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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前於時代40年的知識,如果不能轉化為財富,那是極其可惜的事情。前世的馮嘯辰是個技術官員,指揮和參與過許多重大裝備的研製。他腦子裡有一些不成體系的技術資料,東一鱗西一爪的,有些是後世出現的新產品,有些則就是個別的實用新型。這些技術放在80年代初都屬於發明創新,如果賣給識貨的企業,應當是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的。

  銷售這樣的專利技術,馮嘯辰沒有一點心理負擔。這其中的許多技術,本來就是西方廠商發明的,只不過他們發明這些技術的時間是在幾年後或者十幾年後,馮嘯辰現在把它們拿出來,賣給尚在黑暗中摸索的廠商們,也算是收取一點穿越者的福利了。

  馮嘯辰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實在是太缺錢了。郝亞威買不起一台萊卡相機,缺的不過就是幾百馬克而已。而對於馮嘯辰來說,他想做的事情遠遠不是買一台相機,而是建立起一個能夠實現自己抱負的平台,他需要的錢不是區區幾百馬克,而是幾十萬、幾百萬甚至更多的馬克或者美元。

  馮嘯辰當然不會指望光靠這些技術碎片來建立起一個龐大技術帝國,他需要的,僅僅淘到第一桶金而已。他相信,只要擁有了啟動資金,憑藉著一個穿越者的智慧,他完全可以創造出無數的奇蹟。

  馮嘯辰籌備這個計劃,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這個計劃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短板,那就是馮嘯辰並不擅長機械製圖,或者說,在沒有CAD、CAXA等軟體的情況下,他不知道該如何把一張機械設計圖畫出來。在這方面,王偉龍給他提供了及時的幫助,馮嘯辰把自己的想法用草圖描述出來,王偉龍便以嫻熟的技法,幫他繪成了標準的機械設計圖。馮嘯辰這回出來的時候,行李里便裝著一疊王偉龍繪製的圖紙,現在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把這些圖紙銷售出去,並且以快速和安全的方式,拿到淘來的第一桶金。

  賣圖紙以及收錢,都是極其麻煩的事情,其麻煩之處,就在於馮嘯辰無法光明正大地去做這件事。一旦賣專利的事情被單位發覺,他將面臨著極其嚴酷的調查以及紀律處分。領導們才不會管這些專利技術是從哪來的,作為國家幹部,你的一切成果都是屬於國家的,哪有私下拿出去賣錢的道理?更何況是賣給資本主義國家的企業。

  在當年,研究所里的技術人員去為鄉鎮企業提供有償技術服務,都會面臨牢獄之災。馮嘯辰把技術賣給外國人,這個罪過之大,簡直可以算是罄竹難書了。

  怎麼能夠做到瞞天過海呢?

  馮嘯辰躺在床上整宿都難以入睡。好吧,我們姑且相信這是因為他的時差仍然沒有倒過來的緣故。

  星期一,依然是胡志傑、劉燕萍等三人在酒店裡看家,羅翔飛帶著餘下幾人奔向第一家諮詢公司,洽談委託事宜。對方的反應與萊姆公司如出一轍,對於採購熱軋機設備的事情,他們有著深厚的興趣,但一旦涉及到技術轉讓,他們就開始猶豫了,表示需要斟酌考慮,還要與熟識的製造商溝通一番,才能夠給予答覆。

  星期二,第二家公司接觸過了,沒有令人滿意的進展。

  星期三的時候,馮嘯辰和何莉莉合作,聯繫上了另外一家諮詢公司。羅翔飛帶人前往,又是一番唇槍舌劍之後,眾人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了賓館。

  「小馮,小何,你們倆是最辛苦的,都早點休息吧。」

  在賓館大堂里,羅翔飛看看馮嘯辰和何莉莉,關切地說道。在這幾天的談判中,別人還可以換著班地說話,他們倆則要從頭到尾負責翻譯工作,不但要把代表團這邊的漢語翻成德語,還要幫對方把德語再翻成漢語,其辛苦程度可以想見。

  「謝謝羅局長關心。」馮嘯辰有氣無力地答應著,便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剛走兩步,迎面撞上了正向他們這邊走來的劉燕萍,在她的身邊,還跟著一老一少兩個人。那老的是位老太太,東方人的面孔,看上去應當有60來歲的樣子,頭髮有些灰白,精神卻仍然很健旺。至於那小的,就只是一個10歲左右的小蘿莉了,長得唇紅齒白,黑眼睛,略帶金黃的頭髮,似乎有些東方血統,又不是純粹的東方人。

  看到馮嘯辰,劉燕萍喊了他一句,然後問道:「小馮,我記得你是南江省來的吧?」

  「是啊,我就是南江省的。」馮嘯辰答道。

  劉燕萍一直旁邊那位老太太,說道:「這位老夫人是在德國的華僑,她說有個熟人在南江省,想找我們打聽一下。我對南江也不了解,這不,正好你在這,要不讓她跟你說說,看看你有沒有辦法幫她找到她說的熟人吧。」

  「嗯,好的。」馮嘯辰答應一聲,然後轉向那老太太,猶豫了一下,用漢語問道:「老夫人,請問您要找的人是南江什麼地方的?」

  「是這樣的……」那老太太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也不確信他是不是還在南江省。他是我的一位故人,是南江省人氏,早年在德國留學,後來在克虜伯工廠工作過一段時間。1945年,中國的抗戰勝利之後,他返回了中國,在國府的資源委員會就職。國府戰敗後,他拒絕去台島,留在了大陸。再往後,因為鐵幕的緣故,我就再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了。」

  第六十一章 海外關係

  老太太的話說得很慢,也很溫和,但一句句聽到馮嘯辰的耳朵里,都如雷鳴一般。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手也在微微地發抖。聽完老太太的敘述,他沉默了足有一分鐘,這才怯怯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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