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一定是的。你趕緊跟劉易說清楚,讓他對你死心。”
兩人走後,一直看好戲的傅驍風才拍著陸邵東的肩調笑道:“咱們級花可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完全符合你的審美,你幹什麼冷人家?”
陸邵東將手裡的可樂擰開,仰頭灌一口,說:“做作。”
“這算啥毛病。現在的女生,有幾個不做作的?”傅驍風不以為意。
陸邵東哼笑一聲,視線隨著那抹嬌小的身影走了會兒,將剩餘地半瓶可樂往垃圾桶里一扔,說:“至少有一個。”
·
南市最有名的夜市是河廟口夜市,擁有各種特色小吃,許多攤家都是擁有悠久歷史的老字號,除了本地小吃外,還有不少日式韓式小吃,如章魚小丸子和炒年糕。
一到目的地,王嘉琳就拉著凌茵開始遊街,各種美食吃不停。
凌茵對食物沒有特別的偏好,王嘉琳點什麼,她都嘗兩口,一圈下來也有點撐了。
王嘉琳則撐得肚子圓滾滾,臨走還意猶未盡:“太好吃了。真想向天再借五百個胃。”
凌茵好笑地抿了抿嘴,“下次再來——”
‘來’字音還未發全,忽然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她躲閃不及,身子往前一傾,眼鏡飛落出去。
眼前瞬間一片模糊。
“阿茵,你沒事吧?”王嘉琳扶住她。
凌茵搖頭:“沒事,不過我的眼鏡掉了。”說完蹲下去用手摸索。
“我幫你。”
人潮擁擠的夜市燈光昏暗,八百度近視的凌茵根本看不清地面,只能在地上瞎摸。
她擔心眼鏡被來往的行人踩壞,邊找邊問王嘉琳:“你有看到嗎?”
“沒有。咦——”
王嘉琳發出一聲驚呼,凌茵正想問她是不是找到了,雙手忽然被人抓住。
這觸感……有點熟悉。
她疑惑地抬頭看去,隱約能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
這時對方抓著她的手開始慢慢往上提,她猶豫了一下,跟著站起來。
“閉眼。”
兩個字乾脆利落,聽聲音是個男生。
凌茵乖乖照做,雙眼合上的瞬間,忽然腦子一轉,辨別出聲音的主人來。
怎麼會是他?
陸邵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明眸善睞,唇紅齒白,眉眼不笑自媚,能勾人。
他沒看走眼,取下眼鏡,果然是個美人。
勾了勾唇,他幫她把眼鏡戴回去:“好了。”
凌茵應聲睜開眼,不期然對上一雙桃花眼,眼底還帶著柔意,但轉瞬即逝,下一秒已恢復往日的不正經樣。
怔了幾秒,她問:“你怎麼……在這裡……?”
“只有你能來,我不能來?”他不答反問,嘴角帶著玩味。
凌茵:“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時與陸邵東一起來吃夜宵的傅驍風尋過來,“邵東,你搞什麼飛機……咦?四眼……啊不,凌茵同學也在?”
難怪剛才明明烤串吃得正歡,這貨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跑了。
“偶遇就是緣分,一起吃烤串呀?”傅驍風提議道,說完還不忘對陸邵東擠眉弄眼。
陸邵東懶得理他,對凌茵說:“早點回去,好學生別在外面逗留太晚。”
凌茵點點頭,和王嘉琳一起到路口打車。
“阿茵,你有沒有覺得,大魔王好像人變善良了?我剛才還以為他撿到你的眼鏡後,又會為難你呢。”王嘉琳嘀咕道。
善良?
凌茵扶了扶眼鏡:“好像是。”
至少不會蠻不講理的為難她。
這就挺好。
……
晚上的計程車異常難打,兩人在路口等了十幾分鐘才攔到一輛。送走王嘉琳後,凌茵索性放棄打車,步行回家。
反正也就三公里不到的路程。
她愜意地戴上耳機,雙手抄在校褲褲兜里,邊走邊背單詞。
晚風習習,昏黃的街燈下,影子拉得長長。
沒走一會兒,忽然聽見有人喊她。
一轉頭,看見陸邵東騎著一輛黑色重機停在路邊。
“過來。”他取下頭盔說。
凌茵猶豫了幾秒,走過去,正想問他有什麼事,頭上忽然多了個大號頭盔。
“上車。”命令式口吻。
他要送她回去?
