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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武林豪士有的尚在不住掙扎,有的只是默然垂首而行,面上各各帶著驚奇、憤怒與畏懼之色,還有的還在惶聲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黑驢追風"賈斌,亦在這群人之中,他面容一片蒼自,腳步踉蹌,似乎已受了暗傷。

  兩個面色陰沉、身軀高瘦的中年漢子,一人雙手分特著一對"判官雙筆",緊緊跟在賈斌身畔,另一人腰懸豹囊,腳步輕健,雙手虛握,掌中似乎不知扣了些什麼暗器,卻遠遠站在這群人五尺開外之處,目光炯炯,緊緊監視著他們的腳步。

  這兩人面目十分生疏,似非"浪莽山莊"的門下,眉宇間一片剽悍陰鷙之氣,卻顯見俱是架做不群的武林豪強。

  裴珏心頭一動,大惑不解,亦不禁脫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神手"戰飛微微一笑,道:"這些人俱都未將裴大先生,看在眼裡,兄弟好歹也得給他們一些教訓,教武林中人不要忘了裴大先生的威望。"裴珏皺眉道:"但……"話聲未落,"神手"戰飛笑容已斂,沉聲道:"陸老弟,再無別人了麼?"那腰懸豹囊的瘦長漢子,腳步一抬,輕輕掠了過來,躬身道:"山下千百人中,一聽裴大先生之名,俱在拍手高呼,除了這十餘人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人了。""神手"戰飛冷"哼"一聲,頷首道:"那姓賈的鏢頭怎地了?"腰懸豹囊的瘦長漢子沉聲道:"他一見莊主現身之後,便想自人群中乘亂溜走,我和二弟立刻追了過去,他還想動手,被我以七卉梅花,擊在他後股上,二弟也趕將過去,賞了他一掌玄鳥劃沙,他才乖乖束手。"他神態雖對"神手"戰飛頗為恭敬,但言語間卻仍帶著一種桀傲之氣,顯見是對自己的身手武功,極為得意。

  裴珏滿心驚疑,皺眉道:"這些人難道僅是為了不肯對我拍掌歡呼,就被戰兄埋伏在人叢中的兄弟抓出來了麼?""神手"戰飛只作未聞,哈哈笑道:"你看,我竟忘了為裴兄引見兩位得力的弟兄。"他大笑著向這腰佩豹囊的漢子一指,接口道:"這位便是成名川、滇一帶的獨行俠道巴山雙煞中的大哥,人稱無影梅花鬼見愁的陸天驛。這位裴大先生,想必你也已久仰盛名,毋庸我再多加吹噓了。"裴珏心中雖有滿腔驚疑憤慨,卻也不願掃人面子,只得忍住話頭,微一抱拳,微微含笑道:"久仰久仰。"他口中雖連稱"久仰",其實卻從未聽過這"巴山雙煞"兩字,自不知道這兄弟兩人在黑道中實在久有盛名,兩人獨來獨往,俱是心狠手辣,染下滿手血腥,最近忽然被一個極為厲害的仇家苦苦追蹤,他兩人雖然凶狡狠辣,怎奈這仇家亦是機警無比,武功尤高,竟將他兄弟兩人逼得無處容身,才不得不去投入"浪莽山莊"門下,"神手"戰飛正值用人之際,自然是大為歡迎。

