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能不能有點形象？
蕭雲卿搖搖頭：「不了，留下來我會想起那天的事情。」
說完，蕭雲卿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羅秀秀怔怔的看著蕭雲卿走出家門，當然知道蕭雲卿說的「那天」是哪天。
……
……
蕭雲卿從衛子戚那兒離開沒多久，寧婉就帶著晴晴過來了，幾乎是前後腳的功夫，便這麼錯開了。
因為來了t市以後，除了那個看起來更像是宣告回歸的晚宴之外，衛子戚就沒有再給寧婉分配任何工作。
而寧成旭出差，小娃兒在家無聊，就吵著來找衛子戚。
雖說衛子戚老想整她，可是這樣跟衛子戚鬧鬧，預防被整，也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她特愛看衛子戚變臉。
她從來沒見過衛子戚在人前露出過第二種表情，一直都是陰測測的模樣，所以每次衛子戚變臉，她都覺得特好玩。
可是來了沒多久，小娃兒就坐不住了。
因為家裡有大舅舅給她買的好多好多的玩具，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干坐著，也幹不了別的。
小娃兒有些無聊的看著電視上播放的貓和老鼠，坐在地毯上，左手托著小腮，一直到服務生送來了奶茶和蛋糕，小餅乾，小娃兒的精神才稍微好些。
小娃兒「卡茲卡茲」的吃，衛子戚便對寧婉說道：「最近在t市的事情挺多，我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你肯定也要留在t市。」
寧婉喝口茶，嘴角和眼角都彎著，明顯知道衛子戚話里的用意。
衛子戚也不在意，瞥了眼正在吃餅乾看動畫的小娃兒：「就算我回去了，也不打算帶你們回去，既然要長期留在這裡，是不是給娃兒找間幼兒園？」
寧婉垂下眼，睫毛輕輕地扇著：「這件事我也考慮過，可是對這裡並不熟，不知道哪家幼兒園好，正打算去諮詢一下。」
「怎麼，沒跟蕭雲卿商量？」衛子戚啜了一口咖啡。
寧婉搖搖頭：「現在我還不想讓他攙和我們的事情，什麼時候他把他那邊兒都處理好了，什麼時候才有資格管我們母女倆的事兒。」
衛子戚嘴角勾起明顯的不懷好意，等著看熱鬧的笑。
「我這幾天閒著沒事兒，讓元方去查了。」衛子戚說道。
一旁正陪小娃兒的賀元方，偷偷地翻了翻眼皮，還閒著沒事兒，要他說衛子戚根本就是吃飽了撐的。
還查什麼啊，衛子戚直接一句話：「你去查查袁小琪在哪個幼兒園。」
賀元方以為衛子戚終於生出了當舅舅的自覺，要幫小娃兒一把，於是他很賣力，很開心的去查了。
結果，卻沒想到是把小娃兒往虎口裡推。
「晨光幼兒園不錯，裡面的孩子質素也高，都是城裡的高官富商家裡的，所以幼兒園裡的保安很嚴，老師的素質也高，對孩子都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不會讓孩子吃虧受委屈。」
聽著衛子戚的介紹，賀元方白眼翻得更厲害了。
確實，這幼兒園不錯，相逸臣的兒子都在那裡，幼兒園能差了嗎？
可是關鍵是，那裡面有袁小琪啊！
小娃兒可是他一手看大的，尤其是寧婉生產的時候，還是他帶著寧婉去的醫院。
小娃兒出生以後，除了護士，第一個抱她的也是他。
賀元方早就把小娃兒當成自己的閨女看了，哪捨得小娃兒跑去被袁小琪欺負？
果然，就聽到衛子戚繼續介紹：「相逸臣的兒子也在裡面，相逸臣那麼寶貝他兒子，都肯送那間幼兒園，肯定錯不了。而且，就憑相逸臣跟蕭雲卿的關係，娃兒在裡面肯定受不了委屈。」
賀元方這白眼兒翻得啊，要把眼珠子都給翻出來了。
小娃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也不盯著電視了，看著比動畫片好看多了的賀元方的表情。
