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羅明威轉過頭，李浩也正在看他。
「很厲害嘛。」李浩又說。
羅明威聽不出他是在真心稱讚他。
「僥倖而已。」轉身離開的時候，他沒有看到李浩看著他的背影，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鍾澤豪家裡的僕人看到羅明威很恭敬，說先生正在房間休息，如果羅先生來了就直接上去找他。看來鍾澤豪早就知道他會來。
羅明威按照僕人的指引往鍾澤豪的房間走。一路上他發現他特別喜歡用畫來裝飾房子，走廊和牆壁上都掛著油畫。他不是很懂畫，但這些畫不用細看也知道肯定是價值連城的精品。
敗家的東西！
到了房間門前，因為生氣他也不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
空氣里泛著一絲血腥的味道，他馬上就聞到了。
鍾澤豪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羅明威看到了他半敞開的睡衣里，胸膛上面纏滿了繃帶。
「你——」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是小傷。」鍾澤豪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過來坐。」
看了他一眼，他走到沙發前，雙手環胸地看著他。
「你在擔心我？」他打趣地問。
羅明威皺了皺眉，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怎麼了？」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鍾澤豪主動問。
「我的房子是怎麼回事？」
「哦！那個啊，」他笑了笑，「幫你整修一下，省得以後我得像住招待所一樣。」
「放屁！誰准你動我的房子了？」羅明威罵了一句，想勒住他的脖子，可看到他的傷之後，就莫名其妙忍住了。
「我是好心，那房子又小……」又破。
「用不著你好心！我住什麼樣的房子是我自己的事，你以後少來就行了。災星！碰到你准沒好事。」
「你生氣了？」
「換成你你不生氣？」羅明威的表情很猙獰。
「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說了用不著你好心！」想在他肚子上踹一腳，看到他的傷之後又忍住……靠！受了傷這人好像有金剛護體，自己都不敢動他了。
「我是說真的。」鍾澤豪聲音突然變得柔和起來，眼神里多了一種羅明威以前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到我身邊來吧！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不會虧待你的。」
羅明威擰起眉，「你在說什麼東西？什麼叫我為你做了這麼多？」
「你救了我，還為我殺了人……」
羅明威一下子笑了出來，眼裡有種難言的情緒一閃而過，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鍾澤豪，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為你殺人？你憑什麼讓我為你殺人？」
鍾澤豪一震，臉色漸漸沉下來，慢慢放開他的衣角。
「我殺人是因為他要殺我，他拿把刀頂著我的脖子，說要把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我不殺他難道等著他來割？為你殺人？鍾澤豪，你把殺手引到我家，難道我還得為你把殺手做了？你當我是什麼？」
羅明威說著，輕輕向後退了幾步，和眼前的人保持一點距離。
鍾澤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卻相當複雜。
「……你是說真的？」
「你認為我專程跑來跟你開玩笑？」羅明威諷刺地一笑，「不知道是你太高估我還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對我這種人說出這種話？難道你還不清楚我，我最會的就是裝，還是說你也被我騙過去了？」
「你不是因為我把殺手引到你家而生氣？」
羅明威直接移開視線。
「你的問題很多餘。」
鍾澤豪沒有說話，放在沙發上的手緊緊地握住，然後又慢慢鬆開。天知道他費了多大力氣，才忍住不衝上前去掐人的衝動。
見他不說話，羅明威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轉身離開。