  此刻這"無影梅花鬼見愁"陰鷙的面容上,露出一絲虛偽而冷削的笑容,微一躬身,道:"我兄弟兩人已投入江南同盟,從今以後,便是裴大先生的屬下,裴大先生只要吩咐一句,我兄弟兩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神手"戰飛捋須大笑道:"好,好,裴兄,不但這位陸兄弟,是條義氣漢子,便是那邊的陸二弟,也是條江湖少見的熱血男兒。"他向那邊手持判官雙筆的漢子,指點著道:"那位便是巴山雙煞中的追風鐵筆震江湖陸天驥陸二俠,這兄弟兩人不但俱是一身硬軟功力,而且還有一掌神鬼皆驚的獨門暗器,此番亦投在裴兄手下,江南同盟,何患大事不成?"裴珏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仍未忘轉回恬頭,沉聲道:"戰兄,這些人若真是——""神手"戰飛面色一沉,道:"小弟此舉,自有深意,裴兄稍等一會兒,便可知道了。卜"黑驢追風"賈斌目光一直狠狠望著這邊,此刻放聲大喊道:"姓戰的,你要拿你賈老子怎樣?""神手"戰飛冷笑一聲,緩步走了過去,冷冷道:"你且猜猜我要將你怎樣?""黑驢追風"雖已受傷,但剽悍之氣,卻絲毫不減,雖然痛得齜牙咧嘴,但仍狂笑著道:"我倒看看你敢將你賈大鏢頭怎樣,除非你以後不想在江湖上混了!哈哈,飛龍鏢局鏢師們,便是被人砍下腦袋,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只是,姓戰的,你敢嗎?你敢——"話聲未了,"追風鐵筆震江湖"突地冷笑一聲,掉轉筆鋒,以那判官筆的鐵柄,在他肩上輕輕敲了一下。

  賈斌一聲慘呼,撲地倒在地上,陸天駭這一筆實已用六分真力。

  看來雖輕,其實已將他肩腫大骨擊碎。

  這種其痛徹骨的痛苦,便是鐵漢也忍受不住,"黑驢追風"賈斌更是痛得滿頭冷汗涔涔而落,掙扎著坐了起來,口中仍大罵道:姓戰的,你有種就將賈大爺切了,若再要這樣零零碎碎地折磨你賈老大,莫怪大爺我要罵你祖宗八代了。"他到底是自幼便是混跡江湖,耳濡目染,江湖習性頗重,此刻急痛之下,口中便忍不住說出江湖中的粗野之話。"神手"戰飛面寒如水,目光如刀,冷然望著他,冷冷道:"我們要看看你如何罵法!"掌中摺扇一搖,"追風鐵筆"陸天驥雙眉揚處,又是一筆敲下。

  這一筆用的力道更大,不偏不倚地敲在他另一邊的肩胛骨上,賈斌又是一聲慘呼。

  "追風鐵筆震江湖"陸天駭冷笑道:"你罵吧。"但賈斌雙肩俱碎,痛徹心腑,早已暈了過去,哪裡還罵得出半個字來。

  四下群豪,俱都被"神手"戰飛如此狠毒的手法所驚,人人面色大變,裴珏更是看得無法忍耐。

  他一步掠了過去,方待出手勸阻,哪知人叢中突地大叫一聲,如飛奔出一條紅衣大漢來,竟是那"雞冠"包曉天。他如飛掠到賈斌身側,雙手一張,向"神手"戰飛瞠目大喝道:"戰莊主,你難道真要打死人麼?""神手"戰飛冷冷掃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可是金雞幫中的雞冠包曉天?""雞冠"包曉夭道:"正是,戰莊生,這姓賈的人並不壞,也沒有做什麼錯事,還對我有些恩惠,你怎麼能如此對待他?"他性情魯莽,言語粗豪,竟敢對"神手"戰飛如此說話,"巴山雙煞"面上齊地泛出一片殺機,群豪亦自聳然動容。

  裴珏卻在心中暗嘆一聲,忖道:"此人倒是條熱血漢子,受人恩惠,至死不忘。"口光轉處,只見"神手"戰飛面上仍是一片冰冷,沉聲道:"你身為江南同盟的兄弟,竟敢無端受別人恩惠,已是一罪;此刻居然敢在裴大先生及我面前張牙舞爪,我倒要問問你,你自以為何人?敢在這裡如此說話,難道也不怕死麼?"他言語中亦含蓄著一片殺機,"雞冠"包曉天大聲道:"我還要怎樣說話?難道要我跪下來麼?"話聲未了,陸夭驥掌中雙筆一閃,包曉天只覺膝彎一麻,其痛徹骨,身不由主地跪了下來。

  裴珏心頭一動,暗踏吃驚:"這姓陸的好快手法。"只聽"雞冠"包曉天大喝一聲,似待站起,"追風鐵筆"出手如風,雙筆齊飛,在他"肩井"、"曲池"兩處大穴之上,各各點了一下,包曉天喝聲還未完全出口,便已有如石像般被人點在地上,身軀不能動彈,連嘴巴都合不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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