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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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叔叔,又不是爸爸,你激動驕傲個什麼勁兒啊!」有小朋友在旁邊不服氣的咕噥。

  「你——!」袁小琪開口就要反駁回去。

  「哎呀,車門開了!琪琪,那就是你說的叔叔嗎?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啊!不像你說的那麼好看,一般帥啊!」

  「是啊是啊!和我舅舅差不多帥的樣子!」也有小朋友立刻點頭。「哪像你說的那麼無敵霹靂帥啊!」

  袁小琪皺起眉頭:「怎麼可能!」

  她不服氣的轉頭,便看到羅毅從副駕駛的位置下來。

  袁小琪立刻笑了:「哎呀!那不是我說的叔叔,那是羅叔叔,是我叔叔的手下,聽我叔叔的話呢!一會兒你們看到我叔叔,一定會呆掉的!」

  「是嗎?」又有小朋友開口,「可是只有你這個羅叔叔過來了哎!那輛車開走了!」

  「什麼?」袁小琪不敢置信的看著羅毅朝著這邊走來,而蕭雲卿甚至沒有下車。

  她就眼睜睜的看著蕭雲卿開車離開!

  「琪琪,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還是只是你編的?我就說,哪裡有那麼好的叔叔嘛!」有小朋友語氣涼涼的,幸災樂禍的說道。

  「才不是我編的!」袁小琪氣紅了臉,看著蕭雲卿的車屁.股消失在視線內,眼圈都紅了。

  叔叔明明答應過會來接她的,為什麼走了!

  「琪琪!」羅毅笑著走來她身邊。

  袁小琪紅著眼:「叔叔呢?蕭叔叔呢?」

  「額……」羅毅為難的看著她,「蕭少突然有急事先走了,讓我來接琪琪。」

  「叔叔明明答應了我,會來接我的!」袁小琪不高興的說。

  現在好了,她在小朋友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

  先前她都把蕭雲卿夸上了天,結果蕭雲卿卻說不來就不來了!

  「蕭少確實有急事啊!」羅毅說道,「改天啊!改天蕭少一定會親自來接你的。」

  「什麼事那麼重要,讓叔叔來了又走了!我剛才都看到叔叔的車了!」袁小琪仰著小臉,不甘的問。

  「這個……」羅毅笑笑,「就是工作上的,很重要的事呢!」

  「才不是!叔叔工作不管多重要,只要我找他,他一定會先來找我!」袁小琪說道,小孩子的直覺往往非常準。

  此時,她就突然生出一股想法:「是不是關於叔叔的妻子的?只有關於叔叔妻子的事情,他才會丟下我!」

  見羅毅不知說什麼好的表情,袁小琪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因為那個女人,叔叔不讓她去叔叔的家!

  因為那個女人,叔叔每年都有一天絕不見人,就算是她也不行!

  因為那個女人,叔叔不肯做她的爸爸!

  現在,又因為那個女人,叔叔丟下她不管了!

  就連答應她的事情都忘了!

  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好討厭,她好討厭那個女人!

  雖然她沒見過,可是她就是討厭叔叔口中的那個妻子!

  那個女人明明就不在,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為什麼還要霸著叔叔不放,為什麼不把叔叔給她和媽媽?

  討厭,討厭死了!

  那個女人好自私,好討厭!

  ……

  ……

  b市。

  「武鋒」的一樓大廳寬闊的像宮殿,天花板吊的高高的,說話都能產生回音似的。

  大廳中並沒有不斷穿梭的人潮,即使是下班時間,這裡都沒有要下班的跡象,前台等職位都在忙著自己的工作。

  除了不斷響起的電話聲,前台通過電話與客人交談的聲音,還有來人在保安處的問詢,偶爾想起的皮鞋踩踏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的聲音,便無其他。

  這時候,大廳中響起的聲音,與這份場景相比就顯得有些不和諧。

  「晴晴,你慢點,別跑!」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女人衝進了「武鋒」的大門。

  中年女人穿著如同去菜市場買菜的家庭婦女一樣的衣服,羽絨服,樸素的毛衣和平地的顯然已有些年頭的運動鞋。

  這樣一身行頭,是絕對不會在「武鋒」出現的,莫說出現了,連大門都進不了。

  可是這個女人就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沖了進來,而那些保安和前台的工作人員,竟也視若無睹,任由她這樣衝進來,也不加攔阻。

