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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文鍾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前來的張縣令恰巧看到這一幕,嚇得差點坐在地上。張縣令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他被傳到侯府來,聽說老侯爺有要緊事要對他說,可現在這是……

  “大郎啊,侯爺這是怎麼了?”

  霍文鍾擦著額頭的汗,低聲道:“縣令無須擔心,侯爺剛知道趙縣的徐廣文私吞藥材,所以才震怒。”

  “就是……你用府里庫銀買的那一批?”

  見霍文鐘點頭,張縣令心有戚戚。老侯爺這哪裡是震怒徐廣文私吞藥材呢,明明就是生氣徐廣文搶了他侯府的銀子。

  原本霍文鍾打算用侯府的庫銀買一批藥材,也就當做響應府衙的樂捐,等時疫過去後,還能藉此事情給朝廷表功,替侯府向朝廷要些嘉獎,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噁心事。不過既然是徐廣文找死,張縣令也就不像剛才那樣擔心了,略作了一番吐納,便聽到老侯爺宣他進去。

  第二十一章 求神

  張義鴻戰戰兢兢的走進書房,他與老侯爺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但老侯爺那荒唐的名聲卻早就如雷貫耳。

  聶冬嘆口氣:“想來張縣令已經知道趙縣的事了?”

  張義鴻連忙道:“下官剛才在書房外遇到了大公子,倒是聽說了一些,具體還得大公子審完才能知曉。”

  聶冬道:“府衙要樂捐,本侯身為博陵侯自然是會響應的,但這銀子是侯府替趙縣百姓出的,不是給那個大膽妄為的蠢貨徐廣文的!”

  張義鴻嚇得一哆嗦,連忙表忠心:“侯爺放心,此事我博陵府衙一定會調查的清清楚楚,哪怕是少了一文錢,也不會放過!”

  聶冬也就是表個態度,威懾一下張義鴻,免得趙縣的事還沒解決,博陵又後院起火就麻煩了。便道:“時疫乃天災,本侯聽說張縣令已在自家府邸組了消毒小隊,這樣很好,趕緊讓整個博陵都組一個,畢竟一些小民不通醫理,也頗為愚昧,便只能麻煩府衙代勞了。”

  知道老侯爺現在心情不好,張義鴻趕緊應下。

  聶冬又吩咐道:“我們博陵可不能出趙縣那種荒唐事,既然有本侯坐鎮,若出了什麼烏煙瘴氣的東西,那就是打本侯的臉!你們府衙立刻將藥材都分配好了,依著每家每戶幾口人分多少都提前準備好,挨家挨戶去贈藥,記得都留下字據!”

  張義鴻立刻稱是,見老侯爺再無其他吩咐,彎腰退出。走到屋外後才發現自己嚇得站都站不穩了,黃大夫扶著他道:“縣令大人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喝一碗安神湯?”

  張義鴻看了看周圍,發現侯府眾人對他這樣的態度已經習以為常了。每一個見過老侯爺人都會受到驚嚇,所以博陵侯府的安神湯一向很緊俏。

  “不了,府衙事多,老侯爺交代的必須趕緊去辦。”張義鴻抹了一把汗,老侯爺簡單一說挨家挨戶去贈藥,可具體做起來就頗為複雜了,可出了趙縣這事兒,博陵府衙也不敢確定自己的地界地是否也有人貪藥材,只能依著此辦法來。

  博陵府衙諸人翹首以盼,老侯爺先是叫走了霍文鍾,隨後又把縣令大人給叫走了,這種舉動實在罕見。沈江卓也覺得有些奇怪,好不容易聽到衙役來報張義鴻回來了,眾人紛紛出門相迎,見他四肢健全,精神健康頓時鬆了一口氣。

  沈江卓好奇問道:“侯府究竟發生何事?”

  因趙縣一事還未真的確定,張義鴻揮退了其他小官,便只對沈江卓與曹縣丞說了此事。曹縣丞乃清流出身,頓時罵道:“真是視短之輩!這種狗官,就該滿門抄斬!”

