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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太子之外,諸列侯自置家丞,相當於列侯府邸的管家,權利頗大,自然也就有庫房的鑰匙。霍文萱要用自己送來的人參第一時間孝敬給侯爺無可厚非。楊氏見那丫鬟慌慌張張,就為了說這事,有些不習喜。有這麼多人看著在,難道霍文萱還敢毒死侯爺不成。不說別的,一旦侯爺有什麼好歹,伍郎中第一個逃不了責任,他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的。

  “那就讓姑奶奶去拿參,讓伍郎中驗驗,是好參就給侯爺用吧。”

  “可王家丞去了後才發現,盒子的東西和姑奶奶的禮單對不上!姑奶奶非要說咱們府里進了偷兒,把她的東西給偷走了,正在院子裡鬧呢!”

  “什麼?!”楊氏一臉震驚,身邊的孫嬤嬤也呆住了。

  楊氏一個眼風掃了過去,嚇得孫嬤嬤噗通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霍文萱一進府就鬧的沸沸揚揚,先是在外院大搖大擺的站著,後來又與楊氏鬥法,好不容易被請回後院,便讓自己的嬤嬤滿院子的走動,弄得整個侯府都盯著她,孫嬤嬤更是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哪還有精力去在乎那一開始送來的普通的表禮。沒主子發話,誰又敢拆呢,而且誰又會想到侯爺的親生閨女會在表禮上動手腳,她圖什麼呢?

  所謂燈下黑,莫過如此。

  “這髒水明擺著是向夫人您潑來的,想說您治家無方呢!”孫嬤嬤憤恨道。

  楊氏也想到了這個,霍文萱污衊侯府偷換表禮,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堂堂侯府故意貪外嫁女送來的禮物。你本來就是送給我的,我還貪什麼?!那便只能是侯府的下人見錢眼開了,沒見過世面,下人是誰安排的呢?楊氏。

  雖然事情十分可笑,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信這種拙劣的伎倆,可霍文萱都不要臉了,還能指望她有多聰明。

  孫嬤嬤低罵一聲:“純粹就是來噁心人的!”

  楊氏頗為贊同。他們動搖不了她在侯府的地位,只好拿些小巧之道來噁心她,可她怎麼會放在眼裡,反正最後丟人也是霍文萱自己。

  “到底還年輕啊,還沒查明白呢就嚷嚷出去了,真是失了規矩。”楊氏輕輕搖頭,既然霍文萱這個嫡出女如此主動的把臉面送到她腳底下,不去踩一踩真對不起自己。

  第四章 嫁妝

  剛走到霍文萱的小院,就聽到她的奚落:“好好的參,禮單你們也簽了,現在卻說不見了。真沒想到堂堂侯府,連根老山參都護不住了麼?”

  王家丞垂頭站在一側,並不回話。禮物和禮單都是楊氏的人收的,庫房也早早都被楊氏換上了自己人,他只是空有一個家丞的頭銜,才不要替楊氏的人頂缸。

  霍文萱冷笑:“怎麼一個個都啞巴了?這參雖說珍貴,但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誰料侯府竟還眼皮子這麼淺的人,怕說出去都沒信啊。”

  “這是怎麼了?怎麼跪了滿院子的人,平日裡待你們太過寬恕,養的膽子都這麼肥了?也不怕擾了郎君娘子們的清淨!”楊氏鳳目一掃,院子頓時噤若寒蟬。

  好掌控力!

  霍文萱沒想到自己出嫁後才短短一年,楊氏對侯府的威信就立的如此之高,而這原本都是她母親的才是,眼前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踩著她母親的命偷來的!

  “侍從們辦事不力,大姑奶奶打發人與我說一聲便是,難道我還能不處置麼。”楊氏坐穩,孫嬤嬤立刻給她上了茶,一派從容的模樣。輕輕揭開茶蓋,連眼皮子也不抬,輕飄飄的問向王家丞:“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姨何必裝糊塗,這不是明擺著麼。”霍文萱讓人將參連同盒子一同拿了過來,“侯府偷換了我送來的老參。”

  “姑奶奶可不能信口雌黃啊。”楊氏不急不緩道,“不如姑奶奶將您送的那兩隻老參描述一下,令人畫下來,我去封府,將每個人、每間屋子都搜一遍,您看如何?”

