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你不覺得自己這樣,真的很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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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婉嘴唇抖了抖,突然露出譏誚的笑容:「可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怎麼辦?於是,你要守著這樣的我嗎?」

  蕭雲卿沉吟著,慢慢的從鼻間呼出沉沉的氣。

  他低垂著雙眼,掩住眼眸內受傷的情緒。

  心狠狠地抽著,心臟被她的話鞭笞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疼得他緊咬住牙關,可依然疼得心臟都擰巴了起來,將心臟里的血液都給擠了出來,不斷地往下滴,痛的臉色蒼白。

  他深吸一口氣,呼吸聲都那麼沉重,聲音還打著顫。

  她可真狠,從表情到聲音,都那麼的狠,深深地刺激著他。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讓他痛的無以復加!

  甚至於,就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在聽到寧婉充滿嘲諷的拒絕時,心會有這麼的痛,痛的超出了他的預計!

  痛的緊握住拳頭,指甲深嵌進肉里,企圖用身體上的疼痛,蓋過那心臟被人生生扒開的痛。

  痛的牙齒緊緊地咬著,甚至嘗到了一絲血腥。

  早知道,他便不去承認,繼續用殘酷來偽裝著自己好了。

  這樣一來,她就沒有傷害他的機會,他也不會這麼的痛,喉嚨發酸。

  自始至終,他一句話都沒說,低著頭讓寧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釋放出的壓迫感那麼強烈,寧婉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清冷慘澹的白色月光灑在他身上,竟顯得有些孤單。

  寧婉張張嘴,欲言又止的看他。

  這時候,蕭雲卿突然抬起臉,聲音比剛才更加沙啞:「晚了,睡吧。」

  說完,他突然把她拽進了懷裡,擁著她躺下。

  寧婉任他擁著,也沒有掙扎,知道掙扎也沒有用。

  只是這*,其實誰也沒有睡著。

  ……

  ……

  早晨醒來的時候,寧婉發現身邊已經空了。

  鄉下的夜裡要涼上許多,濕氣比較重,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把被子全都裹在了身上,裹得像一個厚厚的繭。

  伸手摸摸身旁的位置,冰涼的還略帶著些濕氣,想來蕭雲卿應該醒來很久了。

  等她收拾妥當,出現在廳里的時候,蕭雲卿正坐在桌邊,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衣,像是剛運動回來。

  「對著我發什麼呆?坐下吃飯了!」蕭雲卿對寧婉輕笑。

  寧婉一言不發的坐下,低著頭,卻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蕭雲卿的反應就好像兩人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夜裡的對話只是她的一場夢。

  「我聽說你來了也沒怎麼玩,難得過來了,咱們去景區看看。」蕭雲卿說道,夾了一口醬黃瓜扔進了粥里。

  「我不想去,想去你自己去吧!」寧婉想也不想的說。

  只是剛說完,寧婉就後悔了,小心的覷著他,等待著他發火。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蕭雲卿不緊不慢地說:「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就在這裡呆著。就是不知道我們幾個男人在這小屋子裡,會不會麻煩了主人,不知道許佑中午回來,這氣氛是不是——」

  「阿野,剛才許佑出門兒,好像臉色不怎麼好看吧?」蕭雲卿說道。

  「豈止不好看,我覺得他逮著機會就想動手。」袁野隨著蕭雲卿的問話,配合的極好。

  一旁佟品枝的表情不自然起來,扒著碗裡的粥,也不嫌燙,就是不敢看蕭雲卿。

  寧婉看在眼裡,著實過意不去,自從來了,佟品枝對她那麼好,結果她不但沒能幫上什麼忙,還給這對母子惹來了這麼多麻煩。

  「我去!」寧婉沒好氣的說。

  蕭雲卿這才滿意的,噙著笑將碗裡的粥喝光。

  寧婉草草的吃了些,就要出門。

  「去哪?」蕭雲卿拉住她。

  「你不是要去景區嗎?」寧婉冷著臉反問。

  「你就這樣去爬山?」蕭雲卿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連衣裙。

  寧婉面上一窘,又回了屋,在蕭雲卿進來之前,已經把門給鎖了。

  蕭雲卿看著緊閉的房門,低低的笑了起來。

  她換了一件寬鬆的雪紡衫和短褲,打開門,卻又被蕭雲卿給拉了回去。

  「你幹嘛?要快點出門的!」寧婉瞪大了眼,緊張的看著他。

  「你不是不想去嗎?這會兒怎麼又急著出門了?」蕭雲卿一眼就看出了她在緊張什麼,便笑著問。

  「你可不能……」寧婉漲紅了臉,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蕭雲卿給按在了*邊上坐著。

