見她一直不回話也沒生氣,轉反而過頭去跟誠誠阿紫說話:“我這個人一生建立的功勳偉業都在戰場上,本來以為他們會給我留幅在戰場之上一身戎裝的畫像,想不到留的竟然是幅穿朝服的,一點兒都不合我心意,回去叫他們給我改了。”

  誠誠興奮的開口:“我也想看看硃砂美人穿戎裝的樣子,肯定英姿煞爽。”

  阿紫點頭,雲柔也反應過來趕緊符合:“我也想看。”

  飛馬拉著車駕落在魔宮門口,由一塊塊黑色巨石砌成的魔宮威嚴猙獰,君魘嘴角含著淺笑的看著這久別了的故地,過了三萬年這裡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當年師父主持修建這地方還真是經久耐用,她最後再看了一眼立在門外一側的歷屆已故魔尊石雕,然後收回笑容面無表情的踏了進去。

  阿紫捧著月影劍和母親留給她的匕首和雲柔一左一右的跟在君魘身後,再然後是誠誠和兩位長老,最後是一眾魔將,魔兵留守在宮外。

  大殿布置成了靈堂,正中放著雲蒼的棺槨,棺蓋放在一旁。棺槨周圍圍著數十個一身白色孝衣哭哭啼啼的女子,還有幾個主事的大臣神情悲切的站在一旁,這靈堂實在清冷。

  君魘這輩子見過很多人死,但那是在戰場之上,戰死的人大多悲壯,馬革一裹,草蓆一卷也就了事了。她這輩子只見過一個人的葬禮,那個人是把她從冰天雪地的聖水湖畔抱回來的少年師父,那個把她養大教她武功教她治國之略的年輕男人,那個有勇有謀有治國之智卻年級輕輕就病死了的魔君。

  那個時候的靈堂布置的比現在這個還要白,也不似這般清冷,一屋子的人吵吵鬧鬧的不是來弔唁反而是在人屍骨未寒之時就想著爭奪魔尊之位。那時的君魘一身白色孝衣,紅著眼睛將那一干人等全都揮鞭攆了出去,紅妖剛成,養在鞭身里的炎毒毒性還沒有現在這般厲害,但君魘揮出去的時候仍然在被打中的人身上留下了灼痕。

  在一干人或震怒、或懼怕、或不甘的眼神中,站在她身後的山月在幾位長老的支持下丟出前魔尊留下的遺詔,立了君魘為新任的一族之尊。

  滄海桑田猶還在,卻早已是物是人非幾多變了。君魘在心裡嘆了口氣,面上仍是無表情的上到靈前點了三柱香,然後插於香爐之中。她並沒有彎腰禮拜,而是繞到棺材那頭去看躺著的雲蒼,那晚在月家見到的雲蒼和現在這個躺在棺材裡的完全不一樣,但他們又確實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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