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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樹上有東西?
眼前一個黑影飛快地躥走,水無月雲鳶一愣,隨即一個術式將其制住,然後用靈力將它拖過來。
只藍色的鎖鏈鎖住了一隻黑色的小貓,它被抓住了也不鬧不燥,睜著金色的眸子看著水無月雲鳶,樣子很鎮定。
“貓又?”水無月雲鳶摸了摸下巴:“好奇怪的能量體。”
“這是貓又宗股,是葉王大人的寵物。”侍女茗即使解答道。
“葉王的寵物?”水無月雲鳶嘿嘿嘿的笑了一聲:“哦,寵物是吧。”
“……你在打什麼主意人類。”宗股聳了聳鼻子,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水無月雲鳶將宗股抱在懷裡,解除了纏在他身上的鎖鏈,順了順毛問道:“像麻倉葉王那樣的人竟然會將一直吊著一隻貓的靈魂在自己身邊,還真是奇怪啊。”
宗股抖了抖耳朵,金色的眸子看向了侍女茗,說道:“茗,我帶這位大人四處走走,你幫我準備些茶點送到庭院來好嗎。”
“是。”茗應了一聲,轉身離去準備些吃的。
水無月雲鳶充滿趣味性地撓著宗股的腦袋,柔軟的毛髮讓她的手指摸著十分舒服,“麻倉葉王的寵物和我說話竟然要把麻倉葉王的侍女支開,難道你要欺負我?”
宗股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伸出爪子指著庭院中的石椅石桌,說道:“去那兒坐坐吧,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第一天新婚就被夫家的寵物談判。
哇……
有些猶豫地將宗股放在石桌上,水無月雲鳶緊張兮兮地問道:“我能把你放在桌子上嗎?不是普通貓的話應該沒關係的吧?你不髒吧?”
“……”宗股眯著眼睛似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麻倉葉王莫不是娶了個傻子回來吧。
“我不髒。”他高冷地一指座位:“坐那兒。”
“……哦。”水無月雲鳶乖乖坐好。
“不管葉王是因為什麼娶你回來的,我也只能說你倒霉了。”宗股似乎是笑了一聲,說道:“葉王的力量太過於強大,家族中的那些人已經蠢蠢欲動,你現在過門,恐怕之後也不會好過吧。”
“不過沒關係,從今日開始,你就可以解脫了。”
黑色的五芒星自腳下展開,水無月雲鳶瞬間瞪大了眼睛,腦子瞬間如同被幾十個錘子一起垂下一般,疼的厲害。
這是什麼情況……
水無月雲鳶扶著頭疼欲裂的腦袋,眼前已經開始模糊,她大口呼吸著空氣,費力地看向了優雅站著的宗股。
“你……”
葉王的寵物竟然敢對我下手,難道是葉王的指示嗎……不,如果是的話他不可能會把茗支開。
挑撥離間做到這種拙劣的地步也算是個人才了。
“竟然還能反抗,我真是該好好誇獎你。”
這是安倍晴明的聲音!?
一雙黑色的靴子進入視線,水無月雲鳶的思想都開始渙散,腳下的五芒星光芒大盛,她的神經猛地一突,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只記得那個人最後一句話帶著笑意,似乎勾起了她的下巴,語速緩緩,帶著些輕視:“晴明那傢伙,可是發現了個好材料。”
安倍……晴明……
“麻倉葉王待你那麼好,你確定要這樣做?”他側頭問著坐在桌面上的黑貓,優雅地收回了手。
“葉王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純粹的葉王了,就算這個女人讓他一度恢復理智,可被鬼侵蝕的人,已回不到從前。”宗股淡淡地說道,抬眸看向了黑色的陰陽師:“不過,你確定這個女人對我們有用?”
“這個女人蘊含著星辰的力量,並且與眾多妖怪牽連甚廣,放心吧,麻倉葉王很快就會看不到這美好的世界了。”黑色的陰陽師輕笑著,背過手轉身跳上了房檐:“其他長老還需要你去處理,記住,想要拯救麻倉葉王,這些是必須的。”
“我當然知道。”宗股冷哼了一聲,看向了低垂著腦袋一臉平靜地少女,“接下來靠你了,水無月雲鳶。”
少女緩緩抬起頭,睜開了一雙暗紅色的眸子,嘴唇微微上翹。
.
宗股以前不叫宗股,也不是貓又。
它只是個可憐的流浪貓而已。
寒冷,飢餓,只能按照求生的欲望垂死掙扎。
若是沒有麻倉葉王,它早就死了。
它沒有忘記過自己虛弱地躺在地上,淋著冰冷的雨水時,一雙溫柔地手撫摸過了它的毛髮,幫她抵禦著風雨,那是麻倉葉王,自己一生的恩人。
宗股從來都沒有欺騙過麻倉葉王,也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麻倉葉王,妖怪的生命很長很長,有些東西對於他來說是信念,是不能變的,可是麻倉葉王是人類,就算兒時的經歷再不同,他也是個普通的人類。
世人骯髒的面孔讓他的心煩意亂,虛偽的嘴臉讓他學會用假面對人,麻倉葉王永遠都活得那麼累。
隨著年齡的增長,時間的遷移,麻倉葉王對待宗股的態度也微微發生了轉變,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還因為水無月雲鳶,這個時候,黑色的陰陽師出現,告訴他麻倉葉王已經被惡靈侵蝕,若是在置之不理,那麼惡鬼就會頂著麻倉葉王的身軀到處作亂。
於是宗股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殺了麻倉葉王,讓他解脫。
水無月雲鳶就是第一步。
窩在少女的懷裡,宗股看向了端著茶水往這邊款款走來的侍女茗,他優雅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埋下了腦袋,開始閉目養神。
而此時此刻,水無月雲鳶卻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她飄忽在黑色的空間中,如同蘆葦般沉浮,忽然眼前一亮,宛如漆黑的房子裡有誰將燈給點亮,她迷茫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掛在了一棵藍色的樹木上,地下的綠糙與鮮花極其鮮艷,遠處有一個湖泊,碧藍的波紋蕩漾在湖面,美的不可思議。
“你醒啦?”少女的發在腦袋兩側挽起,眉毛上兩點紅色,白色的漢服上繪著梅花傲骨,她從花朵上飛起,來到了水無月雲鳶的身邊,柔和地笑著:“剛才真是好險,差一點你就要被一隻狐狸精奪舍了。”
“狐狸精……?”
“是啊,我記得有在前任主人的陰陽□□中看過這種術,沒想到現在還能看到有人使用,幸好我把你拉入了我的畫卷中,不然你真的就沒救了。”
“畫卷?什麼畫卷?”
少女嘟起了嘴,不滿地說:“你忘了,你在九州的時候曾經收到過一副畫卷,我一直沉睡於畫中等待你將我喚醒,可是你這個榆木腦子一直把我當做物品帶在身上。”
九州?
啊,對了,她平定九州的時候再遇見茨木童子的村子裡被村民送了一個捲軸,就是這個少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