凌茵消化了幾秒,將頭盔還給他:“謝謝你。我家很近,可以走回去。”
……
烤串攤位前,傅驍風和石宇在風中凌亂。
石宇:“邵東那輛寶貝哈雷不是只載女朋友嗎?”
“玩遊戲玩傻了啊你!現在的重點是他沒有買單就走了好嗎?!”
傅驍風正憂愁,一抬眼,忽然看見買單的人回來了。
不是去送小姑娘回家了嗎?這速度都快趕上航空母艦了。
“這麼快?”他驚奇不已。
陸邵東一屁股坐下,沒接話。
真夠沒出息的,一句話氣成這樣。
不送就不送,難道他還缺姑娘送?
啃一口烤串,狠狠地嚼了兩口,放下。
還真他媽缺啊!
“你去幹嘛?”傅驍風見剛坐下的人又起身,也跟著站了起來。
陸邵東一腳油門:“犯賤。”
第九章
路燈下小姑娘的影子拉得老長,陸邵東推著重重的機車,就這麼跟了她一路。
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骨子裡卻固執的很。她說不用送,那就是真的不想要他送。
一想到這一點,陸邵東就一肚子窩囊氣。
人家都說不用送了,他還跟著,真犯賤啊!
晚風呼啦地吹著,刮在臉上還有些涼意。
陸邵東舔一口牙槽,看著前面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認命了。
這夜黑風高的,他不放心。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陸邵東始終與前面的人保持著五米左右的距離,一直跟到她安全走進市委家屬院,才將一顆心放回去,騎著拉風的機車離開。
……
凌茵才剛走進小區,忽聽身後一道發動機滾動的聲音,低音炮似地響。
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
她奇怪地揚了揚眉,快步上樓。
家裡只有幫傭的張阿姨等她,熱了牛奶。
“爸爸還沒回來嗎?”凌茵問。
張阿姨:“凌先生來電話說今晚加班。”
凌茵‘噢’了一聲,端著牛奶進臥房,關門前聽到張阿姨小聲說了句:“太太已經睡了。”
母親唐悅是全職主婦,每天除了鼓搗陽台上的花花糙糙,就是吃齋念佛,凡事看得淡,包括她這個女兒。
從她記事起,父母就一直相敬如‘冰’,家裡甚至沒有一張全家福。
世上所有的夫妻都這樣嗎?
她從書包里翻出月考成績單,出了會兒神,又放回去。
校長應該早就向他們匯報過了吧。
梳洗完畢。
凌茵坐在床頭,手裡翻著一本英語課外讀物,思緒飄到一個小時前,陸邵東要送她回家的時候。
“你不要我送?”
他當時問出這句話時,臉都黑了,明顯很生氣。
她還以為他會發脾氣,沒想到他竟然什麼也沒說便放過她了。
可能真如王嘉琳所說,大魔王變善良了吧。
但不管怎麼樣,以後還是儘量避著點好,畢竟惹不起。
隔天,凌茵打了自己的臉。
事情的起因是班主任臨時開大會,班長何煦陽監督大家自習。可是上課沒幾分鐘,隔壁班開始鬧哄哄,跟吃了興奮劑想大鬧天宮似地。
同學們對此抱怨不已,何煦陽無奈之下主動去與隔壁九班班長溝通,但九班班長說話根本不管用,讓他與九班老大溝通,然後問題就來了——
“我們老大隻跟第一名對話,有什麼事讓你們班第一名過來說。”
說這話的人是傅驍風。何煦陽上次被他扔過卷子,知道他蠻不講理,只好弱弱地返回教室。
何煦陽:“凌茵同學,為了大家能有個良好的學習環境,拜託你去跟九班的同學說一說。他們好像比較喜歡跟你說話。”
“……”
可是她一點也不喜歡跟他們說話。
“不能向他們主任反應嗎?”凌茵問。
何煦陽:“全年級班主任一起開會,九班班主任也去了。他們這節也是自習課。”
自習課對校霸們來說,基本等於自由活動。
……
於是凌茵就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