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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忙了。”昝琅一把拉過太子妃,半摟著她,輕輕蹭了蹭,像是離家許久的貓兒終於找到了歸宿一般:“讓我看看你的臉,萬一留疤了怎麼辦?”

  曲牧亭正在幫昝琅解著腳上的綢緞,被她一拉,頓時失去了平衡,倒在了昝琅的身上,看著昝琅濕漉漉的眼睛,曲牧亭心裡一皺,抬手扶上她的眉眼:“沒事的,都好的差不多了。你累不累?我在廚房熬了參湯,一會兒喝點參湯補補氣。”

  “我覺得好像有點、有點輕鬆。”昝琅笑了一下,撥開曲牧亭臉上的碎頭髮:“就是跟之前不一樣的感覺。以前每次藥效發作之後,我都會覺得很絕望,眼前都是黑色的,那是一種看不見未來和希望的感覺,更怕的是看見你帶著星星的眼睛,我怕你失望。”

  “我怎麼會對你失望,我不會。”曲牧亭欺身過去,堵住了昝琅的說話的唇:“永遠也不會對你失望的。你就是我的信念,所以你一定不能倒下去,一定不能!”

  昝琅眉眼帶著暖意,噙著太子妃的唇,加深了這個吻,她手上還有凌亂的綢緞沒有解開,絲綢順著手腕滑倒太子妃的掌心,昝琅順勢一繞,將兩人綁在一起,噙著太子妃的唇也一點點的深入,不斷的汲取著她思念已久的溫度。

  逐鹿城的城牆之上,已經架上了火器,姜樓踱步在城樓之上,神情有些漠然,他抬頭看了看遠處昝琅安營紮寨的地方,隱約還能看到炊煙,絲絲裊裊,然後匯入雲端,直到再也看不見。

  “剩下庫存的火器,你存放在哪裡?”昝琅掖了掖他華貴的斗篷,神情矜貴,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公子,只是眉間的愁色卻是一覽無餘的。

  跟在身邊的常勛趕緊回道:“在後方大營,有我的人小心把手,不會有問題的。”

  “昝琅一個也就算了,如今連昝子忻都來了,我們不得不小心應對。”姜樓的手在冰涼的火炮上划過,略微沉思之後才說道:“將火|藥放在後方大營,實在不妥當,如若他們偷襲,那你我豈不是毫無還手的能力?”

  “那世子以為?”常勛神色雖有不屑,但態度卻還算恭敬。

  “我以為?什麼都讓我辦了,還要你做什麼?”姜樓毫不客氣的訓斥道:“如今,昝子忻帶著幾十萬的兵馬正在盯著我們,你連這一點點的小事都辦不好,哪來的底氣覺得自己能打敗昝子忻!”

  常勛無端被罵,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他並不覺得將火器存儲在後方大營有什麼不妥,試探著問道:“那不如就安置在前方大寨,一來可以嚴密看守,二來也是以備不時之需。世子以為如何?”

  “嚴加防範,別叫昝琅的人偷襲就好。”姜樓神色懨懨的:“昝琅死守著我們,卻遲遲不出兵,如此乾耗下去實在沒有意義速戰速決,我們才能北上與父王匯合,然後一舉攻下王城。”

  常勛:“世子所言極是。”

  並非常勛沒有主見,只是這世子的身份壓的他沒有說話的餘地,再者,如今形勢險峻,他已經在昝琅的手裡吃了大虧,惹的平遙王不快,如今自然是巴不得這心氣孤高的小世子能把衝鋒陷陣,到時候,若是能成功拿下昝琅扳回一局,也是他輔佐有功,若是不能,那也怪不得他!

  常勛眼角有狠意一閃而過,就聽姜樓說道:“依我看,今夜月色定然不錯,不如就趁今晚,先給昝琅些苦頭嘗嘗。”

  “今晚?是不是有些倉促?”常勛一驚,沒想到這小世子會這麼的果斷。

  “你都準備了這麼多年,怎麼事到如今卻連突襲都不敢?”姜樓冷眼看著常勛:“莫不是,常大人的功勳都是吹出來的,內里不過也就是個糙莽?”

  常勛被他激怒,瞬間握緊了拳頭:“既然世子決定突襲,那便今晚突襲。”

  “突襲?”曲牧亭有點緊張,大戰在即,即使做了心理準備,她還是很緊張:“王叔的意思,是今夜去突襲?”

  昝子忻點頭:“據我觀測氣象,今夜無星無月,有陰風,能出其不意。常勛手裡都是火器,若是能點起一把火,那便能將常勛挫骨揚灰!”

  昝琅這幾天氣色不錯,藥癮也沒有再發作過,聽昝子忻這麼說,便接話道:“我與王叔同去。”

  “不行!”

  “不行!”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曲牧亭看著昝子忻,投以感激的眼神,然後站在昝琅的身後並沒有再繼續說話。出於愛人的立場,她不能說的太多,也是出於愛人的立場,她又必須說。

  昝子忻見狀,嘆了口氣才說的道:“殿下不可任性。不過一場夜襲,何須勞動你我二人?那也太看得起他常勛了。”昝子忻神色間有些不屑和輕視。

  “對,王叔說的有理。”曲牧亭積極的附和,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昝琅一眼,假裝自己小媳婦兒一樣,揪著昝琅的袖子,可憐巴巴的眨著眼睛,欲說還休的模樣,看的昝琅心跟著一軟。

  昝琅看著面前攔著自己的倆個人,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我只是提議,又不是非去不可。既然如此,那便辛勞王叔這一趟了。”

  “定給殿下奪彩頭,也讓平遙王殺殺威風。”昝子忻豪氣的一揮衣袖,拱手而去。

  天邊的烏雲開始一點點的擴散,直到暗淡的月光全部遮住,只留下樹影人影在依稀晃動,昝子忻帶著一隊人馬,從小路急行前進。這是他訓練出來的突襲隊伍,作戰能力遠比普通的士兵要強上幾倍不止!

  飛虎爪勾住城牆,訓練有度身手矯健的黑衣人迅速攀登上城牆,一把捂住巡防小兵的嘴巴,然後只聽“咔嚓”一聲,就扭斷了那人的脖子,將人拖到陰暗角落裡,再迅速的放下盤雲梯,將餘下的眾人拉上了城牆,然後迅速消失在城內。

  昝子忻這次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衝著常勛的火|炮來的,可當他推開那扇本該幫著火|炮的門的時候,昝子忻才意識到不對勁。

  他看著漆黑的房間裡有一點火光,然後火光一點點增大,就見那個一身白色儒衫的少年,面容有些清冷,將手裡的火摺子熄滅,端著燭台站在那兒,看著昝子忻說道:“我等你很久了。”

  昝子忻的手下立刻警惕的拔出了手中的劍,橫在昝子忻的面前,望著不遠處的姜樓嚴陣以待。

  姜樓輕嗤了一聲,隨手朝昝子忻扔了件衣裳:“換上。”然後便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

  昝子忻抖開衣服看了看,那是常勛軍隊的衣服,他看著姜樓的背影,良久捏緊了手上的衣服,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可他卻無能無力。

  姜樓一身的清冷,就站在門口默默的等著昝子忻,腳尖在地上輕輕的划來划去,一筆一畫都是昝子忻的名字,寫上去再抹開去,反覆如是,直到最後停在那一筆上,然後便彎起嘴角,輕輕的笑了。

  那笑容很淺很淡,卻是帶著暖意的,是從姜樓臉上已經消失了很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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