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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嘯辰看著阮福根的表演,心下好笑。他擺擺手道:「老阮,你先別說得那麼痛快,我缺的可不是三五十萬。」

  「那是多少?」

  「一億兩千萬。」

  「一億兩千萬!」阮福根眼睛都瞪圓了,「馮助理,你是跟我開玩笑吧,我老阮把這100多斤拿到市場上賣了,也賣不出這麼多錢啊。」

  「這只是一個總數,沒讓你一家出,我想問問阮老闆,你能承擔多少?」馮嘯辰道。

  阮福根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訥訥地說道:「馮助理,我能不能問一下,這錢是幹什麼用的?」

  馮嘯辰道:「你應當知道,國家即將在海東省建一座60萬噸乙烯裝置,集中了全國的化工設備企業分包這套裝置的製造任務。這套裝置里,涉及到許多大型壓力容器,如果在各地製造,再運到海東,光是運輸成本就無法估量。我們準備選擇會安建一個極限制造基地,專門從事大型、超大型設備的製造,包括能夠製造超大型壓力容器的車間,能夠做大型壓力容器壓力實驗的實驗車間,能夠製造百萬噸級大型鑄件的鑄造車間,壓力在15000噸以上的大型水壓機等等。

  目前已經有20多家大型國有企業願意共同出資建設這個極限制造基地,但他們能夠提供的資金還有一些缺口,缺口的數額就是我剛才說的,大約一億兩千萬左右。我考慮邀請一些民營企業參與基地的建設,大家共同出資,共同受益,不知道阮老闆有興趣沒有。」

  「你是說,我出了錢也能受益?」阮福根有些不確信地問道。

  馮嘯辰笑道:「那是當然,你以為我想訛你的錢不成?」

  「那哪能啊,我知道馮助理不是這種人……」阮福根下意識地抬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剛才那一會,他其實真的以為馮嘯辰是想訛他的錢了。他甚至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比如說馮嘯辰是不是仕途受挫,想逃到國外去,臨走之後收割一批羊毛,而自己就是那隻毛最厚的小羊羔。現在聽馮嘯辰說是共同出資、共同受益,他才醒悟過來,自己實在是想岔了,馮助理這麼出色的人,怎麼可能會仕途受挫呢?

  好吧,我們承認,在阮福根的心目中,只是意識到馮嘯辰並沒有仕途受挫,因此不會幹出剪羊毛的事情。他並沒有覺得馮嘯辰的人品能夠好到在仕途受挫時依然不會剪羊毛的程度,這幾十年裡,他吃過的各種虧實在太多了,以至於無法相信任何人的節操。

  馮嘯辰也沒覺得憑著自己的節操就能夠從阮福根這裡籌到錢,與商人打交道,最終還是要拿利益說話的。他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遞給阮福根,說道:

  「這是極限制造基地的初步規劃。基地建成之後,將以獨立法人的身份進行經營,參與投資的各家企業按照出資額擁有公司的股份,並能夠得到利用基地設施的優先權。也就是說,未來全福公司的大型部件可以放到基地去製造,費用按內部價結算,基地所產生的利潤最終還能夠有一部分返還給全福公司,相當於你們和其他企業共同建了一個車間,這樣一來,各家企業出資不多,卻解決了生產能力不足的問題,這是一個多贏的方案。」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上個月還有錢呢

  按照馮嘯辰原來的設想,建設極限制造基地應當由裝備行業的那些大國企來承擔,這也符合體制內做事情的習慣思維。但在他拜訪了若干家大型國企之後,發現這些企業手裡能夠用於投資的資金非常有限,湊不夠所需的金額。他也曾試圖從銀行獲得貸款,但時下物價漲得厲害,貸款利息高得讓人生畏,而財政那方面又無法提供貼息,這就把他給困住了。

  那天同學聚會,馮嘯辰說起鄉鎮企業能夠支撐半壁江山,是否說服了祁瑞倉,他不清楚,倒是他自己從中獲得了一個啟示,那就是這件事完全可以,而且也完全應該吸納非國有企業參與。時下鄉鎮企業和私營企業風頭正勁,很多私營老闆都腰纏萬貫,找他們出點錢,應當是更為容易的吧?

  極限制造對於許多國企來說是生產上的瓶頸,對於絕大多數的鄉鎮企業和私營企業而言,就更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當年阮福根接了重裝辦一些二類壓力容器的訂單,手裡只有畢建新這樣一個從會安化工機械廠借來的高級電焊工,畢建新醉酒摔斷了胳膊,阮福根就抓瞎了,四處求爹爹告奶奶,好不容易才找到杜曉迪來幫忙解了困。而在杜曉迪所在的通原鍋爐廠,比畢建新牛得多的電焊工起碼有十幾位,這就是國企的底氣,也是私營企業的短板。

  這些年,私營企業發展迅速,陸續開始從國企挖人才,倒也形成了一定的技術實力。但要論起高端製造,國企依然能夠甩私企幾條街。阮福根每年賺的錢比趙亞東這個北方化工機械廠的廠長要多出幾十倍,但趙亞東敢接1000立米的球罐,阮福根有這個本事嗎?

  馮嘯辰對於私企並沒有什麼歧視,他覺得私企也是可以做大做強的。現在讓中國企業仰望的那些西方裝備巨頭,不都是私企嗎?如果阮福根的全福公司能夠做成GE或者西門子,馮嘯辰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馮嘯辰便來到了全福公司,試圖勸說阮福根參與極限基地的建設。在他想來,參與這件事對阮福根是有莫大好處的,它使得全福公司一下子就突破了自己的製造極限,具備了承攬更高端業務的能力,這不也是阮福根孜孜以求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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