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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琛畢竟出身好戰的民族,高傲的血液灌注在血脈里,覺得司徒雪融當縮頭烏龜連日不開城門還往城牆上潑水說出去已經夠丟人了,根本沒想到對方居然放箭。

  他的武藝是擋得下來,旁邊親兵則被射下馬好幾個,早就聽說華都人奸詐,氣得他恨不得飛上城樓找司徒雪融較量一場。

  箭雨漫天落下,此刻就算羅琛再驕傲也不得不勒令部下撤退。

  仍在愉快高叫著「繼續放箭」的鳳蘭推了看著城下一片混亂發呆的劉青問道:「你們這的神射手是哪一個?」

  劉青張望了一下四周,指了指自己。

  鳳蘭撇撇嘴,給劉青手裡的弓搭上羽箭道:「瞄準羅琛,你不會有誤吧?」

  劉青很不能認同地看了鳳蘭一眼,鳳蘭不耐煩道:「這種時候還講什麼婦人之仁?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不幹掉他,難道等他有一天回來幹掉你?」

  劉青被他這麼一說,神色一凜,箭已離弦。

  鳳蘭看到那枝箭直直射入羅琛後背,大叫:「好箭法!」

  可羅琛抖了一下幷沒有立刻掉下馬,鳳蘭便當即又抽了一枝再給劉青,劉青果然是神射手,再中羅琛後背,只見那人抖了幾下倒伏在馬背上,鳳蘭再贊:「劉大人,你不錯嘛!」

  這樣不費一兵一卒又殲北漠四百餘人,鳳蘭正得意,劉青跟他說了句「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你做的主,萬一將軍怪罪,可不關我的事」又把他弄得有點鬱悶。

  明明贏了,劉青還把責任推得乾淨,可見這不是什麼好事,鳳蘭局促不安起來,自己畢竟對打仗什麼都不懂,這麼做,萬一給雪融的名聲抹黑或者招來報復,那罪過就真大了。

  至於雪融將軍幹什麼去了,其實很不可思議。

  雖然北漠大軍駐紮不遠,可紅珠城的日常生活仍在繼續,市集生意興隆,民家炊煙裊裊,今晨大將軍路過城門盤查的時候,正好有戶人家是從頻迦來走親戚的,旁邊的守衛問職業,人家說是賣糕餅點心的。

  冰封了城牆,再加之之前上遊河水淹紅珠的工事已經盡數毀去,司徒雪融總算可以在城內安心幾日,又巧遇鳳蘭家鄉的人,大將軍就跟著賣糕的老頭去學做芙蓉櫻草糕去了。

  鳳蘭對北漠軍隊做的損事,像長了翅膀般在紅珠城裡飛快流傳,那時候司徒雪融自己做的糕點才出鍋第一籠,他正在試吃,差點沒因為旁邊瞎子說書先生的場景再現給噎死。

  「話說,鳳公子彎弓搭箭對準羅琛,羅琛仍舊未及反應,那箭就『嗖——』地,嗚啊,看官你道怎的?那箭正中剛剛射中的第一箭箭尾,劈開原先那枝箭,又准准地……」

  市井流言永遠張冠李戴而且誇大其詞,司徒雪融雖然不認為鳳蘭能突然學會射箭,也知道肯定無風不起浪,把櫻草糕包好就急忙回去了。路上他就遇上了劉青,被他把實際情況沒有誇張太多地說了一遍。

  「雖然不妥,然而身在其職,鳳公子說不能留著他作為將來的禍患說的也沒錯,還請將軍不要太責怪。」

  鳳蘭不在場,不然聽到這話一定覺得劉青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因為就算他當著劉青的面誇了「好箭法」,背地裡肯定也不會講他一句好話,絕不可能像劉大人一樣公私分明。

  鳳蘭正在屋裡來回踱步,因為劉青所謂「將軍說過羅琛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天真地被利用了而已,你迫我趁其不備對其趕盡殺絕可謂殘忍,如果將軍怪罪下來……」云云,這時門響了,司徒雪融提著紙包走了進來,鳳蘭便如久候帝王的嬪妃,滿臉堆笑戰戰兢兢地迎上去,不敢隨便說話。

  「行了,我知道你今天都幹了什麼了。」司徒雪融少見鳳蘭這麼膽顫心驚,笑著把熱騰騰的紙包遞給他說:「嘗嘗看。」

  「我沒做錯什麼大事,對吧?」鳳蘭如獲大赦:「你不覺得我很窮兇惡極,對吧?」

  「兵不厭詐,你的所作所為幷沒有錯。」司徒雪融想了想,笑笑說:「劉青朝中幾年都在當文官,雖然做事正派,也難免染上迂腐,近來則是連我的想法也僵化了,倘若今天是我在城上,恐怕也就是不搭理他們,沒有想過可以用你這種方法。」

  「沒錯的意思是,算是做對了?」

  「做對了,畢竟我們的目的是打勝仗,不是空落個仁義的好名聲。」

  「做對了啊!」鳳蘭一放鬆就得意忘形:「我就說嘛,劉青說這做法陰損,其實比這更損的招我還有呢。

  「直接派人去重金賄賂北漠王身邊的人,讓他們說羅琛的壞話,反正這人年紀輕輕就平步青雲,對他不滿的人肯定多,再加上他驕橫不懂事,想要文臣羅織罪狀太簡單,道樣兵不血刃,他就被北漠王砍頭了,換一個沒用的將軍來,我們豈不是輕鬆?」

  司徒雪融轉向鳳蘭,眼神里有一抹相當吃驚的神采,鳳蘭訕訕笑了兩聲:「怎麼,是不是太惡毒了?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不不,雖說古往今來多少忠良就是因為奸人讒言而飲恨功虧讓人嗟嘆,然而這確實不失為一計良策。

  「北漠王性格多疑自負,若能好好利用,在收復失土的過程中可以事半功倍,也許不需要幾場大戰犧牲無辜,只要北漠內部勾心鬥角,就自然能夠削弱其力量,渙散其軍心。

  「鳳蘭,你的主意總是令人醍醐灌頂,」司徒雪融微笑著說:「你在我身邊真的幫了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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