「叔叔，你的眼睛怎麼了啊？很疼嗎？」小娃兒嘴邊還沾著一圈兒餅乾碎屑，眨著大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著賀元方。
賀元方一看小娃兒這可愛勁兒，更是受不了了，哪能讓小娃兒往那龍潭虎穴里闖啊！
他老闆沒人性，可他的良心還過不去呢！
於是，賀元方偷偷地跟小娃兒招手：「晴晴過來，叔叔跟你說個事兒！」
小娃兒眨眨眼，拍拍雙手，把手上的餅乾碎屑拍掉，從地上爬起來，啪嗒啪嗒的跟在賀元方身後。
看著，就像是賀元方拿了根線，牽著小木偶似的。
賀元方把小娃兒叫到陽台，也不管衛子戚會不會懷疑，那強大的腦子會不會立刻就想到他的用意，便蹲下.身，招呼小娃兒湊近些。
小娃兒立刻好奇的睜大眼睛：「叔叔，是不是有秘密啊？是媽媽和舅舅都不知道的秘密？」
「嗯，是秘密，叔叔只告訴晴晴一個人知道！」賀元方小聲說，還裝作神秘的樣子，立刻就引起了小娃兒的興趣。
「叔叔，快說快說！」小娃兒心急的催促道。
「你剛才聽到戚少說，要送你去幼兒園，對不對？」賀元方說道。
小娃兒點點頭，高興地說：「是啊！這樣我就能找小朋友玩了，在家裡呆著真沒意思！」
「可是你知道嗎？那個袁小琪啊，就是想跟你搶爸爸的小朋友，也在那個幼兒園，你要是去了，會被欺負的！」賀元方說道。
「叔叔可捨不得晴晴被欺負，而且晴晴被欺負了，媽媽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所以晴晴一會兒去跟舅舅說，不要去那個幼兒園，好不好？」賀元方放慢了語調，打算說服小娃兒。
小娃兒眨眨眼，餅乾碎屑還沒有被完全擦乾淨的小嘴兒，有些傻呆呆的張著，似乎還在慢慢的消化賀元方的話。
半天，小娃兒咽了口唾沫，才說：「叔叔，你的意思是，那個叫袁小琪的小朋友要跟我搶爸爸？那她媽媽是不是也要跟媽媽搶爸爸？」
小娃兒立即就想到了媽媽晚上跟她說過的話，好像就有那麼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一直想把爸爸搶走，讓她很不高興。
「叔叔，到底有幾個人要跟我們搶爸爸啊？那天我也聽媽媽跟爸爸說，好像有誰要跟我們搶。」小娃兒理順著思路問。
賀元方一時半會兒，也猜不透小娃兒心裡的想法。
這小娃兒的四維方式，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太一樣，以前沒摸透小娃兒的性子之前，大傢伙都是用一般對待小孩子的方法來對待她，可是沒有一次能猜得中小娃兒的心思。
久而久之，他們也懶得猜了，直接問清楚了就行了。
順著小娃兒的問話，賀元方老實的回答：「嗯……據我所知，這應該和你.媽媽說的是同一個，就只有袁小琪和她的媽媽來搶你爸爸。」
賀元方想了想，還是決定替蕭雲卿說點好話。
「其實呢，這些年戚少也有注意你爸爸這邊的情況，對袁小琪的媽媽，你爸爸是非常不喜歡的，你爸爸心裡啊，一直就只有你.媽媽一個人。」
「而袁小琪呢，是因為她的爸爸救過你爸爸的命，並且因此，她爸爸死了，所以你爸爸一直覺得對她有虧欠，又覺得這是他救命恩人和最好兄弟的女兒，因此愛屋及烏，比較疼她。」
「是這樣啊！」小娃兒慢悠悠的點著頭，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媽媽會怕爸爸愛她不夠，那個袁小琪會來分享爸爸對她的愛。
甚至有可能，在關鍵時刻爸爸還會偏向袁小琪多一些。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連你.媽媽都不知道啊！」賀元方說道，還作勢往屋裡看了看。
這一臉神秘的模樣，實在是讓小娃兒好奇極了。
「有一次啊，袁小琪沒經過你爸爸同意，擅自就叫他爸爸，還說自己沒有爸爸，很想讓你爸爸當她爸爸。」賀元方說道。
這似繞口令般的話一出口，小娃兒可是聽懂了。