  「蕭雲卿!」寧婉怒叫了聲,就要起身,卻被蕭雲卿死死地按著。

  寧婉掙扎了幾下,卻感覺到他的長指輕柔的穿過了她的發。

  「別動!」頭頂,蕭雲卿的聲音響起。

  寧婉呆住,下意識的便聽了他的話,感覺到自己的長髮被他聚攏,長指在她的發間不斷地穿梭,梳理著。

  動作細細柔柔的,竟是沒有一次扯到她的頭皮。

  相反,指腹在她的頭皮上揉壓過,像按摩一樣的舒服。

  感覺到長發被他聚攏到靠近頭頂的位置,也不知道他在忙活著什麼,過了約莫一分鐘,才聽到他頗為愉悅的聲音:「好了!」

  寧婉輕輕地扭了扭脖子,頸間空蕩蕩的,沒有被長發覆蓋的感覺,清清爽爽的。

  她狐疑的跑到鏡子前,就看到鏡子中好像站了個小娃娃似的。

  先前披散的長髮被蕭雲卿給紮成了包包頭,安安穩穩的躺在頭頂,被蕭雲卿搗鼓的稍顯凌亂,可是卻更顯了俏皮。

  頭髮被全部束起,讓她看起來清清爽爽的,露出巴掌大的小瓜子臉,精緻的眉目都變得更加清晰。

  她嘴巴微微張著,露出一小節白白的門牙,失神的抬起手,摸了摸被紮成包的頭髮。

  記得小時候,她就總纏著蕭雲卿給她綁頭髮,特別喜歡看他修長的指在她發間穿梭的樣子。

  當看著頭髮在他的手指中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包,覺得那過程都變成了一幅極美的畫面。

  鏡中,蕭雲卿慢慢走到她的身後,她加上頭頂的小包包,才只到他胸口的位置而已。

  蕭雲卿只是微微抬手,指尖便碰到了她的發包,微微一笑:「這麼長時間,沒想到手也沒生,扎的效果不錯。」

  「你哪來的皮筋?」寧婉下意識的失神問。

  「找佟品枝要的。」蕭雲卿微笑道,「我記得以前,你總喜歡找我給你扎頭髮,成旭想碰一下你的頭髮都不行。」

  寧婉臉色突然一緊:「既然你說回不去以前,又提來做什麼?」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

  走的極快,甚至帶起一陣清風,掃過他的面龐。

  因為他這句話,她的臉色變得發白,蕭雲卿看在眼裡,壓下心底微微的揪疼,跟著她出去。

  ……

  ……

  景區內的山道都開出了石板路和台階,這樣走起來比較方便。

  現在這個時節,正好算得上是旅遊的旺季。

  尤其是這裡所處的位置,距離周邊的城市都不遠,大家利用周末的時間,便能來爬山,從山上下來便順便吃一桌農家宴,睡一下城市沒有的炕頭。

  所以現在爬山的人雖然沒有長假那樣的蜂擁誇張,倒也不會斷了客源,身邊總不斷地有人經過。

  這一路上,寧婉一直板著臉不說話,偶爾蕭雲卿說幾句,她也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你打算一直這麼跟我耗著,我說什麼你都不理?」蕭雲卿終於受不了她的冷臉,不悅的說。

  「這也不是我願意來的,就像結婚一樣,都是你逼我的,你還能指望我笑著配合你?」她冷笑。

  「婚是你逼我結的,就連出來玩兒,你也得用威脅的方式。」寧婉冷笑著搖頭,「蕭雲卿,你不覺得自己這樣,真的很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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