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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陽聽見她不斷地重複著“不行”“不能”“不可以”,笑起來:“所以你喜歡我也不說?”

  黎越還在想著自己腦子裡那點事情,下意識地就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我不是!我得保護你。”

  話已經說出口,電話里又沒有撤回功能,回過神來的黎越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既然要保護靳陽,那就是連知道都不能讓他知道的。

  黎越懊悔不已,抱著電話站在窗台前面不知道再要從哪裡去續上話語。

  靳陽的聲音及時地填補了線路的空白:“我不需要你來保護,讓我來保護你。既然兩情相悅,告白的話有我來說,你只管接受就好。黎越,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這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黎越覺得自己有些分辨不清。一直以來以為的單相思,沒想到卻忽然得到了積極的回應。

  靳陽一字一句敲打在黎越心頭,激起一串強壯有力的搏動。撲通撲通的心跳,甚至要蓋過黎越說話的聲音:“好!”

  (八)

  暗戀的不確定感讓人不好受,但表白之後在一起,日子也並沒有比懷揣著暗戀的情緒好過許多。

  那聲“好”出口之後,黎越著實飄了兩天——倒不是願望達成之後心情美麗得飛起,而是始終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場夢。

  不過自由活動時的固定通話,迎面擦肩時兩人默契十足地勾起嘴角,黎越夜班之後拉開窗簾看見結霜的地面上被靳陽利用巡邏哨的“職務之便”踩出的那個“形散而神不散”的桃心,都在提醒著黎越,這一切都足夠真切。

  他們約定好一起考軍校,因此即便表明心跡確定了彼此關係,兩人也依然顧慮良多,不得不低調行事。

  又一批新兵下連之後,業務素質出色的黎越被指派為新兵副班長。

  每逢班長像當初林瀟教育她們那樣教育這批新兵,不要和男兵談戀愛,黎越心虛附和,總是顯得那麼理虧。

  但又一次被提起的那些“渣男”事跡,黎越卻不能聽過就算。

  人總是這樣得寸進尺、患得患失。

  “你不會那樣的吧?”又逢自由活動,黎越坐在宿舍最角落裡,捂嚴了話筒,“不會一離開這座大院就跟我一拍兩散吧?”

  “你又在瞎想什麼?我都跟你說了,我不是因為在這兒待得空虛寂寞冷了,所以才說喜歡你的。你和這身軍裝,是我要愛一輩子的,放心了?”其實這話靳陽早已經說了不下百次。

  黎越緊鎖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來,根本不管靳陽看不看得到,便猛地一點頭:“嗯!”

  有新兵被她這邊散發出來的粉紅氛圍感染,抬頭衝著黎越曖昧地笑了笑。黎越立刻收起笑容,佯作兇狠地扔過去一句:“號碼寫完了嗎,還不好好學習!”

  (九)

  這一年的氣候詭異,到三月里仍然有大雪紛紛而下,剛剛進入五月一場場強降雨便接踵而至。

  輪到黎越站夜崗小值日的這一天,又是一個狂風大作的喧囂夜晚。

  巡邏哨的兩個男兵走過來,黎越和他們交換口令的聲音都差一點被風吹到千里之外。

  這樣不安生的夜裡,崗哨上的電話鈴聲也被呼嘯的風聲給帶上了幾分刺耳的調子。

  黎越轉身接起電話,沒等她張嘴,靳陽的聲音已經裹挾著風聲從聽筒里傳來:“風真大,你害怕不害怕?”

  黎越想笑,但已經熄燈,又在哨位上,她不敢太過放肆,只能扯開嘴角意思意思,然後小聲說:“不怕!你怎麼知道我在小值日?”

  “哦,巡邏哨。”“巡邏哨。”兩人同時說出這三個字,這份默契又讓黎越無聲的笑更加燦爛幾分。

  “還有一個月考試,你複習得怎麼樣?”靳陽問。

  黎越剛想回答,不遠處就響起了她本該在總機值班的同年兵的聲音:“黎越,你幹嘛呢?”

  黎越一個激靈,沒出口的回答也咽進肚子裡,換上制式的聲音說聲“不客氣”,迅速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她抬起頭,面不改色地說:“哨位上的打電話問口令。”

  同年兵“哦”了一聲,沒再追問,說:“排長打總機說樓上廁所水閥又壞了,給小值日打電話讓拿個扳手上去打了半天也占線。你趕緊去工具間找個扳手給排長拿上去。”

  黎越雖然找了藉口搪塞同年兵,但她清楚那個藉口實在拙劣,排長那一關只怕是要過不去。

  果然等黎越帶著扳手上去修好了水閥,原本已經睡下的劉玉潔又穿好衣服跟她一起來到了哨位上。

  劉玉潔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說說吧,你跟誰嘮著呢?”

  “排長……”黎越還想矇混過關,排長卻並不吃她這套:“別說什麼家裡的電話,電話不是總機轉的,只有內線能打進來。你不傻我也不傻,哪個連隊的?”

  黎越像落入敵手的義士,咬緊牙關不願開口。

  這時一旁的電話又鈴聲大作,劉玉潔搶在黎越之前接起了電話,語氣強硬:“你好,通信連。”

  那一頭稍有遲疑,她立刻便斷定了對方身份,說:“你找黎越?我是她排長,有話你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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