  好像這種場面,已經習以為常了。

  所有人都集體失明失聰。

  更讓人瞠目的是,這女人正在追的,是一個小女娃兒。

  小女娃兒在大廳里跑的,就如在遊樂園中一樣的肆意。

  那小娃兒頭上綁著馬尾,發色偏棕。

  因為跑動,馬尾有些松,兩鬢的軟軟髮絲落下來,在空中飛揚著。

  寬鬆的奶黃色毛衣,配上淺灰色帶著白色心形斑點的打底.褲,腳踩一雙駝色的雪地靴,外面套著寬大的咖色絨毛大衣。

  前面的衣襟敞開著,邊跑動,左邊的大衣領邊往下滑,露出裡面穿著毛衣的肩膀。

  小娃兒穿的這麼厚實,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小肉球在跑。

  這樣一個小娃兒在大廳中鬧騰,竟然也沒有一個人阻止。

  後面那中年女人眼看著,就差一步就追上小女娃了,小女娃兒卻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人。

  衛子戚一手拿著咖啡,一手抄著口袋,正猶在的走,腿突然被撞了一下。

  軟軟的感覺,然後腿便被什麼給抱住了。

  他低頭一看,便挑高了眉毛。

  小女娃兒抬頭,也發現了自己撞到的人,一張小臉立刻糾結成了包子。

  外面冷,這大廳里開著中央空調的暖風,卻很暖和,這樣冷熱交替之下,小女娃兒的臉頰便紅撲撲的,經過跑動,髮際還冒出了薄薄的汗。

  小娃兒長的著實好看,白白嫩嫩的皮膚像是被剛剛從牛奶里撈出來的。

  一雙眼睛大的,在她那張小臉上,讓人無法忽視。

  睫毛長長地像把扇子,一眨一眨的幾乎能蓋住她的眼睛。

  小嘴不大,有種天然的微嘟,哪怕是什麼表情都不擺,都能給人一種無辜的感覺。

  小女娃兒糾結的與衛子戚對視。

  衛子戚撇撇嘴:「叫人。」

  小女娃兒嘴巴立刻癟下,軟軟粉粉的小嘴兒癟的變了形,下唇向下翻著。

  明明是個鬼臉,可是出在這小女娃兒的臉上,就忒的可愛。

  「舅舅……」小女娃兒十分不甘願的叫道。

  果然,就見衛子戚立刻露出了嫌棄的眼神兒。

  「一點都不可愛!」衛子戚嫌棄地說。

  「哼!」小娃兒嘴巴一撅,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緊接著,便皺起了小鼻子嗅啊嗅。

  「好香!」小娃兒邊嗅邊說,「舅舅,你喝的是什麼?」

  衛子戚嘴角壞壞的勾了勾,彎腰把杯子遞給她:「要不要嘗嘗?」

  小女娃兒很糾結的看著衛子戚遞過來的咖啡,裡面的顏色有點像可可,衛子戚這杯比可可略深。

  她鼻子皺了皺,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衛子戚,寫滿了懷疑。

  這位打她記事兒起,自稱是她舅舅的男人,對她可沒幹過什麼好事兒。

  平時除了嫌棄她就是嫌棄她,對她笑的時候,十次里有九次是想整她,剩下的一次是媽媽強迫他對她笑一下。

  不過她也沒有因此就特別沮喪,因為這位舅舅仇視任何小孩子。

  至少,她現在還能抱著他的腿,別的小孩子踏入他方圓一米的範圍內,就會被舅舅長腿一抬,給毫不客氣的踹遠。

  踹完了之後,他不會產生絲毫的罪惡感,哪怕小孩子被他踹的,哭的天崩地裂,他只會掏掏耳朵走人。

  所以這麼想想,小娃兒心理就平衡了。

  她權衡著這杯可可似的液體,聞了聞香濃的味道,最終還是經受不住誘.惑,決定嘗一嘗。

  反正她看衛子戚喝的是津津有味兒的,衛子戚可不是自虐的人,難喝還能做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於是她兩隻小手離開了衛子戚的褲子,捧住那杯對她來說,顯得很大的紙杯。