一聽他這麼說，小娃兒那淺淺的不算黑的眉毛立刻揪了起來，嘴巴也撅的高高的，很不高興。
儘管她還沒有打算認回爸爸，可是到底那是她的爸爸，這可是事實，改變不了的，那個袁小琪怎麼那麼不要臉，非要來搶她的爸爸呢？
袁小琪想要爸爸，就去找別人啊，幹嘛要搶別人的爸爸，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小娃兒嘴巴撅的都能當鉤子使了，賀元方有趣的捏捏她撅起的小嘴：「先別急著生氣，可是你爸爸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她，並且告訴她以後都不能這麼叫，一輩子都這麼叫。」
「他說他有妻子，他不當袁小琪的爸爸，讓袁小琪找別人當爸爸去。這話可是當著不少人的面兒說的，你爸爸手底下的那些人都聽到了！」賀元方笑道。
「那袁小琪怎麼說？」小娃兒已經決定了，她不喜歡袁小琪！
「袁小琪當然不干啊！她求呢，可是你爸爸就是不答應，讓她以後不要這麼叫了，然後袁小琪也就沒法再說了啊！」賀元方說道。
「但是她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是不？」小娃兒垮著臉問。
「這個嘛……」賀元方摸摸下巴，「我覺得是。」
「我知道了！」小娃兒重重的點頭。
賀元方一怔，下意識的問：「你知道什麼了？」
可是小娃兒沒回答他，轉身就又跑回了屋子裡，爬上了沙發，四肢都貼在沙發上爬啊爬，一直爬上了衛子戚的腿。
「你幹嘛？」衛子戚毫不猶豫的把她推下去。
小娃兒一點都不氣餒的又貼了上去，倒是沒有重新爬到他的腿上，可是雙腿雙腳已經攀住了他的胳膊，整個人像只考拉一樣，死死地纏著衛子戚的胳膊。
衛子戚黑著臉，真覺得自己的胳膊上掛著一隻考拉。
「你是個女孩子，能不能有點形象？」衛子戚對小娃兒沒轍的說道。
小娃兒自動的無視了他嫌棄的話，露出甜甜的笑。
「別笑！」衛子戚斜睨著她。
這小娃兒笑的這麼甜的時候，一般都沒好事兒。
「舅舅，你剛才說，要送我去什麼幼兒園啊？」小娃兒笑的愈發的甜，一點都沒把衛子戚的冷臉放在眼裡。
外人聞風喪膽的衛家戚少，在她眼裡就是只紙老虎。
「晨光幼兒園，想去嗎？」衛子戚笑看著小娃兒，嘴角勾的不懷好意。「那裡有很多小朋友，你以後不愁寂寞。」
說完，他眼角餘光瞥了眼正走進來的賀元方。
剛才賀元方把小娃兒招呼出去，都說了些什麼，可瞞不過他。
可他一點也不擔心，小娃兒不會讓他失望。
他就是想看看熱鬧，看小娃兒和那個袁小琪碰上以後，會是什麼場景。
有袁小琪在，小娃兒當然不會寂寞。
小娃兒笑的更甜，嘴角大大的上揚，甜甜的應道：「好啊！我要去！」
「晴晴！」賀元方瞪大了眼，不自禁的大叫。
寧婉皺起了眉：「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
邊說，寧婉邊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衛子戚。
她就覺得，衛子戚這麼急急地為小娃兒找幼兒園，真的很不正常。
小娃兒和衛子戚對視了一眼，一起朝寧婉搖頭。
開玩笑，要是讓寧婉知道了，一定不許小娃兒去那所幼兒園。
衛子戚和小娃兒同時這麼想道。
同時，衛子戚還警告的瞪了一眼賀元方，讓他不准多嘴。
寧婉見問不出什麼來，便說：「走吧，是不是要上這所幼兒園，我得先諮詢一下才行。」
小娃兒只能爬下沙發，跑去拉住寧婉的手，仰著頭用她嬌嬌軟軟的童音撒嬌：「媽媽！媽媽！讓我去吧！我想去！不然我在家裡，沒人陪我玩兒，太無聊了！」
寧婉看著她：「那也得等我把那間幼兒園了解仔細了才行啊！」
最後，小娃兒不情不願的被寧婉帶走，臨走時，還回頭朝衛子戚癟了癟嘴，讓他幫忙想辦法。
只是寧婉還沒有親自去了解，帶著小娃兒回公寓時，卻看到蕭雲卿就在公寓門口等著。
大冷天的，他就一直站在車邊，呼吸間，都還能看到他呼出的白色熱氣。
