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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侯今天就把話放這了,我侯府的世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陶廣志第一個跑不了!!你可以把本侯的話一字不落的給陶廣志帶到!”

  柳玉山擦著汗,來前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然而直面博陵侯的怒火,柳玉山差點就給跪下了。可這件事郡城那邊是一點兒理都不占,柳玉山苦哈哈的點頭:“下官一定帶到。”連一句“侯爺不要太過擔憂”都說不出來。

  你丟了兒子能不急嗎?

  這特麼的還是個嫡長子,侯府未來的繼承人,那是隨隨便便就能丟的嗎?!

  更恐怖的是易陽郡內可能已經出現了一股勢力不明的武裝部隊,這是要做什麼?!陶廣志一個頭兩個大,找來了郡尉謝豪。謝豪是個帶兵打仗的粗人,對朝廷里的彎彎繞繞一向不懂,但就算如此,霍文鍾這傢伙丟了,也是驚得謝豪一蹦三尺高。

  他可當初為了吳國糧草的事情,他還得罪過博陵侯,如今博陵侯的長子遇襲,郡守脫不了干係,他這個分管全郡治安的郡尉更是難辭其咎。

  “玉山兄已經博陵了?”謝豪大聲嚷道,“完了完了,這個時候去只會是討罵,說不定還會挨揍。你怎麼就讓他去了,他就是個書呆子,殺只雞都要抖三抖。”

  陶廣志嘆道:“玉山好歹與博陵侯還有幾分交情,別人去……呵,要不去你負荊請罪?”

  謝豪撓著後腦勺,他是怎麼也想不通易陽郡內怎麼會突然多出一股武裝勢力。如今正是農忙,不敢說別的地方,各縣往郡城的官道都有驛站,驛卒每日都要巡視的。官道大多建在開闊之地,哪怕是遇到了埋伏,霍文鍾一行十一個大老爺們,就不會弄出些動靜讓周圍發現?

  “那個砍柴人呢?他不是說看見過霍文鍾嗎?”謝豪問道。

  “砍柴人說他是黃昏背柴下山,隱約聽到了有人喊殺聲,以為是土匪搶劫,便躲了起來。等到沒聲了,才冒的頭。那裡雖然是官道,但靠山,地勢有些偏僻。”

  郡城大營自然是有兵的,然而現在要動大營的士卒……謝豪有些為難。一是擔心抽調士卒後,郡城的保障就少了一分,既然已經猜測有了非法武裝分子的存在,郡城的安全就是第一位的;二來霍文鍾走丟的消息目前還沒有張揚開,除了幾個當事人外,都沒有外傳。畢竟霍文鐘的身份放在那裡,一旦透露出去,會引起許多不安和不必要的麻煩,可如果一旦抽調大營的士卒去找人,這樣動靜就會鬧大了!

  “你派幾個精兵給我。”陶廣志道,“好歹要給博陵侯那邊一個交代。”

  謝豪卻道:“你說……會不會是霍文鍾這小子故意耍咱們?”

  “這話怎麼說的?”陶廣志有些生氣,“若是博陵侯,倒有可能。霍文鍾?他可不是一個胡鬧的人,再說了,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無非就是向郡城倒打一耙,說郡守與郡尉沒有治好易陽郡。可郡守郡尉這樣的兩千石封疆大吏的任命權乃是在皇帝手裡,他陶廣志與謝豪再如何,這些年對博陵侯也都算客氣,這些事博陵侯心裡也有數,若朝廷真將他倆給撤了,再換上來的,可就不知是敵是友了。

  博陵侯還不至於做這樣的賠本買賣!