  掌心感覺到從紙杯傳遞過來的熱意,小嘴就到杯口的時候,白騰騰的熱氣扑打著她的小臉。

  小娃兒輕輕地往杯子裡吹了一口氣,才試探性的喝了一小口。

  一小口的咖啡被啜進嘴裡,舌尖立刻就嘗到了一股帶著苦澀的甜味。

  她的年紀還品嘗不出咖啡的香濃,只覺得有苦有甜的味道也太奇怪了,真是比藥還難吃。

  嘴裡含.著那一小口咖啡,便怎麼也咽不下去了。

  小臉皺皺巴巴的糾結在一起,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衛子戚看她的嘴還貼著杯口,立刻生起了不好的預感。

  「不許吐,給我咽下去!」衛子戚立刻說道。

  他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小娃兒毫不遲疑的往外一吐氣,半透明的咖色液體,就像是小溪流一樣,沿著杯壁緩緩流下,匯進杯中猶剩下大半的咖啡里。

  衛子戚嘴角不住的抽.搐,所以說,他才討厭小孩子。

  尤其是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不然,他不說,怎麼沒見她吐?

  他一開口,她就毫不遲疑的吐了出來,非要跟他對著來!

  吐完了,小娃兒便像沒事兒人一樣,雙手高舉著紙杯,要交還給衛子戚。

  衛子戚臉抽抽著,拿回咖啡,想著這杯咖啡才剛剛被她吐過,怎麼可能喝得下去。

  正要把咖啡扔了,便聽到一聲叫喚:「晴晴?」

  一聽這聲音,小娃兒被咖啡苦到的糾結小臉立刻放鬆了下來,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露出兩排白白的小牙,越過衛子戚,邊跑邊喊:「媽媽!」

  寧婉抱住朝她撲過來的女兒,三年前的及肩短髮再次留長,帶著微微的卷度。

  「你怎麼過來了?」寧婉笑問。

  「焦奶奶說媽媽今天要加班,下班會晚,我就讓焦奶奶帶我來找媽媽吃飯,吃完飯再回家!」小娃兒摟著寧婉的脖子,笑嘻嘻的玩著寧婉的長髮。

  媽媽的頭髮跟她的頭髮一樣的軟,可是卻比她的長,更好玩。

  「剛才喝什麼呢,喝的小臉都皺到了一起?」寧婉笑問。

  小娃兒立刻指向衛子戚,毫不猶豫的出賣他:「不知道,舅舅給我的!」

  「咳!」衛子戚還來不及毀滅證據,就被小娃兒出賣,尷尬的迎視著寧婉投來的目光。

  寧婉聞到一股濃濃的咖啡香,便朝衛子戚瞪了一眼:「你給她喝這個?」

  衛子戚挑眉:「要杜絕小孩子的好奇心,就先要滿足他們,讓他們厭惡到死心。」

  他晃晃杯中的咖啡,咖色的液體在杯中打著漩渦。

  「只一小口,她以後絕對不會問你要咖啡喝。」衛子戚老神在在的說道,沒有一點心虛,絕不承認他就是想要誠心作弄小娃兒。

  寧婉哭笑不得的搖頭:「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硬要把自己塞給晴晴當舅舅,結果還總是作弄她!」

  衛子戚將盛著咖啡的紙杯直接丟進垃圾桶,又走了回來。

  「今晚不用加班了,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去t市。」衛子戚說道。

  寧婉的動作明顯僵住:「怎麼這麼突然?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經過三年,她成了衛子戚的助理,衛子戚在「武鋒」之內的大小事情,都由她來處理,而賀元方則專心處理「武鋒」外的工作。

  衛子戚的行程也都在她的筆記本中,可她並沒有衛子戚要去t市的行程。

  「突然訂的。」衛子戚淡淡的說。

  他會告訴她,他知道蕭雲卿會搭明天的飛機來b市嗎?