「等一下。」鍾澤豪叫住他，聲音里滿是苦澀。「不管怎麼說你都救了我，我鍾澤豪不會欠別人人情，想要多少你說吧。」
頭也不回，他閉上眼笑了笑。
「不用了，你手下給我三千塊了。」
直到他離開之後很久，鍾澤豪仍然看著那扇關上的門，輕輕皺了皺眉，一隻手摸了一下胸口的繃帶。
漠然地看著指尖的鮮血，他閉上眼。
如果你要幾千萬，我就真的可以和你撇清關係了——
不知道幾點了，原本應該熱鬧的大街此時人煙變得稀少。羅明威慢慢地走到馬路上，嘴裡的煙一直沒有動過，他現在連抽一口煙都覺得很費力氣。
真是，很討厭的感覺！
皺皺眉，長長的菸灰終於掉落，沾到了衣服上。
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他是走回來的，他不愛搭計程車，因為討厭計程車的計價器。坐在車裡看著那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跳表，等到了目的地，也是考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不是心疼錢，而是那種感覺跟他很像，好像跳著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看著空曠的房間，他沒太多感覺。
整修的工人走了，還算夠意思，幫他好好打掃了一遍，地板鋪上了，牆也粉刷好了，雖然是他討厭的綠色，還放了幾張沙發。
夠了，這樣就夠了，誰也不欠誰。房子搞成這樣變不回原樣，但我們可以，我們——比這房子簡單多了。
睡一覺，明天一切重新開始，只是這次，我不能再幫你什麼了，有第一次，第二次，但是——不能有第三次。
躺在床上，他一動也不動，鼻間淨是油漆味，很陌生，跟變大的房子一樣，心好像也空了。
第八章，
今天的天氣比起前一陣子要冷一些，大街上的人似乎都感覺到了這一點，衣服明顯穿得多了一些，早上上學的小學生有些都換上了冬季制服，厚厚的，小小的身體也顯得圓滾滾的。
當然，也有例外。羅明威看了一眼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女孩子，小短裙只勉強遮住屁股，光潔的雙腿暴露在外卻絲毫不覺得冷。難道女人比男人要耐冷的多？
推開咖啡店大門，一聲清脆的鈴聲傳來，羅明威竟然覺得很親切。當然，店裡暖和的空氣也讓他覺得更親切。
「你來啦——」一聲嬌滴滴的女聲跟著傳來，他渾身立時一抖。
習慣了很多東西，就是這個聲音還沒習慣。鍾澤豪的堂妹，姓鍾名情妮。
「鍾情你」時刻朝「讓羅明威愛上我然後向我求婚」的目標奮鬥，每天都比他早到，然後站在門口等他來上班，好像新婚妻子在歡迎下班的丈夫回家一樣。
羅明威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頭也不回地朝員工休息室走去，毫不理會身後一臉失落的美女。
其他人都是見怪不怪了，還打賭鍾情妮到底能不能追到羅明威，一賠三，挺大的賠率，莊家是何琛。
店裡不忙，今天不是周末，學生們又還在上課。
羅明威靜靜地站在窗邊，上午的太陽不會太熱，曬很久也不會膩。金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像撒了一層金粉一樣，鏡片上反射出的光線，讓看著他的人都有些睜不開眼，卻也捨不得把視線離開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突然門被推開了，有客人上門，羅明威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歡迎光臨」，然後就愣住了。
進來的客人微微一笑。
「不給我一個座位嗎？」
雲野開著車，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經快十一點了。他轉過頭問坐在自己旁邊的鐘澤豪，「中午了，一起去吃飯吧？」
點了點頭，鍾澤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雲野抓了抓頭髮，車子轉了個彎。
五分鐘之後，他們在一間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把車交給泊車的服務生，兩人走進酒店。剛進大廳沒多久，鍾澤豪的視線馬上就被不遠處的一個人吸引住。
那個穿著黑色外套白色襯衫的男人！
男人靜靜地站在電梯口等電梯，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時不時地抬起頭看電梯到幾樓了，只是安靜地站著，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隱約可以看到漂亮的鎖骨。
