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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澤豪,我比你更危險。我走在路上隨時都有可能被子彈打穿心臟,哪天死在街上都不會有人認領我的屍體。」他眯起眼,第一次和別人說出心裡話,「記得我說過我以為自己快死了嗎?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害怕了十秒鐘,然後竟有種可以解脫的感覺,我是個膽小鬼,沒有自殺的勇氣,離開紅蠍我付出了所有,再也不會害怕失去什麼東西,自然的死亡,我盼望好久了,你知道嗎……」

  他越說越輕,慢慢地靠近鍾澤豪的唇,唇齒相接的一瞬間,他又道:「知道自己可以什麼時候死,我是真的高興過。」

  身體重新被侵入,羅明威聽到自己被進入時的色的聲響,還是會痛,但痛感和快感就差一個字。

  這次他坐在鍾澤豪身上,完全把自己送上,好像一場勇氣的考驗。

  他的身體很美,不似女人的柔軟,每道線條都在說明他是個強健的男人。鍾澤豪看著在自己身上散發著嬌艷光澤的身體,感覺到他身體最深處的溫度,看著那張漸漸染上情慾色彩的臉,覺得此刻的他才是最真實的。

  冷清的氣質,像貴公子一般高雅的紳士,和滿嘴髒話,除了一張臉什麼都沒有的小混混,兩個羅明威,到底是哪個吸引了他?哪個才是真正的羅明威?

  一個翻身,他把身上的人重新壓回下方,奪回主導權,放肆地衝撞著。他要羅明威為他喘息,為他呻吟,他要在他身下的不是別人,是羅明威。

  第十章

  繁華的街道邊,羅明威坐在石階上,這個季節,石頭的溫度只能用冰冷來形容。

  嘴裡叼著一根煙,手上拿著煙盒,他低頭看了一眼,只剩四根,已經是他的全部財產了。當然,不包括那天他醒來之後「順便」帶走了的鐘澤豪的衣服、錢包、手機,以及自己房間裡所有能穿在身上的東西,還拉斷了電話線。

  除了被單、毛巾和抹布,他肯定那人絕對再也找不到能「遮羞」的東西!

  他逃跑了?不是,他只是出來散散心。他很亂,需要時間和空間讓他安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現在,他考慮的問題是,他是不是應該回去一下呢?不知道那人有沒有被人發現?考慮了很久,就是下不了決心。

  好吧!他承認他有點心虛,萬一回去的時候,看到鍾澤豪在他家裡斷了氣怎麼辦?男人就是要面子啊!

  唉!要是自己當時留條內褲給他就好了。

  嘆息一聲,抽完了煙,站起來正準備走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一眼路邊的玻璃窗,發現玻璃窗上倒映出對面馬路上一個高大無比,玉樹臨風的男人,而且這個人正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看起來非常的面熟,他人還咬牙切齒地動了動嘴唇。

  羅明威用他的「專業技術」分析了一下那個人說的,是--羅明威,你死定了!

  一股涼氣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如果再不跑後果會很嚴重,而當他的腦子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的腿已經自己動了起來。

  「羅明威!你給我站住!」

  一聲怒吼,鍾澤豪幾個大步就奔過馬路,朝羅明威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羅明威咬了咬牙,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正緊緊地跟在自己後面,距離不過一百多公尺,黑色的大衣在空中飄揚,要是他把那大衣脫了,肯定跑得更快!

  「你給我站住!不准再跑!」

  鍾澤豪又叫了幾聲,每說一句話前面的人就跑得更快,氣得他快吐血。

  他拿走了他的衣服和電話,還拔了電話線,讓他寸步難行,最後他還是裹著被單到隔壁,犧牲色相借電話的,接下來這臭小子躲了他兩天,他翻天覆地地找了他兩天,到頭來他竟然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跑給他追,本來他打算找到他之後好好跟他說的,但現在,他決定說之前一定要先好好懲罰他一下!

  想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大吼了一聲,「抓小偷啊--抓住他!他是小偷!」

  羅明威聽到之後,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鍾澤豪你不是人!誰是小偷?」他氣得邊跑邊回頭罵,結果一個分神差點撞上前面的電線桿。

  這時有幾個路人已經站出來準備截住他,更讓羅明威覺得老天不公。他「見義勇為」的時候怎麼就沒這麼多人幫忙,姓鐘的人緣怎麼這麼好?

  左躲右閃靈活地躲過想攔他的人,他邊跑邊回頭,對著鍾澤豪又是一陣臭罵。

  「沒偷東西你跑什麼?」鍾澤豪也左躲右閃地迴避行人,慢慢縮小與他的距離。

  「我沒偷你東西你追什麼?」

  「你不跑我就不追。」

  「放屁!你不追我就不跑!」才怪!