  才不會,他就是很惡趣味的想讓蕭雲卿撲個空。

  等蕭雲卿來了b市,發現找了三年的女人已經回去了t市,他心裡該多鬱悶。

  衛子戚嘴角邪惡的勾了勾,也不跟寧婉她們打招呼,便悠哉的離開。

  「媽媽,舅舅笑的怎麼那麼嚇人?」小娃兒說的時候,還心有餘悸,明明在這溫暖的室內,還穿著厚實的衣服,可是身上還是起了雞皮疙瘩,渾身發冷。

  寧婉回過神來,朝她笑笑:「沒事,咱們去吃飯。」

  「媽媽,你要去t市,去多久啊?」小娃兒問道。

  「啊!不知道,也忘了問舅舅。」寧婉這才想起來,還什麼都沒問呢,剛才只被這個消息跟震驚住,什麼都忘了反應。

  「我打電話問問看啊!」寧婉說著,拿出手機撥通了衛子戚的號碼。

  小娃兒只看到寧婉逐漸的失神,掛斷電話以後,也沒有反應。

  「媽媽,媽媽,多久啊?」小娃兒拽拽寧婉的衣袖。

  「舅舅說不知道,可能時間挺長的。」寧婉說道,也知道衛子戚打的什麼主意,恐怕那男人是打算把她帶去t市,然後讓她就一直留在那兒算了。

  小娃兒一聽,嘴巴便撅的老高:「那媽媽,你要把我自己留下來嗎?」

  寧婉蹲下.身,與小娃兒平視:「你想跟媽媽去t市?」

  「嗯!」小娃兒立刻緊抱住寧婉,「我想跟媽媽在一起!」

  寧婉笑笑:「那就跟媽媽一起去,晴晴會喜歡那裡的!」

  ……

  ……

  第二天,賀元方開車接著寧婉和小娃兒一起跟著衛子戚去機場。

  寧婉臉上還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昨晚把小娃兒哄睡了之後,她卻一晚上都沒睡。

  畢竟,離開t市有將近四年的時間,現在突然回去,不知道那裡變成了什麼樣。

  近鄉情怯,大抵就是這種感覺吧!

  而且,她自私的悶聲不響的來到b市,讓一群關心她的人以為她死了。

  像寧成旭,像許佑,像……佟品枝。

  現在她突然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怨她恨她,狠心的讓他們為她傷透了心,又會不會原諒她。

  她更不知道,蕭雲卿和佳寧……又會怎樣。

  這三年多里,衛子戚從不隱瞞蕭雲卿的情況。

  她知道佳寧生了女兒,知道蕭雲卿對佳寧的女兒極好,卻對佳寧和寧家不假辭色。

  知道蕭雲卿沒有再找別的女人,始終認為她沒死,倔強的等她原諒他,然後回去。

  可她不敢肯定,聽說和事實,又有多大的差距。

  畢竟,這是三年多將近四年的時間,什麼都會變。

  心,也會變。

  當初說的狠心,可是到了這時候,她真的有些害怕回到t市。

  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b市里充斥著密集的高樓大廈,壓得人喘不過氣,這種景色沒什麼好看的,也沒有被寧婉看進眼裡。

  她只是在想著t市裡的一切,想著那裡的人,如今都變成了什麼模樣。

  聽說寧溫的精神還是不穩定,聽說寧家沒落了,可依舊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聽說蕭雲卿很疼愛袁小琪,可若他知道晴晴的存在,會更疼誰?

  她這樣突然回去,站在世人的面前,寧成旭會不會怪她?

  會不會罵她自私,然後不想再認她這個妹妹了?

  她想的出神,耳邊傳來似天邊的聲音。

  「晴晴,你.媽媽原來就是住在t市的,說起來,那裡可是你的家鄉。」一直沉默的衛子戚坐在小娃兒的旁邊,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真的?」小娃兒眼睛放亮,驚訝的忽閃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

  那扇子似的睫毛更是眨啊眨的厲害,衛子戚琢磨著,這娃兒長大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放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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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不少親不注意分割線後面的話,很多東西我都會直接在這裡說明,就不一一解釋了,比如衛子戚的四神身份,比如衛子戚和寧婉沒有感情糾葛,曾經在章節中,就在這個位置,我很明確的寫過,可是評論區還是有很多親在問,大家以後注意一下這裡啊~

  還有啊,大家都在罵蕭少,但是好老公都是調.教出來滴~等著瞧寧婉滴調.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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