微微眯起眼，鍾澤豪打量著他，腳步慢慢停下。
「吃什麼啊？清淡一點的好嗎？不能喝酒，你－－哎？人呢？」雲野嘴裡叨念著等會兒吃什麼，講了半天都沒得到一點回應，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鍾澤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個男人看。
靠！看什麼男人看得呆掉了啊？
這時男人似乎感覺到了鍾澤豪的視線，微微轉過頭，目光與他在空中交會。
天雷勾動地火？
沒有。兩人只是很平靜地對視著，如果排除鍾澤豪眼神中那股野獸氣息的話。
男人靜靜地看著他，直到身後的電梯門開了，才收回視線，優雅地轉身走進電梯。
男人進了電梯裡轉過身，發現鍾澤豪還在看他。隨著電梯門緩緩闔上，他突然揚起嘴角，很淺的一笑，但鍾澤豪還是看到了，當然，也包括那笑里的另一層含意。
鍾澤豪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逕自回憶著剛才那個男人的全部。
「喂！」雲野站在一旁雙手環胸，有些不慡，「看什麼？人都走了，你把電梯看出一個洞都沒用！」
難得有點尷尬地回過頭，鍾澤豪清了清嗓子，說了句「去吃飯吧」。
飯桌上，他動作優雅地吃著盤子裡的煎魚，雲野說有事出去一下，等他魚都吃了三分之二的時候才回來，還氣沖沖的往椅子上一坐，動作粗暴地拿起飲料一飲而盡。
鍾澤豪看了看他，問：「幹什麼去了？」
回答他的是一記冷哼。
鍾澤豪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
「等會兒送你回家？」雲野問了一句。
回家？鍾澤豪想了想，喝了口水，「不了，今晚就睡在這裡。」
這酒店是鍾澤豪的財產。
「切－－」雲野又嗤一聲。
沒理他，鍾澤豪低下頭繼續吃。
「你很沒品味。」
剛吃了幾口，就聽到雲野丟了一句話。「什麼意思？」
雲野一臉的不屑，「剛才那個男人是這裡的牛郎。」他剛才就是去打聽消息的。媽的！還不是NO.1。
鍾澤豪挑了一下眉，看來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這讓雲野更不慡了，叉起自己盤子裡的牛排狠狠咬了一口之後，他放下叉子，「我飽了！你留在這裡慢慢吃你的『大餐』吧！當心消化不良，傷口裂開！」最後一句不像是提醒，更像是詛咒。
「很厲害嘛。」李浩又說。
羅明威聽不出他是在真心稱讚他。
「僥倖而已。」轉身離開的時候，他沒有看到李浩看著他的背影，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鍾澤豪家裡的僕人看到羅明威很恭敬，說先生正在房間休息，如果羅先生來了就直接上去找他。看來鍾澤豪早就知道他會來。
羅明威按照僕人的指引往鍾澤豪的房間走。一路上他發現他特別喜歡用畫來裝飾房子，走廊和牆壁上都掛著油畫。他不是很懂畫，但這些畫不用細看也知道肯定是價值連城的精品。
敗家的東西！
到了房間門前，因為生氣他也不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
空氣里泛著一絲血腥的味道，他馬上就聞到了。
鍾澤豪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羅明威看到了他半敞開的睡衣里，胸膛上面纏滿了繃帶。
「你——」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是小傷。」鍾澤豪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過來坐。」
看了他一眼，他走到沙發前，雙手環胸地看著他。
「你在擔心我？」他打趣地問。
羅明威皺了皺眉，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怎麼了？」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鍾澤豪主動問。
「我的房子是怎麼回事？」
「哦！那個啊，」他笑了笑，「幫你整修一下，省得以後我得像住招待所一樣。」
「放屁！誰准你動我的房子了？」羅明威罵了一句，想勒住他的脖子，可看到他的傷之後，就莫名其妙忍住了。
「我是好心，那房子又小……」又破。
「用不著你好心！我住什麼樣的房子是我自己的事，你以後少來就行了。災星！碰到你准沒好事。」
「你生氣了？」
「換成你你不生氣？」羅明威的表情很猙獰。
「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說了用不著你好心！」想在他肚子上踹一腳，看到他的傷之後又忍住……靠！受了傷這人好像有金剛護體，自己都不敢動他了。
