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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博微微搖頭。對於大族女子厲不厲害的評判楚博有一套自己的評判標準,而事實也證明了這套標準非常靈驗——彪悍如當朝長公主都搞不定的人,那必須是要繞著走的!

  遠在千里之外的五豐山山腳下,有一座竹屋,屋前的酒旗迎風獵獵作響。略走近一些,一股烤肉的香味瀰漫開來。

  火堆上架著一隻烤雞,外皮已烤的金黃酥脆,撒了一把鹽,刷了一道醬料,緩緩翻了身,又刷了一道醬料……

  陳福手上動作頗為嫻熟。

  油低落在柴堆里噼啪作響,陳福拿出匕首,將那烤雞片好,放在案几上的瓷碟中,送到了霍明明面前。

  “小主子,您這幾天吃的也太少了,今兒這燒雞不錯,您多用點。”

  霍明明點點頭,拿著筷子夾了一塊,目光卻依舊停留在手邊的地圖上。

  陳福看她這模樣不由嘆了口氣,不愧都是姓霍的,老侯爺在軍中也是這般,哪怕不吃不喝也要先把地圖印在腦海中。

  “宋豹子他們執意要去,我們也沒辦法,和我們又沒什麼關係。”陳福道,“是他們的心大了,不在滿足於這小小的五豐山。小主子,咱們也要趁這個機會走了。”

  霍明明這才抬起頭,過了半響,才說道:“和我有關係。”是她將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了……

  可她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豬得不能在豬的豬隊友!

  “宋豹子那不叫哥們義氣,那是去找死。”

  霍明明將嘴裡的雞肉用力嚼碎。萬縣那是真宗的流寇,竟然將赴任的縣令給搶了,引來了縣大營的士卒,結果宋豹子竟然要去給他哥兒們壯威!

  “事情已經涉及到了朝廷。”陳福現在都恨不得將霍明明一棍子敲暈抗回博陵了,“您在不抽身就來不及了!”

  “我……”霍明明目光複雜,她的確是捨不得。五豐山裡的那些人,不少都是無田的農戶被逼上山,她看著他們,就仿佛回到了在吳國的那些時光。

  同樣的共患難,可走到最後才發現,她霍明明始終是個旁觀者,那些人的生與死都與她毫無關係,前一刻,那個吳國人分了一半饅頭給她;下一刻她就為了去找聶冬,而將這些人全部拋下……

  “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找到聶冬……”霍明明垂下頭,心中默念,“為了這個目的我要活下去,可是如果只是活著,那我霍明明又是什麼呢。”

  如果一個人的理智能夠永遠操縱感情,是不是就會痛苦與糾結了?

  霍明明看向遠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些從這裡離開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朝廷關於流寇的邸報很快傳到了池安,聶冬看了一眼,並未放在心上。反而是霍文鍾哪裡遞來的一封家書讓他來了精神。

  “各郡流寇橫行,這家書也是抵萬金了。”聶冬一邊笑著,一邊將信拆開,正隨意的看了一眼,原本笑著的臉頓時僵住了。

  “明明她不在博陵?!!”

  霍文鐘被嚇了一跳,他爹這聲音聽著都不對勁了。秦蒼更是眼疾手快的衝到了聶冬身後,將他穩穩扶住。聶冬感到眼前一陣陣的暈眩,他做了萬全的安排,還讓陳福這樣的老練的人跟在霍明明身上,怎麼還是出了問題?!!

  不……

  他媳婦兒不是那種一個興起就要去“體驗古代生活”的小白啊!她的離開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可信上卻沒有寫明。

  王家丞在信上寫到霍明明在半路上就走了,陳福與她在一起。半月前,陳福傳來了一封信,上書霍明明要前往池安,二人當時正在李縣,此後便再無音訊。

  “李縣,李縣?!!”聶冬急的原地打轉,“李縣在何方?”

  霍文鍾見到他爹這幅模樣也不由擔心起來,支支吾吾半響。

  “說啊!!”聶冬吼道。

  霍文鐘不安道:“李縣與萬縣相鄰,此刻正在鬧流寇。聖上已著郡大營前去剿匪了。”

  第一四六章 兩面

  聶冬直接跌坐在了案几旁,一個可怕的念頭漸漸浮上心頭。

  霍明明無官無職,竟然要在半路上來池安,那也只有一種可能的……

  他——被——發——現——了!!!

  轟隆!!

  仿佛平底一聲驚雷,聶冬抱著頭,恨不得蹲在牆角。

  完了,他死定了!!

  她一定是知道他穿成了博陵侯了,所以才要以這種方式來告訴他!

  “父親!”霍文鍾見他狀態不好,頗為擔心,“陳福還是有能力的,更何況他們身上會有侯府標記之物,遇到大軍反而會更安全。”

  “恩。”聶冬呆呆的點頭。——他哪裡是擔心這個!!

  他的媳婦兒他真是太了解了,霍明明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騙,哪怕是善意的也不行,這是她的底線,而他在這根底線的鋼絲兒上踩得的步子都能跳一曲芭蕾了!

  連曲名都是現成的——天鵝之死。

  不過最可悲的就是,就算他知道霍明明來到池安見到他後肯定會暴跳如雷,而他還得乖乖的把自己送到霍明明跟前去找shi……

  誰讓他一開始拖著隱瞞不肯說呢。

  聶冬淚目。

  有一個行動力這麼高的媳婦兒也是一種福氣啊!

  他用了下策來應對霍明明,於是他媳婦兒也乾脆什麼也不說了。

  “哎……”聶冬嘆了一聲。

  屋內靜悄悄的,誰也不敢來觸老侯爺的霉頭。

  朝廷的注意力始終在流民身上,池安的秘折遞上去有一段時間了,依舊沒有得到回應。褚峰等人小聚一起,也有些愁眉不展。

  褚峰一臉不悅:“聖上這是不打算管博陵侯了?就放任這老不死的繼續在我池安胡鬧下去?這幾個月為了支持池寧那地方,郡內竟然撥了糧餉過去,這像什麼樣子?這海還禁不禁了?!”

  褚燕敏道:“太后五十大壽在即,聖上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處置博陵侯的。”

  “哼,外戚之臣!”褚峰頗為不屑,“靠著女人就能平步青雲,難怪這世上那麼多人擠破腦袋都要送自家女兒去後宮!”

  “現在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褚燕敏慢悠悠道,“如今馬大鬍子和金文龍為了一塊貢使的牌子爭的頭破血流,兩個蠢貨,被別人耍了還不自知。再這樣下去,等他們自己的人打光了,也該別人笑了。這幾年,我們用金文龍牽制褚慶濤也有些成效,若金文龍不行了,咱們還得再找一個養一養。”

  三年前褚慶濤為了給兒子攢軍功樹軍威,卻沒想到引來一場大敗。只要海盜繼續存在,褚慶濤一脈的威嚴就永遠不會抬起頭來。只要繼續禁海不打仗,褚慶濤就會永遠停留在三年前,人們記住的也只有三年前的敗仗!而三年前的大敗,讓禁海派占了上風。朝廷那邊也打點好了,聖上本就不怎麼關心海運,禁了海反而還能節省一筆軍餉來養京中南北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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