  老參不是尋常物,哪怕是吃掉了,吃的那個人症狀也十分明顯。更何況霍文萱根本就是說的莫須有之事,楊氏對自己控制下的侯府十分有信心。

  誰料霍文萱一點都沒驚慌,淡淡道:“這兩隻參是我那陪嫁的藥鋪里出的,既然阿姨有心,那我就命人傳藥鋪的郎中前來便是。”

  她真的答應了?!

  楊氏心中大驚,仿佛置身一片迷霧之中。倒是身邊的孫嬤嬤,因是表禮的第一手負責人一直都不敢放鬆精神,聽得霍文萱提到“陪嫁”二字,嚇得整個人一抖,幅度之大,令不少人側目。

  “哦,孫嬤嬤怎麼了?”霍文萱敏銳問道。

  孫嬤嬤連忙跪下,扯了個不雅的理由:“老奴鞋裡進了顆砂礫,之前走得太急沒注意,直到方才……”

  “行了!”楊氏不耐的打斷,“這種事也拿到這裡說!”

  倒是霍文萱的態度意外溫和了下來:“孫嬤嬤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去換上鞋吧,順便也去把我那鋪子裡的郎中請來。”

  孫嬤嬤拼了命的朝楊氏使眼色,又礙著霍文萱在場又不能做得太明顯,此刻她的內心簡直是一片煎熬,明明屋裡無比陰涼,可就這麼一會兒她竟出了一頭的汗。

  楊氏見她如此異常,頓時道:“既然是去外面哪有嬤嬤出去的道理,大姑奶奶稍等,我去書房那邊問問有沒有機靈些的小子。”

  這蹩腳的理由令霍文萱忍不住發笑,她也真的笑了,臉上的嘲諷毫不掩飾:“阿姨果真是細心人啊,什麼事都親力親為,難怪爹爹離不開阿姨。”

  楊氏幾乎是咬著牙的離開。孫嬤嬤不敢耽擱,見四周無人的立刻道:“夫人,剛才大姑奶奶提到了陪嫁,她這次回府恐怕是衝著嫁妝來的!”

  霍文萱的嫁妝自然是由當初的侯夫人準備的,只是侯夫人早早就去了,這些嫁妝也就都封在了侯府的庫房中。後來楊氏得了勢,自然也就將東西攥到了自己手裡,費了五六年的時間慢慢更換,直到一年前霍文萱出嫁,那份不菲的嫁妝竟已少了六成。

  數額雖大,但涉及到具體的項目卻是極其零散,而且帳目的手續也十分齊全,只是帳上明明記得是一百畝良田,而實際上卻只是一百畝的沙地。若問及原因,便答曰:農戶耕種不善,將原本的良田種壞了。

  楊氏一面偷換霍文萱的嫁妝,一方面又將不少自己的心腹塞進了霍文萱的嫁妝鋪子中。侯爺問起,便說大小姐不懂經營,她楊氏一直打理著庶務,便將使的好的掌柜送給大小姐,幫著大小姐打理。老侯爺一聽,也覺得楊氏關心嫡女,自然是同意的。

  霍文萱雖隱約知道自己的嫁妝被動了手腳,奈何出嫁前她只是一個閨閣小姐,根本就接觸不了這些東西。直到出嫁後,又和那些楊氏的心腹鬥了許久,才勉強找了一部分的端倪。可這時她已經嫁了,出嫁女回娘家討要嫁妝這種事說出去都令人笑話,更令她在婆家裡無比難堪。

  貴族的高貴,嫡出的矜持都讓霍文萱實在拉不下這個臉。她依稀記得自己幼年住在京城時,閨中的小娘子們連聽到阿堵物都嫌污了耳朵,損了清貴。讓她堂堂侯府嫡出女帶著帳房拿著帳本子算盤去找一個侯爺的妾室討要嫁妝,還不如直接讓她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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