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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制科經義的題目是《論儒學之辯》,詩賦的題目為《述志》,各地考試分卷,省試是合卷考試,沒有安排殿試。

  今日這題目,也是因為做為定國之學的儒家各個學派的學術之爭,已經日益擴大,嚴重影響到了朝政。

  在大宋朝廷南遷之後,儒家由於無法適應激烈的變化,已經使得它在朝野的影響力減小。為了保住儒家獨尊的地位,不少學者開始探索儒學的新思路和新方法,逐漸形成了不少的學派大宋現有的儒家中的各個學派觀點,就像是形成了兩點一線:兩個極端,一個是朱熹代表的“講求”的理學,另一個是陳亮提倡功利的永嘉學派;中間的線上,不均橫的分布著呂學呂祖謙兄弟、心學陸九淵兩個學派,這四個學派代表了當時大宋儒家最重要的門派。

  除此以外,還有以原大宋蘇氏兄弟為首的蘇氏蜀學等等,但這些比較分散的小學派在朝野的影響力就很小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以朱熹為首的儒家理學認為天理是根本法則,最注重“正心明義”,提出要“存天理、滅人慾”,維護以“三綱五常”為主的倫理道德,把人們的欲求視為與天理對立、違背禮儀規範的行為。反對實務、比較絕對,蔑視工商,對不符合他們的學說常常進行語言和人身攻擊。

  以陳亮等人為代表的儒家“永康學派”,無論是在學術上、還是在對待宋金兩國的關係上,都與朱熹一派截然相反:注重實踐,主張“實事實功”,以事情最後的功效來確定做法,認為“學以致用”方是正理,反對不顧實務的死摳字眼;指責理學是故作高深,實際上無知和無能,並直接將儒家的修身之道說成是“迂腐之論”,希望朝廷能實行以賞正罰惡為管理基礎的“霸者之術”。

  呂學較為傾向理學,但重視史學,常常從歷史中吸取經驗教訓,在學術研究中兼收並蓄;

  心學不贊成脫離社會實際去研究學問,反對門戶之見,認為可以互相吸取經驗和知識,在對儒學的認識上也和理學不太相同。

  朝中不少大臣說朱熹是“欺世盜名,不宜信用”,反對以理學做為考試的科目;而對陳亮一派的言論,則乾脆冠以“狂怪”之名;對其他兩派也各有各的評價。

  身為皇帝的趙昚,也被自己手下的大臣之間的爭執給搞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索性利用此次省試,看一下一般的士子又是如何看待這儒家的學術之爭的。

  省試結束後,所有舉人都留在京師等候十天之後的發榜,不少人乘這個機會遊覽臨安盛景。任欣德心中還是不安定,這冒名考試一旦被查出來,是欺君妄上的大罪,只怕會連累家族。他越想越不對,後悔虞景偷走自己東西的時候,不該聽虞景的弟弟、妹妹們的一時的慫恿,干出了如此膽大妄為之事,可現在也來不及了。

  這天一早,任欣德正在床上蒙頭大睡,巒明進了房間,看他還蒙在被子裡,不覺好笑。

  這位平時一本正經、老實八交的任公子,不知怎的似乎特別招虞景兄妹的喜歡,只是那“喜歡”有些折磨人而已:“修文兄,太陽曬到屁股了,快起來。”

  “我不起來,讓我再躺一會兒。”任欣德蒙在被子裡悶悶的回答。

  “任兄,不必擔心,反正虞兄冒你之名也沒被人看出來,考試已經過了。萬一他沒考中,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巒明自然知道任欣德因何此般模樣,不由得暗中慶幸,好在自己沒有功名,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的賤民身份還是有用的。

  就在此時,客棧門口傳來了鼓樂之聲,任欣德一掀被子,猛的坐了起來。

  兩人互相對視,正在驚訝這小小客棧之中居然出了一位進士及第,房間的門卻被人用力拍響:“任相公,快些出來,你高中了。”

  任欣德雖然還在茫然之中,巒明卻已經去開了房門。往外望去的兩人立時一驚,只見整個客棧中的人都陪著笑臉,必恭必敬的排列在門口。

  一名手舉紅色封皮榜文的報信人站到前面,大聲宣告:“漳州府任欣德任老爺得中省試第一名省元,後日早朝入宮謝恩、領聖宴啦。”

  圍觀者全都哄開了,立時道賀的道賀、恭喜的恭喜,整個客棧里吵成了一鍋粥。

  剛剛從床邊站立起來的任欣德腦袋“嗡”的一聲,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卻被一旁的巒明一把給扶住了。

  虞景聽見報喜之聲,便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看見任欣德的表現,轉臉笑著對跟前的人們說道:“我義兄高興過頭兒了,這裡有賞銀五十兩,大家拿去買酒慶賀吧。”

  中了的舉子們種種的怪異情狀,這些吏部的報喜之人早就看多了,倒也沒有懷疑。

  見這位俊美的公子出手大方,報喜之人頓時喜出望外,以現在臨安的物價來說,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費用也不過是八十兩白銀,這回可是小賺了一筆,立刻齊聲道謝。

  第九節

  報喜人再三致謝之後,總算是各自散去,虞景這才進入了房間。

  一進門,就看到坐在床邊上的任欣德還是一臉的茫然之色,巒明、何興和何月兄妹兩個正在一邊陪著,看他進來,何月無奈的沖他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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