「我是說真的。」鍾澤豪聲音突然變得柔和起來，眼神里多了一種羅明威以前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到我身邊來吧！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不會虧待你的。」
羅明威擰起眉，「你在說什麼東西？什麼叫我為你做了這麼多？」
「你救了我，還為我殺了人……」
羅明威一下子笑了出來，眼裡有種難言的情緒一閃而過，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鍾澤豪，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為你殺人？你憑什麼讓我為你殺人？」
鍾澤豪一震，臉色漸漸沉下來，慢慢放開他的衣角。
「我殺人是因為他要殺我，他拿把刀頂著我的脖子，說要把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我不殺他難道等著他來割？為你殺人？鍾澤豪，你把殺手引到我家，難道我還得為你把殺手做了？你當我是什麼？」
羅明威說著，輕輕向後退了幾步，和眼前的人保持一點距離。
鍾澤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卻相當複雜。
「……你是說真的？」
「你認為我專程跑來跟你開玩笑？」羅明威諷刺地一笑，「不知道是你太高估我還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對我這種人說出這種話？難道你還不清楚我，我最會的就是裝，還是說你也被我騙過去了？」
「你不是因為我把殺手引到你家而生氣？」
羅明威直接移開視線。
「你的問題很多餘。」
鍾澤豪沒有說話，放在沙發上的手緊緊地握住，然後又慢慢鬆開。天知道他費了多大力氣，才忍住不衝上前去掐人的衝動。
見他不說話，羅明威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轉身離開。
「等一下。」鍾澤豪叫住他，聲音里滿是苦澀。「不管怎麼說你都救了我，我鍾澤豪不會欠別人人情，想要多少你說吧。」
頭也不回，他閉上眼笑了笑。
「不用了，你手下給我三千塊了。」
直到他離開之後很久，鍾澤豪仍然看著那扇關上的門，輕輕皺了皺眉，一隻手摸了一下胸口的繃帶。
漠然地看著指尖的鮮血，他閉上眼。
如果你要幾千萬，我就真的可以和你撇清關係了——
不知道幾點了，原本應該熱鬧的大街此時人煙變得稀少。羅明威慢慢地走到馬路上，嘴裡的煙一直沒有動過，他現在連抽一口煙都覺得很費力氣。
真是，很討厭的感覺！
皺皺眉，長長的菸灰終於掉落，沾到了衣服上。
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他是走回來的，他不愛搭計程車，因為討厭計程車的計價器。坐在車裡看著那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跳表，等到了目的地，也是考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不是心疼錢，而是那種感覺跟他很像，好像跳著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看著空曠的房間，他沒太多感覺。
整修的工人走了，還算夠意思，幫他好好打掃了一遍，地板鋪上了，牆也粉刷好了，雖然是他討厭的綠色，還放了幾張沙發。
夠了，這樣就夠了，誰也不欠誰。房子搞成這樣變不回原樣，但我們可以，我們——比這房子簡單多了。
睡一覺，明天一切重新開始，只是這次，我不能再幫你什麼了，有第一次，第二次，但是——不能有第三次。
躺在床上，他一動也不動，鼻間淨是油漆味，很陌生，跟變大的房子一樣，心好像也空了。
第八章，
今天的天氣比起前一陣子要冷一些，大街上的人似乎都感覺到了這一點，衣服明顯穿得多了一些，早上上學的小學生有些都換上了冬季制服，厚厚的，小小的身體也顯得圓滾滾的。
當然，也有例外。羅明威看了一眼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女孩子，小短裙只勉強遮住屁股，光潔的雙腿暴露在外卻絲毫不覺得冷。難道女人比男人要耐冷的多？
推開咖啡店大門，一聲清脆的鈴聲傳來，羅明威竟然覺得很親切。當然，店裡暖和的空氣也讓他覺得更親切。
「你來啦——」一聲嬌滴滴的女聲跟著傳來，他渾身立時一抖。
習慣了很多東西，就是這個聲音還沒習慣。鍾澤豪的堂妹，姓鍾名情妮。
