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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朝廷列侯和諸侯王成了市井小民的下酒菜,糧草轉運竟成了一些人挾私報復的利器。京城裡,周陽侯霍南華立刻上本:“區區一介功曹怎會有如此大的力量,望聖上徹查此事,還博陵侯一個清白!”

  大司農葛軒道:“易州刺史已前去博陵,博陵侯是否清白還未曾可知。”

  “葛大人說的可是魏文杰?!”周陽侯出列上前,對著正殿之上的皇帝朗聲道,“魏文杰之父魏君廷,身為當地孝廉,在趙縣時疫時不僅不開倉施藥,還大肆囤積藥材,搶奪郎中,導致趙縣染病百姓竟無藥可醫。博陵侯不顧自身安危前往趙縣開倉贈藥,竟被魏君廷這般小人指責不顧士人尊嚴。敢問諸位大人,趙縣時疫之時你們又身在何處?!又有幾人有博陵侯這般的魄力!陛下啊,魏文杰之父與博陵侯素有恩怨,此時派魏文杰前去博陵,又何談公正二字說?!”

  柴丞見周陽侯如此言之鑿鑿,心已料定陳子懷和魏文杰二人已經失敗了。只沒想到博陵侯那個酒囊飯袋竟然逃過一劫,心中不得不感嘆老天不開眼啊。此刻相亦出列道:“現在吳國之事乃當務之急,再派他州刺史前去已來不及,不如直接讓易陽郡守審理此案。”

  “丞相所言極是。”高坐之上的小皇帝終於開了口,“就這麼辦吧。”

  誰料剛散朝,京城便收到博陵六百里加急——博陵侯病危,後面附上了博陵侯的脈案,下面落得乃是太醫院薛太醫的大名。

  這一下,後宮裡的太后終於炸了。

  “魏家豎子,哀家要活剮了他!!”霍太后重重摔下那脈案,“皇帝現在何處?!”

  第五十三章 太后

  楊若愚七日前剛從博陵傳旨後回到京城,他最是清楚皇帝第一封聖旨的意思,無非是敲打博陵侯不要因趙縣救災有功而自鳴得意。可萬萬沒想到,博陵縣內的官吏竟然那麼不爭氣,害的陛下在朝上丟了這麼大的臉。

  “陛下,長信宮的人來了。”楊若愚躬著身子,目光低垂。雖只看見桌腳,但也能感受到案幾後的小主子那壓抑的氣息。

  如今陛下已年滿十四了,還未行冠禮,後宮被太后把持,前朝霍氏外戚更是一門二侯,再這樣下去,這天下到底是陳氏的江山還是霍家的呢。楊若愚替小主子抱不平,前朝尚有不滿十二歲就行冠禮的皇帝,可偏偏太后說什麼不合規矩,若真是拖到小主子二十才行冠禮,前朝後宮豈不是都要被姓霍的給占滿了?

  這件事陳睿更著急,他不明白為什麼太后不讓他提前加冠。總說霍家是親人,無論是周陽侯還是博陵侯都是他的親舅舅,這世上誰都會算計他,但是兩個親舅舅不會。可他看到的卻是周陽侯的平庸,博陵侯的荒唐。是,他們是親戚,可一門二侯已經是無上的榮耀,太后卻還覺得不夠,明明他才是太后親子,他才是皇帝啊!不知不覺中,陳睿默默握緊了拳,博陵侯不過是做了一件對的事,就宣揚的全天下都知道,還欲拿此事來逼迫他向他要好處,霍家的人就是這樣,永遠不知道滿足!

  他只是想敲打這些人,讓他們安分些,聽話些,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聽到外面傳來太后前來的聲音,陳睿只覺得心煩意亂,太后肯定是來為博陵侯說話,以前在京城時,哪怕博陵侯鬧的再荒唐,太后最多只是訓斥兩句不懂事,連稍微重些的話都不會說。如今博陵侯都站到有理的一方了,還不知太后要如何發作呢。

  “睿兒。”霍太后款款走來,雖已年快五旬,但保養的卻如三十出頭,此刻柔聲道,“吳國糧草的事朝上說的如何了?”

