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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春岩轉了轉眼珠子:“給我做飯賠罪!”

  還賠罪……左健真是對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狐狸沒有辦法:“我不是給你做過一頓了嗎?”你還吃了一大碗呢!

  “一頓飯就能賠償我的毛皮了嗎?”胡春岩一翻眼睛,“就是九尾白狐都沒有我的毛皮白,現在燎成這樣,讓人看見怎麼辦?我都沒臉出門了!”

  “我說——”左健忍不住了,“你不是應該因為你出身青丘卻怕火怕成那樣而沒臉出門嗎?”

  “你!”胡春岩惱羞成怒,“你胡說!我是獸妖,怕火是正常的!”

  “九尾狐族跟人類通婚已經不是一代兩代了,應該比普通獸妖對火的畏懼小很多才對吧?”

  “你胡說!”胡春岩理屈詞窮,“反正你不准走!至少再給我做一百頓飯賠罪!”

  左健終於明白了一點兒:“你的意思是說,不讓我去小白那邊住?”

  “當然了!”

  左健無語地看著他:“那你直說不就是了?我說要過去住也是怕你不相信我不是嗎?你直說就讓我住這兒不就完了?何至於發這樣的瘋?”還把我撓個一臉花。

  胡春岩瞪著他:“誰喜歡讓你住這兒啦?我是為了讓你給我做飯!”

  左健實在是哭笑不得:“好好好,我做飯就是了。”放開胡春岩,摸了摸臉頰上那道已經腫起來的紅痕,“你下次有話好好說,怎麼動不動就撓人呢?你看你給來這一道,我怎麼出去見人?”

  胡春岩得意地搖著尾巴:“活該!誰讓你欺負人來著!”

  左健恨得回手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真當初就該直接找小白,至少他不會撓我。”

  胡春岩又瞪圓了眼睛:“你怎麼知道兔子不撓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被他蹬一下也夠你受的。”想起一件事,爬起來跳到他腿上,“你早就認識蘿蔔了?”

  “兩三年吧……”左健想了想,“那時候我剛當上理事,半年多了還沒給一個妖怪做過監管或者評估,自己也覺得有點白頂了個名頭不幹事。後來在雲南那邊遇見他——當時他還沒安全證呢,整天躲躲閃閃的當小偷,也怪可憐的。”

  胡春岩撇撇嘴:“那是他笨!當小偷我看他也當不好。”

  左健失笑:“這倒是真的。他就仗著腿快,被人發現了就跑,一般沒人追得上他。實在不行了還可以往林子裡一鑽變成兔子。我看這也不是個事,就給他發了個二級安全證。”

  “憑什麼呀——”胡春岩泛酸了,“看著可憐就發證啊?怎麼都沒人可憐我們呢?”

  “你還要怎麼樣啊?”左健在他腦袋上胡嚕了一把,“出身青丘,一化形就自動持有二級安全證,血統再好一點的,化形之後只要安分守己有正當工作,就可以申請一級安全證了。比起那些野路子的精怪不知強到哪裡去了,你還不滿意哪?”

  “那你怎麼知道蘿蔔就沒害過人哪?他不是小偷嘛。”

  “小偷算是無業,他可是沒害過人性命。”胡春岩身上的毛像絲綢一樣順滑,還比絲綢更多了一種厚軟的感覺,左健忍不住又摸了摸,“一隻兔子,能害什麼人?真要能害人,他何至於膽小成那樣兒!我聽他說,他連化形都是稀里糊塗的,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人身,差點沒把他嚇死。”

  “怎麼會怎麼會?”胡春岩愛聽精怪們的八卦,眼睛亮亮地抬著頭蹲坐在左健腿上,“一般自己修煉到能化形的時候心裡也該有數了,怎麼會嚇著自己呢?是因為他化形特別丑嗎?難道他現在的模樣是假的嗎?”精怪們把第一次化形出來的人形做為“真形”,雖然很多精怪都可以再變幻成別的模樣,但是“真形”以外的形象即使變得再漂亮,精怪們也是不承認的。

  左健捋著他的毛笑了:“那倒不是,只是他根本那時候還不懂修煉,就是一隻懵懂的兔子罷了。是因為喝了千年參精的洗澡水,才添了五百年修行化為人形的。”

  胡春岩瞪大了眼睛:“他運氣太好了吧!”

