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以後，說不得還要依靠她
可是在剛才，才剛剛聽完了蕭貫長的擔心，她現在覺得蕭家出事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風聲這麼緊張的當頭。
「別總是拿身份說事兒，也別太在乎家裡人的看法，日子是咱們自己在過。」蕭貫長說道，「你捫心自問一下，寧婉可做過什麼錯的？若是沒有，就別對她太苛刻，以後，說不得還要依靠她。」
看著羅秀秀低頭不語，臉上出現了猶豫不定的表情，蕭貫長不再說話，仰頭靠著椅背，閉目休息。
羅秀秀不是聽不進勸的人，尤其是他的話，羅秀秀是肯聽的。
他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想明白。
而且，還有一點，蕭貫長沒有說。
他不是不在乎身份，身份背景他也是很在乎的。
並且，個人的能力固然重要，背景也絕對是個不可忽視的重要條件。
明哲保身的家族只是因為他們不夠強大，當一個家族強大到不可撼動的時候，那便是最堅實的盟友！
在聽到一些風聲之前，他對寧婉的態度也有所保留，絕不會這麼痛快的應了她和小娃兒的身份。
只是，他聽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寧婉和衛子戚的事情，似乎，小娃兒也深得衛子戚的喜歡。
雖然還沒有完全的確認，可衛子戚那人自私陰狠的性格，他是知道的，鮮少對人好，小娃兒可算是一個特例了。
單單是這一點，他都可以提前先自行決斷了。
若兩人的關係真是如此的好，那麼寧婉這個兒媳婦，可比老二老三家的，要有價值得多！
只是尚未確定的事情，他沒必要去跟羅秀秀多說什麼。
只是蕭貫長回來的事情，總也瞞不了多久。
部隊也不是個封閉的地方，他離開了，總有不少人知道，更何況，那裡還有凌家的人。
而凌家的人知道了，跟凌家走的極近的蕭家老三那邊兒，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們知道後，蕭宅可是變得特別的熱鬧。
往日裡只有羅秀秀和陸嬸的蕭宅，顯得格外的安靜，可是最近，門檻兒都要被來人踏破了。
蕭家的人，市裡的來人，一撥兒接一撥兒的。
尤其是蕭家的人，對羅秀秀不說多麼恭敬，可是對蕭貫長，那可是好聲好氣，甚至是矮他一截的，看著他的臉色，好生伺候著。
「大哥，瞧你，回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還是讓我們從外人那兒聽到的消息！」蕭家老二蕭貫風說道。
「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常年不在家，這次提早回來，就想安安靜靜地跟秀秀好好過陣子，我這工作，平日裡也委屈了她。至於你們，生日的時候自然也就見著了。」
「我之所以悄悄回來，就是不想這一撥兒又一撥兒的來人，成天的不得安靜。」
「大哥，您說的那是外人，跟自家人，那還有什麼的？生日上的聚會，和咱們私底下的敘敘，那是一回事兒嗎？」蕭家老三蕭貫起的妻子，鄭佩珍笑道。
「對了，大哥，你回來怎麼也不見雲卿一家子？」老二的妻子周詠麗作勢四處的張望，脖子伸得老長，沒有找到蕭雲卿和寧婉的身影，便又回過頭來問。
「年輕人，都有事情要忙，你們也不看看今天是禮拜幾，都得上班！兩個人可都是顧著公司的，這時候哪裡會閒著沒事兒過來我這裡。你們的兒子兒媳，這不也沒來嗎？」蕭貫長毫不客氣的把周詠麗的話給堵了回去。
周詠麗被堵得沒趣兒，卻也沒放棄。
她本來也不是來找蕭雲卿和寧婉的，不過是把這話頭給起開而已。
