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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冬看了一眼,這些人沒有他認識的,隨手將畫像放到了一旁。

  “你做的不錯。”聶冬道,“不要打草驚蛇,再有外地商客來博陵, 多留心,讓商會的人盯著,但不要大張旗鼓,知道了嗎?”

  又要派足夠的人盯著,又不能大張旗鼓。王慶元只覺得這個差事有些難辦了,但自己生家性命都在博陵侯的一念之間,哪怕在難辦,此刻也只能應下。心裡慶幸背靠這博陵侯府和霍家大郎的支持,他已經整合了整個博陵的鹽業,形成了商會。有了商會這股力量,這些事也好辦了。

  聽到霍文鍾還在門外等著,聶冬讓他先回去,自己暫時沒空見他。霍文鍾頗為失望的走了,沒走兩步,秦蒼追了過來。

  “大郎,侯爺說了,若大郎近日無事,多去縣內糧倉處轉轉,清點存糧,侯爺想知道,若是要收容五萬饑民,需要多少糧食,博陵幾日可以拿出這些糧食。”

  “知道了。”霍文鐘點點頭。這本來就是他擅長的地方。霍文鍾雖然是督郵乾的紀-檢-委的活,但經濟頭腦一直不錯,不然在原本老侯爺那樣揮霍下,侯府早就空了。如今能攢下這麼大家業,霍文鍾功不可沒。當初聶冬提到商行這個概念時,霍文鍾是第一個領會的,可見其在商業上的敏感。

  聶冬也沒閒著,立刻喊了陳福到書房,將那幾張畫像扔給他。陳福接過,仔細觀看者畫像,仿佛要將他們深深映在腦海里。

  陽光透過木窗,將書房分成了明暗兩個世界。聶冬半截身子隱在了暗處,低沉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你也閒了一段日子了。去查清楚這些人的來歷,是不是與吳王有關?若真是吳王要借糧草,你去給吳國丞相禹東白遞個話,告訴他當年都能到我博陵來託孤,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是。”陳福將畫像折起,好生收好。

  “另外派個人,去給淨義遞個話。朝廷要對北地有大動作。”

  “是。”陳福立刻答應下來,但並未離開。

  “可有什麼難處?”聶冬問道。

  “只是帶去這個消息?”陳福遲疑道,“侯爺沒有什麼其他指示了嗎?”

  “淨義和尚不是本侯的人,本侯的命令也調不動他。”

  陳福猜不出聶冬與淨義和尚之間到底打的什麼啞謎,他覺得侯爺只是想讓淨義利用這個消息自由發揮罷了。

  比起相隔千里的北地,吳國的消息回來的更快些。丞相禹東白親自來了,一如當初帶著吳王幼子來到博陵是那樣,一行人低調入了博陵,如同路邊最不起眼的老大爺。

  “下官做什麼都逃不過老侯爺的法眼啊。”禹東白苦笑。他並不想過多牽扯博陵,不然就會引起朝廷的側目。但吳國今年糧食歉收,他只能想到暗中購糧這一招了,不然這一年吳國真的抗不過去。他也知道今年是個旱年,博陵已經放話要首先保證縣內的糧食以及完成朝廷的運糧任務,不會對外售糧。但商人逐利,只要開出高價,自然會有人鋌而走險。然而禹東白沒想到的是,博陵侯竟然搞出了什麼商行制,將所有的糧商鹽商全部攥在了手裡。明明朝廷收走了四成鹽鐵之利,但商行一出來,博陵侯可以利用商行控制所有商鋪的定價,耗損,四成鹽鐵之利要上交給朝廷是沒錯,只是耗損這一部分就不是朝廷能控制了。

  禹東白驚訝於博陵侯的做法,又覺得堂堂朝廷列侯和商人們打成一片,實在是有失身份。然而當他的人無論出再高的價錢,都不會有任何一家商鋪賣鹽與糧後,禹東白只好硬著頭皮親自來了。

  聶冬道:“我那老哥哥坐擁整個封土,怎麼做起買賣來,這般小氣?”

  禹東白乾笑。

  聶冬大手一揮:“不就是糧食和鹽巴麼?本侯這裡有三十萬石的糧食和五萬石鹽,若是吳國需要,直接與我侯府說一聲便可,做什麼用那些小小商戶來打探?”

  與禹東白一同來博陵的兩位屬官頓時驚的張大了嘴。這博陵侯,該不會是瘋了吧。就連禹東白一時間也有些消化不了這句話。

  聶冬笑道:“以我與吳王老哥哥的交情,難道還抵不上這些?”

  “侯爺義薄雲天。”禹東白拱手道,“下官自愧不如。”

  聶冬道:“本侯知道吳王老哥哥的難處,旱年不好過啊,又要與北疆的那群狼鬥法,糧食和鹽巴必然緊缺。本侯幫老哥哥,也是幫自己,吳國若有個什麼閃失,我博陵北面也要遭殃。禹大人,你說是也不是?”

  禹東白嘆道:“侯爺能如看的如此長遠,下官佩服。”

  聶冬點點頭,隨手拿出了一份協議:“那就在這上面簽個字吧。”

  禹東白一愣,只見那上面寫著博陵以三十萬石的糧食與五萬石鹽換吳國一百匹戰馬和部分生鐵。

  “這……”禹東白遲疑了,“這恐怕要與王上商議才行!而且戰馬與生鐵,乃是朝廷……”

  不待他說完,聶冬不耐地打斷:“糧食與鹽也是朝廷的,禹大人何必與本侯揣著明白裝糊塗?”

  225、二二五章 出征

  “下官不明白侯爺是什麼意思?”禹東白咬緊牙關, 有些話縱然已經猜出來了, 但他不能說!

  聶冬也不逼他,慢悠悠道:“既然禹丞相不懂, 那便請吳王換個懂的人來,什麼時候明白了, 什麼時候再來換糧食吧。”說罷,便端起了茶盞。

  秦蒼立刻客氣地將禹東白一行請出了屋子。

  因禹東白一行是秘密前來,聶冬也沒有把會客的地點選在博陵侯府, 而是博陵侯名下的一處不起眼的別院。禹東白還沒消化聶冬那番話便被秦蒼帶了出來, 剛走到院中, 便發現一個身姿挺拔的人站在院中的古樹下。那人微微仰著頭,斑駁的陽光灑在她微閉雙眸的臉上, 暖風吹過樹葉,她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刻的愜意。

  “霍……將……”禹東白正想喊那人將軍,又發覺這個稱呼如今已不適合,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稱呼她。

  霍明明早就知道禹東白來了, 看他們的樣子,也猜到聶冬的提議並沒有被禹東白應下。此刻見到老熟人, 不由展顏一笑:“丞相大人,別來無恙?”

  禹東白微微搖頭,嘆道:“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他以為霍明明被博陵侯帶回去後,定然是請了後宅的婦人好生教導規矩然後便如同所有貴族女子那般生活了。卻沒想到,如今再見到霍明明時,她還是那樣利落的裝束, 而且氣色比起在吳國還要更好,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絲瀟灑與自信。

  霍明明緩步走到迴廊處,每一步都讓禹東白想要往後退。比起面對博陵侯,這位曾在吳國廝殺北疆之敵的“將軍”更令他不適,而她說的話,永遠都是那麼直白,傷人。

  “能再次見到丞相大人,我也很詫異。既然是故人來了,那我也想問一句,若今年北疆再次來犯,吳王打算拿什麼禦敵?”

  “此……此乃吳國內政!”禹東白努力強硬道,“霍姑娘還是不要打聽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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