  張義鴻示意他們莫要激動,又將老侯爺的吩咐給說了。

  曹縣丞冷哼:“老侯爺這是心疼錢了,左右他的銀子已經給了趙縣,如今博陵要贈義藥,咱們也不好意思在找侯府了。在徐廣文把藥材吐出來之前,老侯爺是不會在捐第二次的。”

  張義鴻卻道:“清河兄莫要動怒,以老侯爺的人品,如今知道侯府銀錢被徐廣文吞了還不離府棄我博陵而去,已算是厚道。不過老侯爺說要挨家挨戶贈藥,這倒是……”說著,壓低了聲音,“諸位都知道聖上正為括隱一事煩憂,大戶隱報人口,若是平常咱們也不能去查,如今借著贈藥之名正好摸摸他們的底細。”

  曹縣丞眼前一亮,正是如此!

  “老侯爺倒是給咱們幫了個大忙啊。”曹縣丞喜不自禁。這可是博陵侯下令的義舉,再大的戶,能大過博陵侯嗎?

  張義鴻又問道:“那個消毒隊的人手,沈兄準備的如何了?今天老侯爺又問了此事,他也是被趙縣的事給氣極了,希望此事儘快解決。”

  沈江卓道:“府衙里的衙役加使粗的已抽出四十人,但石井坊那邊是怎麼也不肯去的。”

  石井坊,用個通俗的名字來說,便是貧民窟。府衙里,哪怕是使粗的人都看不起那地方,更別提讓他們去那邊消毒打掃了。

  可若是讓石井坊里的小民自己打掃,且不說他們拿了藥材會不會轉手賣掉,而且許多人頗為愚昧,寧願求神拜佛,也不信醫藥。還有的覺得,一旦掃了那什麼藥,會壞了風水,引的神明震怒。

  張義鴻也覺得那些個小民不好打交道,他們愛抱團,也不講理,總不能讓府衙的衙役在這個時候還去整頓棚戶區吧。現在大家都忙暈了,哪還有人手抽過去啊。

  “那邊暫時放一放,你將四十人分做五隊,先去上里坊等處分發藥材和消毒湯汁,若有不會用的,一定要讓咱們的人先做給他們看,不要漏掉任何一戶!”張義鴻慎重道,“咱們這次可是把老侯爺都拖下水了,若博陵有個萬一,哪怕是砍了博陵全府衙的腦袋,都不夠給太后娘娘息怒的。”

  做好分工,曹縣丞去弄大戶的調查,沈江卓繼續組建市級防疫消毒隊。為了安撫消毒小隊的成員,縣令,縣丞,縣尉以及博陵侯府都出了人,都是在府里做過消毒工作的熟手,可當做小隊隊長來用。

  回到沈府,見霍文萱正在準備一些藥材,原來是送給出去避時疫的沈母做防範用的。沈江卓便道:“不必太累著你自己了。”

  霍文萱笑了笑:“我在府里閒著也是閒著。今兒夫君回來的倒是早了些,府衙里的事忙完了嗎?”

  沈江卓一向喜歡與霍文萱說府衙里的趣事,因為他的娘子有時會提出一些頗為新鮮的見解,到讓他打開了些思路。便將今天霍文鍾和張縣令先後被叫回侯府的事說與霍文萱聽。

  霍文萱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可手中的團扇依舊掉在了地上,沈江卓以為她是擔心霍文鍾,連忙安慰道:“大郎也是冤枉,這都是趙縣徐廣文給弄出來的,反正最後有徐廣文供老侯爺出氣,不必太為大哥擔心。”

  霍文萱怕自己笑出聲,也怕自己哭出來,只好拼命咬著唇點頭。

  那個人,那個人真的按照她信上寫的做了,而且依舊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看似荒唐的理由——老侯爺的銀子被徐廣文吞了,所以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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