她戳了戳身旁的蕭貫風，蕭貫風乾咳了一聲，說道：「大哥，本來我們幾個是打算等生日那天，你回來了，單獨跟你聚聚的時候說的，可是現在你既然已經提前回來了，那咱們就在今天說說吧！」
「你真覺得寧婉適合當咱們蕭家的兒媳婦兒嗎？以前她還是寧家女兒的時候，跟雲卿的婚事就已經是高攀了咱們家了。現在她一個私生女，你看她的那點兒事兒鬧騰的，全城都知道，都沒有秘密了！」
「身後沒什麼背景，又是緋聞纏身的，老爺子可最不喜歡這種是非多的人。」蕭貫風語重心長的說，「大哥，我們這也是為了雲卿好，為了你們家好，你說寧婉這麼多事兒，讓老爺子知道了，發了脾氣，那可怎麼辦？」
「是啊！而且大家都知道雲卿對付『寧氏』，甭管原因是什麼，這對其他人也是起到一個威懾作用，讓他們知道咱們蕭家的厲害，不敢輕易招惹。可眼看就成功了，寧婉又插了進來，讓雲卿功虧一簣，為了她就這麼收了手。」
「不但收了手，反而還扶持起『寧氏』來，這不是打咱們蕭家的臉嗎？讓人以為咱們蕭家做事這麼兒戲，前頭一出後頭一出，這不是讓人笑話嗎？」蕭貫起也跟著幫腔。
「寧婉進來蕭家，沒為蕭家做點什麼，反倒是盡給咱們家添亂了！大哥，您倒是看看，我們幾個的兒媳婦兒，可都本本分分的，沒有一個像寧婉那麼能折騰的啊！」
「要讓寧婉對蕭家有所貢獻，首先，就得給她貢獻的機會。」蕭貫長說道。
他頭也沒抬，鼻樑上架著老花眼鏡，一直在看著報紙。
且不說這報紙上到底有什麼能這麼吸引他，讓他連看都不看蕭貫風幾人一眼。
也不管，他又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看報紙？
反正，這眼是一直沒有從報紙上抬起來過。
這頭部抬眼不爭的，冷不丁的冒出這麼冷冷的一句話，讓眾人都住了嘴。
這些人算是看明白了，蕭貫長這是打算站在他那個毫無背景的兒媳婦兒那邊兒了。
要說蕭貫長這父子倆野真有意思，到底看上了寧婉什麼了。
一個什麼都沒有，沒有身家也沒有人撐腰的窮丫頭，現在就算是當上了「寧氏」的總經理，還不是替別人打工賣命？
誰都知道，就算寧婉現在管著「寧氏」，把「寧氏」給打理的再好，這公司到最後也不是她的。
結果已註定，過程忙活得再好也沒用。
當人們看到結果後，過程便會被遺忘，早已不重要。
四人紛紛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凝重。
蕭貫長粗嘆一口氣，將報紙放下，站起身來說：「我這剛回來沒幾天，天天有人上門兒，連休息都休息不好，比在部隊裡還累。我去睡會兒，你們自便。」
說完，蕭貫長背著手就走了，都不給這些人挽留的機會。
這些人也忘了要反應，誰能知道蕭貫長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兒，說走就走了。
而且從他們進門，他們說十句，蕭貫長才回了一句，這天兒聊得可真是一點互動都沒有。
一旁羅秀秀悠閒的喝著茶，這時候她也不去管什麼危機了。
反正這些也都是蕭貫長的猜測，危機還沒來，何必這麼早的杞人憂天。
現在蕭貫長回來了，她感覺自己的主心骨兒和靠山回來了。
平時為了應付對面這些人，應付的她頭疼，今天這些人被蕭貫長三兩句就堵得啞口無言，她著實是有些解氣。
蕭貫長回屋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休息去，就剩下羅秀秀。
羅秀秀也懶得搭理他們，自顧自的喝茶吃水果。
一時間，這客廳里坐著五個人，氣氛卻異常的尷尬。
當然，尷尬的也只有蕭貫風四個人，羅秀秀可是自在的不得了。
這是她家，屋裡邊兒有他們家的頂樑柱，現在她怕什麼？
這感覺就是有了靠山，天塌下來都有後面的蕭貫長頂著。
「咳！大嫂，我可是知道你的態度的，你也不想看著雲卿就這麼——」鄭佩珍開口，只是這話還沒說完，羅秀秀也掩嘴打了個呵欠。
