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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娟老師和楊離錚的父母都笑了起來,他們都蹲下來哄如玉,唯獨葉少蘊看著不遠處的周旭,用口型對他說:「小旭,我愛你。」

  小旭惶恐的目光終於變得歡喜,烏溜溜的眼睛微微彎了起來,他大聲對葉少蘊說:「舅舅,我也愛你。」

  這聲音在如玉聽來異常刺耳,可是他也知道他沒有選擇權,因為他才五歲,他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所以只能任由大人們將他扔來扔去。

  是的,在如玉的心裡,他被葉少蘊扔了。

  他最後一次抬頭看向葉少蘊,問道: 「葉舅舅,你是因為沒錢,養不起我才不要我的嗎?」

  葉少蘊搖了搖頭,回答:「如玉,因為我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好好成長,而舅舅我要為小旭負責,你懂嗎?」

  如玉不懂,但他還是倔強地點了點頭。

  轉身他看向楊離錚的父母,擦擦眼淚,他用顫抖的聲音打招呼:「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如玉,我會乖,會聽話的,謝謝你們願意收留我。」

  這樣的話,從一個五歲小孩的口裡發出來,讓楊離錚的父母也頓覺心酸,兩人將如玉抱起來,和藹地說:「不要叫我們叔叔阿姨,以後你就和小錚一樣,也是我們的兒子了。」

  如玉很聰明,他接著便勉強笑了一下,喊到:「爸爸,媽媽。」

  葉少蘊又過去親了周旭一下,這才真的準備離去,而周旭則小聲地對他說:「舅舅,我最最最愛你了。」

  瞬間,葉少蘊覺得自己做對了,至少對周旭來說他真的對了,眉目也舒展了一些,他說:「小旭要好好上學,要乖喲,以後舅舅也只有你一個,好不好?」

  「好。」周旭肉嘟嘟的臉上洋溢著大大的幸福,模樣可愛,引得葉少蘊又親了他好幾口才離開去上學。

  這天的如玉一直很沉默,不過楊離錚一直跟著他,有事沒事地逗他,倒也不顯得他多寂寞。

  反而是周旭,他快要被三角戀給弄瘋了。

  昨天答應求婚的小丫頭名叫馨雅,前天答應的小丫頭名叫紫萱,兩個小女孩只要老師不在的時候,就會一直粘著周旭,問他到底喜歡誰。

  周旭絕對不能說喜歡其中的一個,否則另一個絕對會哭得昏天暗地,不過只要老師一來,無論一開始哭得多痛心徹骨,也能一秒內收聲。

  如果是成年人,周旭才不在乎呢,可是這倆女孩才四歲,他實在是被這兩人給弄得煩不勝煩,最後他握著這倆也肉呼呼的女孩的手說:「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倆能相愛。」

  馨雅頭一歪,不懂地問:「我們倆要是相愛了,你怎麼辦呢?」

  紫萱也不懂,瞪著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周旭說:「你不愛我們嗎,我怕我們倆相愛了,你就會寂寞。」

  周旭努力忘記這倆小孩才四歲,他認真地看著兩人說:「如果你們能相愛,我會覺得更加幸福,因為我也可以和我的舅舅相愛。」

  「那好吧。」最終馨雅想了半天,決定同意。

  紫萱原本不願意,可是聽馨雅同意之後,還長嘆了一口氣說:「唉,算了,我也不想為難你,周旭,雖然我和馨雅在一起了,但是我的心還在你這裡,不要忘了我。」

  周旭點頭,「放心,絕不會忘。」

  於是,馨雅和紫萱就手拉手走了,周旭這才放鬆下來,應付這種事情還真是累。

  這天睡午覺的時候,周旭被人弄醒。

  剛醒來,他脾氣很不好,等看清楚弄醒自己的人之後,周旭冷然問道:「你有事?」

  不過周旭自己覺得自己語氣挺冷的,然而他聲音軟糯得好像果凍一樣,所以根本說不上冷,反而又Q又彈的,可愛得要命,當然這可愛在如玉眼裡可一點都不可愛。

  是的,來弄醒周旭的人就是如玉。

  「我們出去。」如玉小聲說。

  周旭揉揉眼睛,繼續用軟糯的聲音回答:「不,我困,要睡覺。」

  「我們要聊天,聊完了,你再睡。」

  「不,乖孩子現在就要睡覺,這是午睡時間,我要聽話。」

  「你快出來。」說著,如玉便硬是拉起周旭,周旭畢竟個子又矮又小,所以被如玉這麼一拉,他直接從小床上掉下去了。

  噗通一聲,周旭哇得一聲便哭了出來。

  反正是孩子,孩子這時候本就該哭的,而且這次攝像頭應該也完全錄下來了,他才不怕有什麼誤會。

  周旭的哭聲把其他很多小孩都吵醒了,小娟老師趕緊進來,問清楚原因後,小娟老師把如玉和周旭一起叫到了隔壁房間。

  半蹲著,小娟老師依舊溫柔,她問如玉:「如玉,你為什麼要在睡覺的時候吵醒小旭呢?」

  如玉低著頭不說話,周旭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欠,最後小娟老師沒法,只能讓周旭先去睡覺,自己則繼續問如玉,可是如玉最終什麼也沒說。

  午休過後,周旭又被如玉拉到了一邊,這一次周旭盯著他問:「到底什麼事?」

  如玉先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注意他們之後,接著一拳就打在了周旭的臉上。

  這一次,周旭沒哭,他捂著臉,滿是淚水地問:「如玉,你為什麼打我?」

  「葉舅舅就是因為你才不要我的,我很努力也沒用,我討厭你,討厭你,最討厭你了。」如玉邊說,邊狠狠推了周旭一把。

  周旭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回他才大聲哭了起來。

  哭聲引來了很多其他的小朋友,也引來了小娟老師,這一次小娟老師也相信,讓如玉離開那個家真的是對了,否則這樣兩個孩子怎麼可能和平相處呢,而且她對如玉也愈發不喜歡了。

  周旭則是確定這所有都被攝像機錄下來之後,才哭起來的,因為他準備剪輯一下給葉少蘊看,讓他真正學會做決定不可猶豫,有時候他的善良,說不定也是對別人的傷害。

  周旭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笑,他覺得好像不是葉少蘊在養他,而是他在養葉少蘊一樣。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要怎麼才能拿到錄影帶呢?

