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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長青一個月掙的不到一千元,到哪裡拿出3萬元,她幾年才攢了一萬元。

  徐桂花一聽女兒只能拿出一萬元,翻了臉。開始還顧及些影響,關起門罵女兒。倪長青對媽媽罵出口的各種難聽的話,無以回應,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後來,徐桂花乾脆跑到走廊里叫罵。從倪長青父親的窩囊一路罵到她不要臉勾引繼父。倪長青坐在那裡還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那個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親媽,以她的生活經驗和平和的性格,她除去羞愧想不出對付她的辦法。

  最後是劇團領導出面,把徐桂花勸說住。趙安琪從自己父母那裡借2萬交給倪長青。

  這事總算過去了。可倪長青在同事面前的頭越來越抬不起,有些人添油加醋把徐桂花的污言穢語散播到四處。雖然人們都知道徐桂花就一潑婦,可人們也不相信,從一個母親口裡說出的話會是假的。

  有一個階段,倪長青覺得自己走在街上,像被剝光衣服一樣。她不願也不敢與任何人交往,每天把自己關在劇團排練室。只有舞台能讓她忘記那些人好奇和蔑視的眼光。

  倪長青全身心地投入到京劇中,熱衷於各種榮譽各種獎項,因為她以為這些光環可以替自己遮羞。

  兩年後,倪長青因著精湛的表演技能,被市京劇團看中。她終於離開了那個充滿了流言蜚語的小縣城。

  半年後,趙安琪也借調到市劇團。

  倪長青覺得自己這輩子也許不會再嫁男人,那就不如同一直照顧著自己的趙安琪在一起吧。倪長青心裡清楚,趙安琪這些年為什麼對自己好,也知道趙安琪想要什麼。

  就是倪長青到市劇團後,徐桂花也曾找過她。她要錢的理由很理直氣壯,誰家的女兒不幫襯著娘家。如果找個有錢有勢的姑爺,她現在早就過上好日子,還能在城裡買上大樓房。

  每次,都是趙安琪出面解決她們母女間的糾紛。

  最近幾年,徐桂花也老了,有事她更多是讓兒子小傑來找倪長青。

  倪長青的經歷出乎了一楠的意料,她所受的教育和成長環境,讓她無法能理解徐桂花的做法。她想不出用什麼話安慰老婆,只是抱著她。她好想罵髒話,可對方卻是“丈母娘”。

  “我演過幾十部戲,自以為看透了這世態炎涼,冷暖人情。可我就是不能明白,為什麼我的親生母親這樣對我?”倪長青淚流滿面地看著一楠。

  一楠現在明白了,當初倪長青為什麼不讓她參與她的家事,就是怕被徐桂花知道,她比趙安琪有錢也更好說話。

  “老婆,我以後不會讓你再受他們的欺負。”一楠勸慰著倪長青,“可這次不同過去,他們要錢是為了救命,錢還是要給的。再說,她是你母親,她問你要錢,要你贍養她,在法律上你都不能拒絕。明天取上錢,我給小傑送去。”

  一楠決定同倪長青的弟弟好好談談,可至於怎麼說她還沒有想好。

  作者有話要說:寫文的時候,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遇上這樣的母親,我會怎麼做,我想不出個結果。

  ☆、第80章 擔 當

  坐在辦公室里,一楠一直在想著該怎麼去見倪長青的弟弟。

  其實,一楠在聽完劉虎徐桂花欺負自家老婆的這些惡行後,腦袋裡首先冒出的念頭就是,找人收拾他們。這家人也太可惡了。

  一楠甚至想到讓蘇紅幫她找幾個社會上的人。找人嚇唬他們倒是解了心頭之氣,可徐桂花畢竟是倪長青的親媽,事情做得過分了,長青顏面上下不來。

  倪長青在講述這些痛苦經歷時,她對母親和繼父始終都是直呼其名,她眼裡已經沒有他們這種冷血的親人。每次見到徐桂花時,倪長青都會決絕地告訴她,自己同他們斷絕關係。

  親情的紐帶卻不能說斷就斷,起碼法律不會認可。徐桂花也恰恰懂得利用這點。

  徐桂花可以無所顧忌地四處散播謠言,有了名氣的女兒不要她這個媽。可長青不會逢人就解釋自己的遭遇。受到劉虎的猥褻,這件事她同趙安琪都沒有講過。

  更何況現在的長青越來越有名氣,事情要是整過頭,傳出去終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徐桂花就是抓住了女兒顧及臉面的軟肋,才會沒完沒了。那徐桂花和劉虎的軟肋又是什麼?臉他們早已不要了,可他們不能不考慮他們兒子的生活。