  “已經運了五百石前去,吳王率領吳國將士奮力抵抗北疆,除了最開始失去的三城,其他的地方倒是都守住了。”

  “哎,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這才過了幾天太平日子啊。”霍太后微微蹙眉,面容看起來格外溫柔。

  但陳睿卻是知道自己母后的手段的。說起來,霍太后和博陵侯乃是龍鳳胎,也難怪他母后這麼寵愛博陵侯了。

  果然,下一刻霍太后便問道:“哀家聽說有一個叫陳子懷的竟然敢在糧草上動手腳,可有此事?”

  “是。”陳睿回道,“只是此事尚未調查清楚,兒子已經派了易陽郡守前去,想來這幾日就會有新的消息傳來。”

  “你長大啦。”霍太后輕輕撫著兒子的肩膀,慈愛的看著他,“所做的決斷哀家向來支持的。只是戰時不比尋常,必須快刀斬亂麻,若是讓前陣將士軍心不穩,便會出大事啊!”

  陳睿只覺得渾身充斥著一種無力感,又來了,每一次只要是涉及到霍家的事情他的母后就會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告訴他,你應該怎麼做,不應該怎麼做。

  “兒子……”陳睿心中發狠,嘴上卻恭敬道,“兒子會給易陽郡守便宜行事之權,他去博陵後便可便宜行事!”

  霍太后欣慰的點點頭。一向老實的周陽侯都敢上本了,想必博陵那裡是萬事妥當,只等易陽郡守去走個過程,就可以讓那個陳子懷還有魏文杰滾蛋了!

  見太后還不肯離去,陳睿立刻一副好兒子的模樣將今天大朝的事情都與太后一一說明,提及趙縣時疫之事時見太后略略蹙眉,陳睿立刻道:“母后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趙縣時疫這都快兩個月了,那個縣令還沒處刑嗎?是證據不夠還是因其他之事?”

  陳睿道:“此時牽扯官吏甚多,是以廷尉還在審。”

  “哀家記得四月初的時候,一應口供證據都送到廷尉府了,難道是這些證據有誤?”

  “並無。”陳睿只覺得越來越煩躁,趙縣縣令的確是有些不到之處,可最大的問題難道不是博陵侯擅離封地嗎,而這些太后卻一字不提。只是面對太后,他知道怎麼說才會令她滿意。頓時道:“兒子也覺得廷尉審此案有些慢了,既然證據確鑿,就直接判吧。”

  凌遲,這是易陽郡守和博陵諸人在所呈奏摺上所寫的,陳睿圈了個可。心中卻覺得這是博陵侯挾私報復,趙縣徐廣文縱然是在時疫上處置不當,判其絞刑便可,沒想到竟是凌遲。陳睿心中長嘆,卻也不得不照辦了。

  辦完這些事,陳睿只覺得累極。待霍太后立刻後,立刻命宮人都出去。滿宮有太后的人,他堂堂天子想要發泄竟然只能將自己縮在床榻之上用力捶床!

  “母后,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啊!”陳睿咬著牙,“是不是要朕將這江山送給博陵侯你才會安心呢!!”

  長信宮內,詹事梁信剛從太醫院回來。

  “回稟太后,太醫令已挑了兩位醫術高超的太醫前去博陵,二人皆是精通氣虛體弱之症之人,想必老侯爺定會安然無恙的。”

  霍太后眉頭不展,顯得憂心忡忡:“我那弟弟我知道,他本就是個急性子,如今竟然被一個六品小官構陷,真不知侯府的那些佐官是幹什麼吃的!”

  二人正說話,門外宮人來報雲陽長公主陳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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