  經陶廣志的提點,謝豪道:“是我想差了。”

  “如今郡內不太平,謝大人還需多多費心了。”陶廣志道,“霍文鐘的事且不談,今日各縣報上來的消息,又有三十幾個村子因搶水源死了十幾人,算上之前,因水源之事已死了近五十人。雖說鄉野小民多無知之輩,可也是吾等治下之民,放任不管,恐成一患啊。”

  雖然報上來的只有這些數,然而實際上會更多,這一點陶廣志與謝豪都明白。

  秋後陶廣志需去京城請見皇帝,各地官吏也都要接受考評。在霍文鍾出事之前,陶廣志並不擔心自己的考評語,無論易陽郡內死了多少人都不要緊,關鍵是天下另外那四十一個郡內只要死的人比他多,他的仕途就能無憂。

  就在易陽郡的幾位權貴急的火燒屁股的時候,千里之外的京城,也因一件事而熱鬧起來。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兄弟要歸封地了,封號齊王!

  霍太后哭的眼睛都腫了:“你們一個二個的都要離哀家而去。曄兒這么小,齊國又那麼遠,以後相見,還不知要何年何月。”

  陳曄安慰她道:“兒臣每年春秋二季都要來京城朝見皇兄,皇兄給兒臣的封地是最好的,府邸也都修繕好了,又派了家丞、洗馬、門大夫等人隨兒臣一道歸國,母后盡請放心。”

  霍太后哭的直抽抽,恨不得整個人都撲在陳曄身上。陳曄只當她是捨不得自己,卻不知霍太后心裡卻是冰冷無比。

  家丞乃王宮總管事,洗馬則是侍從官吏,門大夫更是掌控著宮禁。陳睿派了這樣三個從官隨陳曄歸齊國,其監視意味不言而喻。

  曄兒可是他的親兄弟啊!!!

  霍太后放聲痛哭,長信宮內一陣淒涼。

  陳曄被這氣氛影響的有些不自在,笑道:“兒臣聽說齊地的香稻格外有名,到時候奉來給母后嘗嘗。母后莫要在哭了,您應該高興才對,去了封地意味著兒臣長大了啊!”

  “你就知道拿這些話來哄我。”霍太后破涕而笑,“你還沒成親,算什麼長大!”

  見霍太后終於不那麼悲傷,陳曄也鬆了口氣。在他還小的時候,他想著快些長大,多學些本領來幫陳睿,因為他們兩個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血緣親近上就和其他皇族的子弟們不同。可長大了卻漸漸發現,他的皇帝哥哥並不想要他這個幫手,若他勤奮上進了,皇帝哥哥雖然高興,可眼角眉梢里卻透著冷漠。博陵侯攜女眷來京城的那一次,更是讓他發現,他的親哥哥已經是皇帝這個事實,他自己也終究要去齊國當諸侯王。

  而諸侯王是會被皇上所忌憚的。

  在陳睿大婚後,陳曄無比清醒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陳睿是不會讓齊國的屬官由齊王自己去任命,更別說婚事了。

  離開長信宮,直到回到自己的住處,陳曄才敢嘆氣。看到手旁的一筐麥子,這還是他自己種的收割上來的,陳睿說他的麥子種的不錯,來年可以多種一些。這是想讓他徹底成為一個老農嗎?

  陳曄自嘲的笑了笑。

  只是突然有些羨慕起小舅舅博陵侯了。小舅舅身為列侯,一樣要被朝廷監視,然而他還是活的那般肆意,這樣的灑脫不是一般人能夠企及的啊。

  霍太后則在長信宮裡坐立不安,她雖不願承認陳睿對陳曄的防備,可事實擺在眼前,皇帝防備諸侯王是天經地義的事。換個說法,這壓根就不叫防備,早在先帝之時,諸侯國內兩千石官吏的任命權就已收回朝廷,經吳國戍守邊陲不利,陳睿已下令收回諸侯國內六百石以上官吏的任命權。

  “在京城裡時,有你這個當皇兄的時時看著,哀家也放心不少。如今遠去齊地,他年紀又小,萬一被一些卑劣小人給帶壞了,可怎麼辦?”霍太后用著關心小兒子的口吻與陳睿說這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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