  一楠決定從長青的弟弟小傑入手。

  快下班時,鄭少鵬來找一楠。

  “找我有事?”一楠看著西裝革履披著黑風衣的鄭少鵬突然冒出個想法。“把你的墨鏡戴上,我看看。”

  鄭少鵬很聽話地把手裡的墨鏡戴上,“怎麼樣,挺酷吧。不過千萬不能讓謝姐看見,要不她又要笑話我了。”

  有一次,謝玉濤來公司,見到鄭少鵬調侃道,“把腰挺直了,這衣服穿別人身上像個高帥富,可你咋看咋都像個跟班。”

  鄭少鵬確實是個像模像樣的跟班。一楠吩咐道,“叫上郝帥,你們跟我辦點事。”郝帥是公司新招的操盤手,小伙子長得高大魁梧。

  一楠從抽屜里拿出三萬元,用報紙包好塞進包里。

  鄭少鵬好奇地問道,“姐,你現在真是越玩越大了,你打麻將去?”

  “我去還債。”一楠不願同他講的過多。

  “你借高利貸了?”鄭少鵬越猜越不靠譜,不解地看著他的頂頭上司。

  把親情當成敲詐的籌碼,遠比高利貸更可怕。

  一楠擔心自己這張臉長得太和善,遠沒有謝玉濤那御姐的范兒,到時候唬不住小傑。她帶著兩個跟班做個樣子。

  一楠讓鄭少鵬他倆開車跟著自己,到時候他們不用說話,只要看她眼色行事就行。

  在醫院門口,小傑見到一楠身後兩個一言不發的男子,愣住了,“我姐呢?”

  “你姐不想見你。讓我來送錢。”一楠拍拍包,“我想先同你談談。”

  小傑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一楠,“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要幹嘛?”

  “你想要錢咱們就找個地方聊聊,要不我現在就去病房見見你爸媽。”一楠直視著他。

  小傑猶豫了起來。一楠把口氣放緩了,“就到對面的茶吧坐坐,你姐有話讓我同你講。”她轉身往馬路對面走,小傑不情願地跟在身後。

  進了茶吧,一楠揚揚下巴示意鄭少鵬他倆坐到門邊的卡座上,她同小傑坐了角落裡的位置上。

  “我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你就來要過錢吧。”一楠點了壺鐵觀音後,冷冷地問道,“你說你會還的,還了嗎?”

  小傑一臉的不服氣,他反覆說這是他們的家事,言外之意,一楠這個外人管不著。再說,這三萬是給他爸看病的,作為女兒他姐姐有義務出錢。

  一楠沒好氣地盯著他,“法律是規定,你姐有贍養你爸媽的義務,可法律沒告訴你,你想要多少她都必須給。你姐一年也就掙三萬,她就是不吃不喝也不夠你年年來要錢。”

  小傑低著頭,嘴裡在嘟囔著什麼。一楠看著他想起了他的缺德爸爸,“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爸對你姐做過什麼吧。別跟我講法律,按法律你那牲口老子早應該蹲大獄。”她騰地一下把茶壺頓到桌上,怒視著小傑。

  小傑吃驚地抬起頭,“那件事你知道?我爸當時是不對,可他現在不是病了嗎?”他的口氣軟了下來。

  “你爸媽把你姐的心傷透了。你也有女兒,如果你的孩子老婆知道這件醜事,她們會怎麼想?她們是不是覺得很光彩?”

  一楠越說越氣,“你回去轉告你媽媽,別以為還像在小城鎮,沒人管得了他們。我倒想領教下,你媽媽咋個鬧騰法。讓她再到劇團來試試,你姐不會像當年那樣客氣,我也不會看著不管。別逼著我把你爸媽做的這些缺德事告訴你媳婦和她家人。

  在這裡,我自認為我比你們都有路子,惹毛了我,我讓你們在城裡呆不住。”說完一楠故意朝門口瞟了幾眼。

  小傑被一楠連嚇帶唬,有些膽怯地看著一楠,“你不會把這事講出去吧?其實,我對我姐還是有感情的。”

  “你們消停了,你好我好。你們要是再沒完沒了的折騰,不顧你姐的感受,你一分錢都不會拿到。

  贍養父母是義務,可誰家的父母這樣不通情理?你的丈母娘是這樣的嗎?”

  一楠停頓下,喝著茶觀察著小傑的神情。心裡卻在打鼓,他能聽進去嗎?

  小傑搖搖頭,無奈地嘆著氣,“我也知道我媽過去做的過分,她現在不再鬧騰了。”

  一楠把錢拿了出來,“這次看著你的情面上,錢我給你。我本來還打算見見你爸媽,聽聽他們倒底想要幹什麼,還有個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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