這不是裝的，她是真挺困，本來就精神不濟，蕭貫長回來以後，又天天有客人上門兒，她還真沒有什麼機會好好休息。
這呵欠打得，眼角都擠出了淚。
「哈——！」羅秀秀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才又抱歉的說，「真是對不住了，這兩天實在是有點太累了，我也回去休息，你們自便啊！」
說完，羅秀秀也站起身走了。
四個人目瞪口呆的，這夫妻倆前後腳的都走了，他們還自便個什麼勁兒？
於是四人也頗無趣的離開。
……
……
「寧氏」上升的勢頭頗猛，而且也沒有像某部分人預測的那樣，只是一時的曇花一現。
銷售額不說繼續走高，可是在持續一段時間後，便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與此同時，網上銷售卻愈見紅火。
正如寧婉所說，加上郵費和在實體店買就差不多，所以有相當一部分的年輕人，也樂得足不出戶的購物。
而且，因為「寧氏」的「當日達」服務，也沒有耽誤他們當天的料理，這讓越來越多的人，更是喜歡在網上直接下單。
「寧氏」的名聲漸漸地回升，便開始著手製作一些干海產品，作為旅遊手信吸引外地遊客，也開始慢慢的拓展外地市場。
因為銷量好，「寧氏」對於貨源的需求量也大了。
寧婉看著文件中的報價，半晌，才抬起頭，皺眉問道：「怎麼價錢抬了這麼多？」
銷售部的經理王偉平倒是不怎麼緊張，有寧婉這樣一個上司，倒是有一個好處，人長得漂亮，年紀又輕，氣勢自然就弱了。
哪怕骨子裡帶著那麼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的氣場，可是這也是用在對手身上的。
對於下屬，寧婉一般不怎麼拿氣勢打壓。
再說了，供貨商坐地起價，這也不是自己屬下的過錯。
而且，再大的氣勢一碰上她那張漂亮臉蛋兒，就弱了不少。
少了以前面對寧宏彥時的那種緊張，王偉平也自在了許多。
「寧總，咱們公司最近的勢頭不錯，銷量猛漲，要的貨自然也就增加了許多。咱們的貨量不是那些沒組織的漁民能夠供給的，就只能找那些有組織的供貨商。」
「可是那供貨商也就看準了這點兒，看準了咱們對貨物的需求量，所以坐地起價。」王偉平也挺為難的說道。
「咱們跟他們的合同快要到期了，現在還是按照之前的價錢，可是等合同到期，就要漲價了，這事兒咱們得儘快解決啊！」王偉平說道，有些愁眉不展。
「咱們的需求量大，能滿足咱們這點的確實不多。」王偉平說道。
「你跟供貨商那邊談過了嗎？」寧婉問道。
「談過了，在他們漲價的第一時間，我就跟他們溝通過，可是他們是咬死了這個價錢，就是不鬆口。我也親自去找過那邊的總經理，可是人家不見我，只派了一個經理過來。」王偉平苦下臉。
「寧總，你也知道那供貨商的公司就是一個辦公室，總經理下面就是那幾個銷售員，再加上兩個內勤人員。那些銷售員，每個人的名片上都印著經理。他就等於是派了一個銷售員來打發我。」
「這也就算了，我飯也陪了，酒也陪了，可人第二天的回覆還是就那個價錢。」王偉平說到這兒，可真是氣得不輕。
他們工作上的花銷雖然能報公司的帳，可是錢花了事兒沒辦成，到底是個非常窩囊的事情，在自己心裡總歸是一個疙瘩，就好像是他能力不濟一般。
寧婉合上文件，嘆口氣說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看看，親自約一下這個總經理。」
王偉平一聽，便說：「寧總，你親自去見他，也太給他面子了！這事兒就是他們做的不地道！」
而且，事情他沒辦成，還要讓寧婉這個小姑娘親自出馬，萬一寧婉辦成了，那他還有臉混嗎？