「鍾情你」時刻朝「讓羅明威愛上我然後向我求婚」的目標奮鬥，每天都比他早到，然後站在門口等他來上班，好像新婚妻子在歡迎下班的丈夫回家一樣。
羅明威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頭也不回地朝員工休息室走去，毫不理會身後一臉失落的美女。
其他人都是見怪不怪了，還打賭鍾情妮到底能不能追到羅明威，一賠三，挺大的賠率，莊家是何琛。
店裡不忙，今天不是周末，學生們又還在上課。
羅明威靜靜地站在窗邊，上午的太陽不會太熱，曬很久也不會膩。金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像撒了一層金粉一樣，鏡片上反射出的光線，讓看著他的人都有些睜不開眼，卻也捨不得把視線離開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突然門被推開了，有客人上門，羅明威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歡迎光臨」，然後就愣住了。
進來的客人微微一笑。
「不給我一個座位嗎？」
雲野開著車，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經快十一點了。他轉過頭問坐在自己旁邊的鐘澤豪，「中午了，一起去吃飯吧？」
點了點頭，鍾澤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雲野抓了抓頭髮，車子轉了個彎。
五分鐘之後，他們在一間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把車交給泊車的服務生，兩人走進酒店。剛進大廳沒多久，鍾澤豪的視線馬上就被不遠處的一個人吸引住。
那個穿著黑色外套白色襯衫的男人！
男人靜靜地站在電梯口等電梯，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時不時地抬起頭看電梯到幾樓了，只是安靜地站著，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隱約可以看到漂亮的鎖骨。
微微眯起眼，鍾澤豪打量著他，腳步慢慢停下。
「吃什麼啊？清淡一點的好嗎？不能喝酒，你－－哎？人呢？」雲野嘴裡叨念著等會兒吃什麼，講了半天都沒得到一點回應，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鍾澤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個男人看。
靠！看什麼男人看得呆掉了啊？
這時男人似乎感覺到了鍾澤豪的視線，微微轉過頭，目光與他在空中交會。
天雷勾動地火？
沒有。兩人只是很平靜地對視著，如果排除鍾澤豪眼神中那股野獸氣息的話。
男人靜靜地看著他，直到身後的電梯門開了，才收回視線，優雅地轉身走進電梯。
男人進了電梯裡轉過身，發現鍾澤豪還在看他。隨著電梯門緩緩闔上，他突然揚起嘴角，很淺的一笑，但鍾澤豪還是看到了，當然，也包括那笑里的另一層含意。
鍾澤豪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逕自回憶著剛才那個男人的全部。
「喂！」雲野站在一旁雙手環胸，有些不慡，「看什麼？人都走了，你把電梯看出一個洞都沒用！」
難得有點尷尬地回過頭，鍾澤豪清了清嗓子，說了句「去吃飯吧」。
飯桌上，他動作優雅地吃著盤子裡的煎魚，雲野說有事出去一下，等他魚都吃了三分之二的時候才回來，還氣沖沖的往椅子上一坐，動作粗暴地拿起飲料一飲而盡。
鍾澤豪看了看他，問：「幹什麼去了？」
回答他的是一記冷哼。
鍾澤豪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
「等會兒送你回家？」雲野問了一句。
回家？鍾澤豪想了想，喝了口水，「不了，今晚就睡在這裡。」
這酒店是鍾澤豪的財產。
「切－－」雲野又嗤一聲。
沒理他，鍾澤豪低下頭繼續吃。
「你很沒品味。」
剛吃了幾口，就聽到雲野丟了一句話。「什麼意思？」
雲野一臉的不屑，「剛才那個男人是這裡的牛郎。」他剛才就是去打聽消息的。媽的！還不是NO.1。
鍾澤豪挑了一下眉，看來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這讓雲野更不慡了，叉起自己盤子裡的牛排狠狠咬了一口之後，他放下叉子，「我飽了！你留在這裡慢慢吃你的『大餐』吧！當心消化不良，傷口裂開！」最後一句不像是提醒，更像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