  小娟老師抱著周旭,輕聲哄著,周旭趴在她的肩頭,想起來其實說不定小娟老師會幫他做這件事,因為促成如玉離開的本來就是她,她也要證明自己是對的,尤其是要在葉少蘊面前證明自己是對的。

  這天回到家,周旭還是賴在葉少蘊的房間,也不困,可是葉少蘊還要做題,所以最後周旭坐在葉少蘊的腿上,葉少蘊則隔著周旭做題。

  被固定在桌子和葉少蘊的懷裡,周旭很乖,也不說話,肉嘟嘟的小臉總會蹭到葉少蘊的胳膊。

  蹭來蹭去,最後葉少蘊放下筆,狠狠揉了他的小臉一把說:「小旭,今天上學有沒有想舅舅?」

  周旭狠狠點頭,而後才說:「舅舅,如玉哥哥是不是很不喜歡我?」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會打我。」

  葉少蘊這一次真的愣了一下,雖然他也喜歡如玉,可是周旭才是他真正的親人,他可不允許周旭被人欺負,於是他追問到:「如玉打你了?」

  「嗯,打了我的臉,這裡,可疼了。」

  其實小孩的力氣畢竟是有限的,所以周旭回家的時候,就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了,也正是因此葉少蘊根本不知道周旭被打了。

  心疼地摸一下周旭的臉,葉少蘊說:「小旭乖,舅舅會保護你,不過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是男子漢,要打回去,知道嗎?」

  周旭眼睛眯起,回答:「我知道了。」

  第六章:

  周旭等的就是這句話,他一個經歷過一百多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打不過一個五歲的小孩,可是因為他現在的身體是四歲的,那麼腦子也應該是四歲的,所以他需要「學習」,才能懂很多道理。

  第二天上學時,葉少蘊和小娟老師打完招呼之後,便問道:「小旭在學校乖嗎 ?」

  張素娟本來就想要和葉少蘊聊一下的,於是便說:「小葉呀,今天下午放學後我們找個地方聊一下吧,我也想和你說說小旭的事情。」

  「好的,不如就你們幼兒園對面的咖啡館吧,小旭喜歡吃那裡的甜筒。 」

  「行。」

  葉少蘊剛要走,轉身就遇到了剛下車的如玉,如玉身後還有他的小跟班楊離錚。

  原本葉少蘊將如玉領回了家,那麼如玉是他的責任,可是現在,葉少蘊再看去,如玉就已經成了別人家的孩子了,而別人家的孩子絕對不能欺負小旭。

  所以葉少蘊對剛入校門的如玉說:「如玉,以後不可以打人喲。」

  口氣還是溫和的,可畢竟內容是嚴肅的,所以如玉也是一愣,如玉旁邊的楊離錚立刻挺著胸脯站在了如玉的前面,大聲說:「如玉是我的哥哥,你要是敢欺負他,我就打你。」

  葉少蘊笑一笑回答:「小錚好樣的,但是你和如玉哥哥都不能先欺負別人知道嗎?」

  「當然了,我從來不欺負人。」楊離錚的模樣就想一隻小鬥雞,生怕別人碰了他的如玉一根手指頭。

  如玉的心裡有點不舒服,他一直都很喜歡葉少蘊,那寒冷早晨的一頓熱乎乎的早餐,幾乎成了他的執念,他想跟著葉少蘊,不想分開,可是現實是他已經被葉少蘊扔掉了。

  目光一瞬間就變了,他瞪著葉少蘊說:「就算我欺負他,也是因為他太弱了。」

  說罷,如玉轉身離去,楊離錚也跟著如玉跑了,剩下葉少蘊和小娟老師面面相覷。

  最後,葉少蘊也只能尷尬地去上學了,只是上學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周旭的事情,生怕他再次被如玉打了。

  而這天周旭是真的再次被打了,但是被打的結果是他把打他的人給徹底打趴下了。

  其實這天打周旭的人不是如玉,而是楊離錚,可挑事兒的人是如玉。

  幼兒園裡都會有遊戲時間,只有自由遊戲時間,老師可能不注意,因為正常情況下,一個班級一直都有兩個老師。

  這次是周旭又要吃葉少蘊給帶的餅乾,可是卻被如玉一把拍掉了,他瞪著周旭,什麼都不說,可看上去卻異常生氣。

  楊離錚追著如玉過來,他一看到如玉,就知道他在生氣,於是楊離錚也跟著生氣了,他一把把周旭推倒後,就睥睨地看著倒地的周旭說:「你要是再敢欺負如玉,我就把你的狗腿打斷了,哼。」

  小孩子,說著狠話,可是聲音還是沒什麼氣勢,在周旭眼裡,不過就是玩笑,可是玩笑歸玩笑,他把周旭弄疼了,那這就沒得原諒了。

  稍微瞄一眼攝像頭的位子,周旭站起來,眼眶含淚,他雙拳攥緊,目光憤怒,他說:「打人是不對的!」

  楊離錚挺起胸脯繼續說:「我就是打你了,有本事你也打我呀,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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