寧婉似乎是看穿了王偉平的想法，笑笑：「你不要有壓力，我知道你盡力了。我這麼做，也是在盡我的力。雖然我覺得，就算我親自去，對方也不見得會買帳。不過，總要試試看的！」
王偉平被她看穿了，表情有點尷尬。
「那……寧總，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做事了！」王偉平說道。
寧婉微笑著點頭，等王偉平走了，寧婉有按下電話的內線：「陳助理，幫我聯繫一下『四海』的王國祥。」
……
……
t市一座位於商務圈的一座寫字樓，這寫字樓並不多麼新，與旁邊的大廈相比，更顯得陳舊一些。
不過內部設施仍算完善，作為許多小公司或者外地公司在t市設立辦公室的地方，價錢還是這些公司能夠承受的範圍。
在寫字樓的十五層中，有一間辦公室，是兩室一廳的設計。
大廳中便是幾個銷售員辦公的地方，稍小一點的辦公室，公司的內勤和會計共用。
而最大的那一間，光照最好，最通明，視野也不錯，便是這位「四海」總經理的辦公室。
王國祥約莫四十六七歲的年紀，作為生意人，還算得上是壯年。
頭髮染得漆黑，用摩斯將頭髮三七粉往後梳得平整。
這麼打眼一看，倒是跟蕭貫長的髮型有些像，可是卻少了蕭貫長那股子氣勢。
同樣的髮型，同樣那麼齊整，可是王國祥的樣子，看起來就是油頭粉面的，充滿了市儈。
「好的好的，哪裡，寧總客氣！」王國祥笑米米的掛斷了電話，雖是在笑著，可是那眼裡可沒什麼笑意。「別別，那既然寧總都這麼說了，我看……就『一品堂』如何？」
直到他抬頭看向對面的人的時候，才真的是從內而外的笑，笑的眼角嘴角和法令紋，全都是皺紋。
「凌少，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王國祥搓著手掌，討好的看著凌墨遠。
凌墨遠揚起滿意的笑容：「很好，你放心吧！要是這次做得好，自然有你的好處，以後你們『四海』，會多出『一品堂』這個大單子的！」
「是是是！我一定會做到凌少的要求！」王國祥忙說。
「電話里怎麼說？」凌墨遠揚眉問道。
「是這樣的，寧……」王國祥注意著凌墨遠的反應，想著該如何稱呼寧婉，「寧總給我電話，說要請我吃飯，我想肯定是因為我把價錢抬高的事情，想讓我改變主意。」
「為了方便凌少您能夠立即知道事情的發展，所以我自作主張的把飯店定在『一品堂』了。」王國祥邀功似的說道。
凌墨遠滿意的點頭：「你做的不錯。」
「呵呵！為凌少辦事兒，我肯定竭盡全力的做到最周全！」王國祥立刻笑呵呵的說道。
凌墨遠站起身來，雙手抄進了口袋：「我也很希望我們能夠合作。」
「凌少，您這就要走了？」王國祥見凌墨遠的動作，立刻跟著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就來到凌墨遠的身前。
凌墨遠沒答他，便往外走。
對於這種小人物，他能來跟他合作本就是紆尊降貴了，所以也沒那麼多心思與他客套。
「凌少，我送您！」王國祥趕緊跟在凌墨遠身後，屁顛兒屁顛兒的，那股狗腿勁兒實在是讓人有些不恥。
可是王國祥一點兒都沒覺得，恭恭敬敬的走在凌墨遠身後，一直到來到大開間的辦公室，他才又不著痕跡的上前了半步，雖比凌墨遠還是稍有些落後，但是讓人看著不至於那麼低聲下氣了。
凌墨遠嘴角勾著，王國祥這點兒小動作，他都看在了眼裡。
他就喜歡找這種人合作，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兒，對他能保有足夠的敬畏之心。
急切的想攀上他的關係賺大錢，擴大自己的關係網，走上更高的位置，也因此做事情更加的盡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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