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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無論地道還是巷戰都不會是好的選擇,不是鋌而走險,就是要傷亡無數。

  束手無策,這就是司徒雪融當即的真實心情。

  上天給了他一個鳳蘭,讓他奇蹟般地重獲健康拾得幸福,卻又派下來一個羅琛,逼得從來都馳騁沙場百戰百勝的他焦頭爛額。

  圍城十天,軍心未動,營內城裡井然有序,因為大家都相信鎮遠大將軍,相信他有力回天,誰也看不到他背了多少壓力寢食難安心力交瘁。

  就算實在疲備了合眼休息一下,也總是做些荒誕恐怖的惡夢。在一片血紅里,鳳蘭在越走越遠,他拼命追,卻無論如何追不到。

  從那之後,司徒雪融幾乎不敢睡覺,他怕會做重複的夢。

  小時候家裡的老人說過,夢一般不是真的,可是一個夢不斷重複不斷重複,就是上天在預示某個現實了。

  想起這句話的時候他差點崩潰,不敢想如果在這樣突如其來的天翻地覆時,從此和這輩子給了自己無上幸福的人天人永隔,將來的人生還要怎麼辦。

  他只能忍著淚水,緊握著香囊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堅強。

  第10章

  鳳蘭是被嚇醒的,他不知道自己夢見了什麼,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心跳得毫無章法,翻身坐起來,大口喘息著平復。

  溫暖的炕,白色的床簾,鳳蘭楞了一下,隨即醒悟自己還肩負的使命,警覺地掀開帘子環視了四周。

  不遠處掛了一副鎧甲,是華都將領穿的那種,好歹是在自己人的陣營,鳳藺大大鬆了口氣,正準備起身卻一陣暈眩倒回枕上。

  此時門響,有人走了進來。

  「你醒了?」

  一名紅衣男子出現,生著一雙桃花眼,五官也算得上俊美動人,神態卻有些張狂。鳳蘭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他在把玩著什麼白色的東西,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買了之後就拿腰帶繫著帶在身上的白玉硯台。

  鳳蘭看著他擺弄著硯台眼神促狹,又帶著一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的敵意,不知道他是誰想幹什麼。正暗自皺眉,紅衣男子微微一笑說:「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鳳蘭鳳公子?」

  大名鼎鼎這個詞用在鳳蘭這種無名小輩身上可不是什麼好的意思。鳳蘭知道自己口無遮攔,因此不敢隨便開口,好不容易還活著,雪融的命說不定還捏在自己手裡,如果現在說錯話前功盡棄,還不如直接跳漠河自盡。

  他不說話,紅衣男子也不逼他,逕自走近細細看了鳳蘭的臉,很陰陽怪氣地贊道:「鳳公子果然是天生尤物,這相貌沒話說了,而且居然以一人之力在這種天氣橫渡漠河,真是讓我赫連某人敬佩嘆服啊……」

  鳳蘭震了一下:「你就是赫連淵?」

  他自然不能相信,若眼前之人是羅琛,對他冷嘲熱諷他還可以理解。然而赫連淵好歹是華都將領,兩人不曾交集,就算如傳言所說已經投敵,也不至於會對他鳳蘭有特別的針對。

  「你覺得我是像還是不像呢?」紅衣男子有些惡質地笑起來,起身做要走狀。

  鳳蘭可沒心思和他玩猜謎遊戲,連忙抓住他,卻被男子故意用力一帶,從床上跌下,栽到冰冷的地面,關節磕得生疼。

  鳳蘭腦子沉沉的,有點耳鳴。他搖搖頭,覺得自己應該是發燒了,伸手摸摸腦袋,都是自己的體溫也摸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風寒很嚴重,睡了三天。」紅衣男子已經坐到桌邊開始倒茶,還悠閒地好心提醒。

  三天……鳳蘭抖了一下,在這種危急關頭,三天已經是不可承受的了,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咬牙站起來,看著赫連淵讓人心急的悠然態度,撲過去奪下他手裡的茶壺就砸到地上。

  「將軍!」

  外面有人聽到響聲,紅衣男子面如寒冰地說「不要緊」,繼而倨傲而狠厲的瞪著鳳蘭。一聲「將軍」已經讓鳳蘭心裡有了譜,他搖搖晃晃地站著說:「你果然就是赫連淵……」

  「是又如何?」赫連淵終於挑眉承認。

  赫連淵對他無故敵意濃烈,是敵是友實在難辨,這樣下去,要求他出兵救雪融恐怕是難上加難。儘管知道可能無濟於事,鳳蘭還是要張口求他:「赫連將軍,紅珠圍城,雪融……司徒將軍十萬大軍都困在裡面,請你出兵救他,求你了……」

  鳳蘭說得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說服力,想要換詞卻也想不出什麼。他平日雖然巧舌如簧,也僅限於哄人和罵人,如今他只知道誠意很重要,便毫不猶豫就對著赫連淵跪下去。

  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鳳蘭當年可是對著蒼寒堡堡主都沒有跪過,然而他的誠意赫連淵顯然覺得不夠,他指了指摔碎茶壺的碎片:「可惜,我本來不想為難你,是你自己摔的。」

  赫連淵的冷笑里像是別有深意,鳳蘭覺得,也許自己只是在被殺之前以供餘興的貓捉老鼠遊戲裡的受害者,卻也走投無路只得臣服。

  鳳蘭起身跪到那一片瓷器的碎渣里,幾片鋒利很快刺進雙膝和小腿,血染紅了白色的中衣,卻眉頭都沒皺一下。

  「你也真夠聽話的,」赫連淵半晌勾唇冷笑道:「有夠賤。」

  鳳蘭壓下一口氣,像沒聽到他的侮辱一般低著頭重複道:「懇請赫連將軍出兵解紅珠之圍。」

  「你是為紅珠城幾十萬人命呢,還是為了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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