  「嗶--」一陣刺耳的哨聲突然從後面響起,羅明威轉頭一看,媽呀!兩個正在巡邏的員警人手一根警棍,加入了鍾澤豪「抓賊」的行列。

  「前面的人停下!快停下!停下!」員警不停地叫囂。

  鍾澤豪你他媽的讓員警抓我!乾脆直接把我送到警察局,告訴他們我以前是個殺手好了。

  深吸了口氣,他恨恨地更是拿出所有力氣跑了起來,七拐八彎的在巷道內亂闖,直到跑進一條小巷子,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才確定身後已經沒有人追來。

  雙手按著膝蓋,他呼吸還沒恢復平穩,雙腿一停下來就有微微發顫的感覺,原來自己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該死的!」一隻手握成拳頭在牆上狠狠地捶了一下。

  「你在罵誰?」

  愣了一下之後抬起頭,發現鍾澤豪就在離他十幾公尺遠的地方,眼也不眨地盯著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比他好不了多少,大衣敞開,領帶不見,襯衫也皺了,原本向後梳的頭髮凌亂地垂了下來。

  羅明威轉頭就往巷子裡跑。

  「站住!還跑!」鍾澤豪馬上跟了上去。

  巷子不是很深,羅明威跑沒多久就看到盡頭,可他還沒來得及喜悅,就發現前面一道鐵絲網把通向出口的路擋住了。

  「嘖!」他一咬牙,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速度,直直地衝到鐵絲網前面,手腳並用,一下子就爬到頂端,翻了過去。

  追上來的鐘澤豪正好看到這能跟馬戲團媲美的一幕。

  該死!有必要像逃命一樣嗎?

  腦中幻想著一千種抓到人之後的懲罰方法,他緊隨其後,也準備攀過去,可羅明威卻轉身朝他喊了一聲

  「停下!」

  他愣了一會,最後還是慢慢停了下來,緊緊盯著他一步一步走近。

  中間有東西攔著,羅明威膽子也大了點。他看著鐵絲網那邊的人,胸口隨著喘息上下起伏,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珠,然後伸出一隻手指著鍾澤豪說:「你站在那裡就好,有什麼話就這樣說,你要是再過來,我就再跑。」

  想了一下,鍾澤豪點點頭,「好,我不過去,你也不准跑。」

  羅明威點了一下頭表示同意,這算是兩個人的暫時妥協。

  確定他不會跑後,鍾澤豪也用手背擦了一下汗,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問:「你為什麼要跑?」

  廢話!不跑等著你來抓啊!「自首」和「被補」的差別待遇很大的。

  「你在後面追我。」

  「剛才的事等會兒再說。我說的是在你家的那天,為什麼趁我睡著的時候跑了?」他的表情就像是在指責他是個占了便宜就跑的負心漢。

  羅明威閉上眼,使勁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些想笑,「你現在就像是被男人喝醉酒之後強暴的女人,想找我負責?」怎麼算應該負責的那個人也不是他吧?

  「要負責的人是我。」鍾澤豪倒還算明理。

  「我從來沒說過要你負責,而且我記得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說清楚什麼?」沒等他說完,鍾澤豪向前跨了一大步,整個人都快貼到鐵絲網上了,「你再說一遍。」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羅明威張開嘴,還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可看著眼前的人像只快要破籠而出的獅子一樣,他一著急,隨便編了一句,「我要結婚了。」

  「咣」地一聲,獅子發怒了!

  [鍾澤豪雙手同時拍到鐵絲網上,巨大的力量讓整個鐵絲網顫動了起來,發出很大的響聲。

  羅明威又後退一步,稍稍側過身,準備見情況不對就跑。

  「你、說、什、麼?!」這四個字是從鍾澤豪牙fèng里擠出來的。

  再次慶幸自己選擇了前面有道障礙的方式跟這人對話。羅明威硬著頭皮又重複了一遍。

  「我,要結婚了。」

  「跟誰?」

  「女人。」

  「你才幾天就能找到女人跟你結婚?!」

  「你管我!我魅力大不行啊?」

  「媽的!誰他媽的允許你結婚?!」鍾澤豪氣得爆粗口,狠狠踢了鐵絲網一腳,又是一陣巨響。

  羅明威也生氣了,推了推眼鏡,反問:「難道我結婚還得經過你允許?」

  「沒錯!我不允許你跟什么女人結婚。」

  「你流氓啊?」

  「你一直當我是流氓,我也的確是個流氓!」又踢了一次鐵絲網,這已經是鍾澤豪發泄怒火的出口。

  「你!」實在想不出什麼形容詞,羅明威拳頭舉了又放,最後罵了一句,「真他媽的精神病!」然後也狠狠朝鐵絲網上踹了一腳。

  「再說--」又想到了什麼,鍾澤豪突然看了看羅明威的下半身,「你那樣的身體還能跟女人結婚?你見到女人硬得起來嗎?女人用什麼滿足後面?」

  就是皮再厚的人,這一連三個問題也足以讓人覺得無地自容。

  「你去死吧!」這下羅明威真的火了,一抬腳在他臉的位置踹了一腳,雖然中間隔了鐵絲網,但已經變形的鐵絲網正好充分說明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鍾澤豪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基於情況好像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壞,他決定改變方法。

  覺得眼前的人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他控制住情緒,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看羅明威時,一臉的溫柔,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軟綿綿的,還透著一股誘惑。

  「那我呢?」

  羅明威咬咬牙,不看他的眼。都這時候了還想勾引人!

  「你捨得扔下我?」

  這招夠哀怨,把「被拋棄者」的悲涼和委屈全部表現出來了,再加上他的表情,羅明威簡直要懷疑被占便宜的真的是他了。

  「別結婚,聽話,跟我回去--」

  這聲音還真的好像可以催眠人似的,羅明威感覺自己本來就不怎麼堅定的心動搖得更厲害。不過他仍有些許理智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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