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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朝見都會有一些摩擦, 不過權貴們見到來人是王志山, 也紛紛給他幾分面子。兩千石的封疆大吏, 哪怕是宗室也不會輕易得罪,更何況王志山本身也有爵位, 大家都是同一個圈子裡的, 還有不少人見王志山來, 紛紛上前套近乎。天子近臣,可比一些這些分封在外的權貴們底氣更足。

  王志山一一打了招呼,同時也帶來了聖旨,第一個被宣召的便是永安王。在諸人艷羨的眼神里, 永安王和氣的笑了笑,便上了馬車。

  “我好像看見了唐府七郎?”王志山微微蹙眉。

  正好手下的衛兵來報,唐愈前來拜見執金吾。

  王志山一頭霧水,唐愈乃衛尉府下屬官領武庫署,今年京郊大營的差事皇上交給了執金吾,唐愈怎麼來了?

  “王將軍!”唐愈落落大方的行了禮,“皇上擔心京郊,特下了旨,讓武庫署協助貴府。”

  王志山笑道:“本將正愁沒人呢,這是瞌睡遇到枕頭了。”唐愈的身份十分討喜,乃是世家子,其父又是當朝御史大夫。聚集在這裡的權貴們雖然都給執金吾幾分面子,但一個御史大人的兒子站在這裡,誰要是敢鬧事,也得掂量掂量,本朝言官可不是吃素的!

  唐愈心裡卻樂開了花。本來京郊的事與他沒啥關係,父親耐不住他歪纏,便向陳睿討了這個差事來。陳睿也很吃驚,每年朝見時京郊大營的差事都沒人去,畢竟辦得好是應該的,辦得不好……得罪了權貴們,說不定連皇上都不好出面相勸。難得唐愈有勇有謀又有身份,陳睿大筆一揮,讓他去幫忙了,心裡也不斷感嘆,真是新一代的忠君愛國啊。

  接到聖旨後,唐愈當天便趕到了京郊大營。從日出等到了日落,博陵侯府的人馬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只好硬著頭皮維持大營與京郊驛站的紀律,心裡卻不斷埋怨博陵侯府的人怎麼來的這麼慢。

  “嘿,你聽說了嗎,那位侯爺……”一位權貴努了努嘴,低聲道,“把陶廣志給罵的暈死過去。”

  嗯?

  唐愈頓時豎起了耳朵。

  在一旁的權貴頓時咋舌:“不可能吧。我與陶廣志倒也見過幾面,是個極善養氣之人。就算那位脾氣暴躁了些,他也不至於吧。”

  “我還能騙你不成。陶廣志訓斥霍文鍾,那位知道後可不得了,大鬧了郡衙。你看連永安郡主都從池寧趕來了,他博陵離京城難道比池寧到這兒還遠嗎?我聽說博陵到這裡的驛站可是倒霉了,還打傷了好幾個驛卒,幸虧沒鬧出人命。”

  一人不不屑道:“估摸著他倒是想打死幾個人泄憤,只是想著此番還要入京,才忍著。”

  說此話的權貴大約是被以前的博陵侯損過,聽到友人的談論,臉色頗為沉悶。

  唐愈聽得心驚膽戰,博陵侯又鬧么蛾子了?!作為博陵侯的粉絲,唐愈異常心塞。他有些無法接受昔日鎮守朝廷邊疆的英雄變成一個不講理的流氓。自從霍五娘嫁給齊王后,博陵侯風評不是稍微變高了些嗎,怎麼又開始欺負朝廷官吏了?唐愈嘆氣,縱然他想對博陵侯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可他沒有任何立場,也不知這次能不能見到霍明明。

  然而連最遠的齊王都攜齊王妃來了,博陵侯還是不見蹤影。

  陳曄特地在京郊看了一圈,今年收到旨意前來朝見的列侯們,竟除了博陵侯外都到了。而陳睿也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特意將幾個早到的權貴往後壓了壓,就等著博陵侯來立刻召見入京,結果博陵侯竟像是失蹤了一樣。

  “父親他……”霍五娘柔聲道,“雖然有些不羈,但每年的朝見都是早早便來,肯定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事耽擱了。”

  陳曄寬慰她道:“舅舅雖然有些不拘小節,但也是一向恪守臣節,我們還是先入宮等候吧。”

  此刻皇宮中,陳睿已經收到了好幾份言官參博陵侯對驛站違規拆遷的摺子,從一開始憤怒,到現在的冷笑,陳睿覺得下一刻得知博陵侯將驛丞宰了,他都不會吃驚了。

  “還沒來?”

  得到執金吾的報告,陳睿氣笑了,“他是準備拆幾座驛站才高興啊?”

  “臣以為應派一隊人馬從京城往博陵出發。”王志山道。

  “哦?這列侯朝見還要朕去接他?”

  “臣不敢!”

  “罷了。”陳睿擺手,“你點一隊人去吧。遇到博陵侯,也不要與他起衝突,先帶他去京郊大營待著!等朕的旨意到了,再宣!”

  “臣遵旨。”

  後宮裡,太后也是憂心忡忡,自己最心疼的弟弟竟然在朝見這種大事上鬧出這種事,實在令她不安。直到見到了小兒子陳曄,這才緩和了臉色。拉回陳曄細細問了他在齊國的生活。

  陳曄依舊是感恩式回答,說到激動處,還落了不少淚,令太后見著越發心疼。為顯示恩寵,讓陳曄攜王妃住在他原來在宮中的住處。

  直到陳曄告辭,霍太后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哀家的這兩個兒子啊……”霍太后抬手蓋在眼上,悵然道,“到底是離心了。”

  被京城熱議的博陵侯依舊沒有蹤影。根據執金吾派出去的人回報,離京三十里處的驛站依舊沒有看到博陵侯的蹤影。太后終於坐不住了,親自去找了陳睿。

  “博陵侯肯定是出事了!”太后急道,“皇上,還請您多派些人出去尋啊!”

  陳睿猶豫道:“博陵侯攜一百侍衛上路,又是走的官道,母后不必多慮。朕猜測八成又是在路上與官吏扯皮去了,這才耽擱了行程。”

  “皇上!”太后無奈道,“若真是與官員起了糾葛,摺子肯定也遞上來了啊,更何況博陵侯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哀家以為,要儘快去那幾個與博陵侯起了衝突的驛站,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后!”陳睿不由加重了語氣。他已經親政了,為什麼太后還是像以前那樣對自己下命令,“朕自有分寸。齊王好不容易來京,母后多與齊王說說話,前陣子不還說想他麼。朕讓他留宿宮裡,也全了母后的思念之情。”

  半響,霍太后竟然說不出一句話。陳睿威嚴漸盛,九五之尊,容不得旁人說三道四。

  不按時朝見,可按大不敬治罪。陳睿心裡已是怒極,可就因為博陵侯是太后的親弟弟,所以一直網開一面。太后就是太看重外戚了!

  陳睿深深嘆氣,他已經派了十名侍衛組成的小隊沿著驛站搜索,這還不夠嗎?難道為了一個博陵侯,要派一個營嗎?!

  正好今日的奏摺呈了來,打頭的便是北地三郡的摺子。剛翻開一頁,陳睿用力將它摔了出去。

  “啪”

  清脆的聲音,大殿內伺候的人各個屏聲斂氣。

  “郡守是幹什麼吃的!”陳睿咆哮,“朕的侍衛剛剛回營,只是讓他們做些善後工作,竟又引起了民憤!!”

  楚博已於三日前率中央軍回到京城,並將流寇首級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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