  “是啊。”左健好笑地搖了搖頭,“他說是千年參精的洗澡水,不過我懷疑那參精可能是傷了根須,水裡應該還含有參液,否則光是洗澡水增不了五百年修行。就因為根本沒經過修煉就化形了,所以他膽子小得很,什麼也不懂。”

  胡春岩皺皺鼻子:“怪不得那麼呆,只要我們一嚇唬他,他就只會喊‘我有安全證’!”他惟妙惟肖地學著白蘿蔔的驚呼,逗得左健也笑了起來:“以後少欺負他吧。你們這些妖怪啊——算了,回頭我給他找份工作,讓他少回妖怪公寓來住,免得哪天被嚇壞了也麻煩。”

  胡春岩忽然冒了壞水兒:“要不然,讓他也去金碧輝煌?他可以穿那些女侍應的兔子服,到時候連假尾巴都不需要了。”

  “你就壞吧!”左健揪了揪他的尾巴,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往洗手間走,拿涼水去洗臉上手上的抓傷,“他膽子小,再嚇得直接在那些客人面前變了身,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胡春岩斜眼看看他手上凝固的血漬,心裡稍微有點兒內疚,跑回自己臥室變回人形,穿上衣服拿了藥箱出來:“給你碘酒擦擦吧。”頓了一下,小聲問,“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

  “你有狂犬病嗎?”左健笑起來,拿碘酒處理了一下傷口,貼了幾條創可貼,“不用打疫苗了,倒是哪天可以帶你去寵物醫院打個疫苗。”

  胡春岩頓時又要炸了:“我不去!”當初他在動物園混吃喝的那段日子,那什麼皇家動物園也時常來給動物做防疫,挨過一針以後他就再不肯挨第二針了。可是整個動物園裡就他的毛皮最白,想不讓人認出來都難,沒辦法他只好在某天打開鐵籠子,裝了個“走失”就放棄了那個有上等小牛肉吃,有人幫洗澡的好地方。

  左健也只是說說而已,誰會傻到帶一隻青丘狐狸去打疫苗呢。把藥箱收起來,隨口笑道:“怕打針?那倒好了,我給小白找個醫院的工作,省得你去鬧他。”

  小白小白,叫得倒怪親的呢。胡春岩撇撇嘴:“醫院?他膽子那么小敢去醫院嗎?醫院有鬼!”說完,張嘴吐舌做了個鬼臉。

  左健順手揉了揉他染成棕黃色的頭髮:“鬼有什麼好怕的,他都活了幾百年了,難道還沒見過鬼嗎?”

  胡春岩一想也是,不由得泄了氣,蔫蔫地拎著藥箱回屋去了。左健看著他好笑:“要不然你跟我一塊兒去?最後再欺負欺負他?”

  這話胡春岩喜歡,而左健也說話算話,第三天就把白蘿蔔叫出來了,三人一起打了輛的士。

  跟一隻狐狸一起呆在密閉空間裡,真是對白蘿蔔的一大考驗。還好左健讓胡春岩坐在副駕上,自己帶著他坐后座,否則難保這兔子不在車開到一半的時候猛然從車窗里逃出去。

  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診所,不大,但裡頭裝潢精緻,來往的小護士身上的工作服都是收腰型的,頭上戴著船形帽,面帶笑容,看著十分養眼。

  白蘿蔔一到這裡腿就軟了,結巴著緊跟在左健身後:“左隊,那,那邊有個——”

  胡春岩瞄了一眼,那邊角落裡確實有個黑影,躲在一棵盆栽後面,正向外偷窺。

  “不過是個執念罷了,過幾天就散了。”左健一手領了一個,“這診所技術很不錯,基本上沒有冤死鬼,不用害怕。”

  “左健?”迎面走來的一個醫生微笑著跟他打招呼,“來得挺早。”

  “寧遠。”左健也點頭,把白蘿蔔拉到前面,“這就是我說那孩子。小白,這位是方寧遠方院長,快叫人。”

  “方,方院長。”白蘿蔔結結巴巴,眼睛四處亂看,看看旁邊的病房裡會不會突然晃出一隻鬼來。

  “是方副院長。”方寧遠笑著糾正,“雖然院長不在國內,但叫起來不好聽。你是小白,出來勤工儉學的吧?”

  “不——”白蘿蔔剛蹦出一個字就被左健接過了話頭:“沒上學,無業游民。我就想著給他找份固定工作,也讓他安下心來學學跟別人打交道——膽子小得不行,連個囫圇話都說不清楚。”

  方寧遠上下打量一下白蘿蔔,點點頭:“那好,你就在診所里打掃衛生吧,這個工作也不需要跟人說什麼話,等你適應了一點,我再給你換個別的工作,慢慢來,好嗎?”

  方寧遠雖然穿著一身嚴肅的白色,但人長得端正,說話聲音也溫和,臉上還一直帶著笑容,讓人看了就覺得親切。白蘿蔔那小膽兒這會也稍微安定了一點兒,怯怯地點了點頭:“謝謝方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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