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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得比較早,在門口東張西望的等衛行,賓客們魚貫而入,老宅回春顯出勃勃生機。等到衛行下車,顏秋生驚呆了,這人穿著運動服和板鞋就來了!

  「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剛剛在跑步啊,這麼多人,誰會在意我一個喪家犬的穿著,」衛行理不直氣也壯,「我哥太忙來不了,我代他參加已經很不錯了!」

  「那你也不能穿成這樣就來……」

  「是他訂婚,又不是我訂婚,我穿那麼得體幹嘛。」衛行拿出邀請函在門衛面前揮了揮,門衛迅速抬頭看另一位同行人,點頭放行。

  第26章

  只是訂婚,儀式不繁瑣,滿座賓朋鼓掌,看台上一對璧人手挽著手切蛋糕,互換戒指。一晚上柳曼月都止不住笑容,她太滿意,鄭慎是她最得意的作品,自小時起就嚴苛教導,要他勇敢又聰慧、要他赤誠又多疑、要他呼風喚雨又深思熟慮,只希望世間一切有益品性都凝聚在他身上。

  鄭家這代的獨子,怎麼能只是個普通富二代。鄭家夫婦費心教導,對他期望極高,鄭慎夠不到辦公桌的年紀就學會在父親旁邊聽下屬報告,用鉛筆在報表上圈圈點點,人人都知道未來鄭氏的一切都是他的。

  路全部為他鋪好,只待他青出於藍勝於藍,讓鄭家再續百年繁榮。

  觥籌交錯間顏秋生都忍不住讚嘆,「鄭總現在可以說是真正的人生贏家,什麼都有了。」在人群中他遙遙向鄭慎舉杯,忽然想起曾經給他念過個故事。

  那時候還是九歲左右,顏秋生趴在地毯上讀《海的女兒》,讀到王子與公子成婚,小美人魚獨自在海上變為泡沫,鄭慎任性,非要讓他把結局改掉——「是小美人魚救了王子!我不管!重新講!」

  「可是,這是已經寫好了的故事啊,而且美人魚是個啞巴,王子怎麼可能真的和她在一起……」顏秋生哪裡會編故事,他又不是童話作家,「再說了,其實王子真正喜歡誰,就是誰救了他。」

  「這王子太蠢。」鄭慎伸著懶腰評價。

  顏秋生看了會兒,讓侍者帶著衛行去樓上換套小禮服,不知什麼時候管家走到他身邊,恭敬開口,「顏總,煩請去書房坐坐吧。」

  「不用了,我已經辭職了。」不用在聽老闆的話。

  管家還想再說什麼,顏秋生扭頭悶下一杯酒,自顧自走開了。

  衛行換好衣服下樓時還嘟嘟囔囔,「剛剛為什麼大家要盯著我,我覺得我已經很低調了啊。」

  作為上流交際圈兩位邊緣人士,顏秋生只能揉揉他的頭髮,顏秋生沒有家底根基,衛行是逐出家門的不孝子,實在進不了中心地帶。

  「哦,最近好像都在傳你失魂落魄,在天橋下賣藝討飯……之類的,再加上你穿運動服來,他們大約是有些同情你。」

  「你可以直白點說是幸災樂禍的。」

  「衛小祖宗,禍從口出啊。」

  衛行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既然都覺得他落魄,那他就不客氣去點心區吃蛋糕。舞者要控制體重,加上他又挑食,時常咬完糖果蛋糕後就幾餐不吃,現在家中廚房鎖得比書房還緊。

  他吃得開心,臉側都蹭上奶油,其他人看了目光更加憐憫,唉,這傢伙估計是餓慘了,連飯都吃不飽。

  實在有些丟臉。

  顏秋生沒管他,微笑著和熟人寒暄,酒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聲響,有什麼東西也跟隨著破碎了。

  酒過三巡顏秋生覺得悶熱,千杯不醉有個壞處,就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哪怕有意想喝醉,結果卻越喝越清醒,眼睛都比平常亮幾分。

  作為主角的鄭慎和余小姐只在開場出現了一下,之後就沒再見到,顏秋生猜測是不是情難自製,躲到什麼地方偷偷親昵去了,可鄭慎態度又實在不像。他想得煩躁,豬隊友渾然不覺,正非常傲氣地讓侍者再端兩盤來。

  過了會兒衛行小臉蒼白,滿頭冷汗,「秋生,我肚子好痛。」

  「你吃了多少?!」

  衛行沒吱聲,顏秋生趕忙一看,半桌蛋糕甜酒都不見了。

  「你是金魚嗎?!」顏秋生被氣壞,今晚他一直不在狀態,就沒太在意衛行的情況,他早知道衛行是個單線程生物,一次只能專心做一件事,屢屢能用這招讓他踩進陷阱,平常趁他專心時問兩個截然相反的問題,他都會全部點頭答應。

  可吃個蛋糕而已,要不要投入到這種地步!

  衛行疼得站不穩,抱著肚子差點摔倒在地上,顏秋生趕緊叫救護車,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剛把衛行送上車,顏秋生覺得自己胃部上次疼的地方也開始絞痛,他深呼吸幾次,打算忍耐到結束。

  此時又有人敬酒,顏秋生不便推辭,面色如常喝了。

  當晚,鄭慎訂婚宴創下史無前例的記錄:來了兩次救護車……

  柳曼月臉色難看起來,大好日子,實在是觸霉頭。這麼一攪和,宴席就差不多散了。

  鄭慎在書房沒等到人,等到又喝進醫院的消息,管家腰彎得更低,「怪我沒能把人勸上來。」

  「不怪你……他從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鄭慎閉了閉眼睛,「喝死他算了。」

  管家悄悄抬起臉,看著他平靜地將白玉鎮紙摔得粉碎。

  這本不是他的分內事,他為鄭家多年忠心耿耿,猶豫了一瞬還是說道,「顏總,今晚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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