修長的身子在肆虐的風中站的依然挺拔，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等了多久。
他不是*都沒有好好休息嗎？
今天一早就離開了，不趁機休息一下，怎麼又跑來了？
這才過了多久？
幾個小時而已！
見到她們回來，蕭雲卿便抬步朝她們走了過來，笑的和煦，在這冷風之中，竟像是灑下了一縷陽光，只照在她們身上。
蕭雲卿從羅秀秀那兒離開，就特別想見寧婉和小娃兒。
跟羅秀秀說的那番話，發自肺腑，在讓羅秀秀動容的同時，也勾動了他心中的那根弦，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們母女。
縱使不能將她們擁入懷，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所以他開著快車就趕了過來，卻沒想到她們倆不在家，他便在外頭等著，不是想用什麼苦肉計，只是想要在第一時間看到她們。
「怎麼又過來了？」寧婉看著他被風吹紅的臉，有些心疼。
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臉，用掌心的溫度把他臉頰給捂熱了，卻終究沒有動。
蕭雲卿似乎並不在意寧婉沒有任何表示的舉動，看著她的目光帶著點貪.婪。
他的目光，就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這種目光，刺得寧婉心疼。
她知道，這男人到現在都還在怕，怕她再一聲不吭的離開。
所以他覺得，每多看她一眼都是奢侈的，所以他要儘可能的多看，牢牢地看緊了她，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沒機會了。
看著他這近乎卑微的表現，一股酸澀從胸口湧上喉嚨，一直竄到她的鼻尖兒，讓她鼻子發酸，眼睛也有些酸疼。
她眨眨眼，低下頭，抬手輕輕地按了按眼皮揉動，裝作是被風吹得難受。
蕭雲卿這種小心翼翼的舉動，讓她又想到了從前，那結婚之初的日子。
那時候，她不接受他，他也是這般的小心翼翼，對她每一個情緒都那麼的在乎，卑微的等著她多看他一眼。
只要她笑，他就跟著開心，然後，再小心的注意著她的情緒變化。
似乎他因她而起的笑，都變得那么小心翼翼，無法盡情。
現在，兩人的模式，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蕭雲卿朝她露出可以說得上是燦爛的笑：「我想來看看你們，正巧也到了午餐的時候，你們沒吃飯吧！」
對這樣的他，寧婉說不出拒絕的話，她點頭：「嗯。」
一直緊張的等著她回答的蕭雲卿，就像是在面對自己暗戀的女生那樣忐忑不安。
聽到寧婉的回答，他臉上的笑變得那麼雀躍。
愈見成熟的眉目突然年輕了許多，雖然笑起來，眼角有少許皺紋。
可他眼裡的笑意讓他看上去那麼年輕，陽光，重新年輕了十歲，變成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似的。
「那走，這些年你一定沒有吃過『王朝』的菜，主廚又開發了不少新品，你嘗嘗！」蕭雲卿愉快地說，語調微微地顫著，又喜悅又緊張。
她為了躲他，一定不會出入b市的「王朝」，否則又怎麼瞞得過他？
他低頭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小娃兒，揚著暖暖的笑容：「我得把小晴晴的嘴巴也養刁了，以後只吃得慣『王朝』的飯菜。」
小娃兒卻十分不給面子的說：「我嘴巴不刁，哪兒的飯都能吃，可好養了！」
蕭雲卿有些莞爾，沒想到他的女兒也是個倔強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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