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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由張所大人上奏保舉的好,反正岳帥原本就出自張大人門下,這樣也不會令秦檜懷疑。至於岳帥因何又活了過來,就讓長風道長他們解釋吧,反正他們早已準備好了秦檜萬一知道之後的安排。太子保舉一下,也就是了,不要讓秦檜他們的神經太過敏。”虞允文早就想了好了如何安排岳帥出山的事,直接全盤托出。

  最後,虞允文又仔細想了一下,對大家說道:“我還可以安一下陛下之心,以我的名義上奏:就說岳帥多日沒有帶兵,岳家軍又已經解散,暫時無處安置,就讓他先位列在張俊、韓世忠之下。讓陛下以為我和岳帥之間並無什麼瓜葛,為了保住義弟張俊,還有可能會刻意壓制岳帥的影響力,照金宋之戰的現狀,陛下應該會答應岳帥重新出山。”

  “咳,虞相,”一邊的李若水聽了他的安排,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打趣虞允文:“過去的你剛毅、率真,從不參與政爭,如今玩起這朝堂之上的遊戲來也很是厲害的嘛。要是被別人知道,稟性率真、剛直的虞允文也會玩這種陰謀詭計,只怕會被你給嚇死。”

  “我勸說太子必須為了我大宋天下考慮,放棄一些善良、純孝之心,我又何嘗不是如此!為了不讓忠臣再度無辜喪命,不讓大宋天下就此斷送,我就算化身羅剎也在所不惜!一點點虛名又何足道已。”

  虞允文平靜的回了李若水一句,看大家都露出了傷感的表情,淡淡一笑,故意眨眨眼睛:“憑什麼只有那些奸佞之臣可以胡亂害人,我就不能害他們?反正我‘大宋第一忠臣’的名聲早就已經定下來了,除非我投降金人,那些傢伙想破壞也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諸位可沒有這樣的好機會,只能看著我快樂的暗中害人了。不過,能在暗中害害那些奸臣,害完了他們還不知道,想想看還真是--得意啊。”

  大家失聲而笑,虞允文總是這樣照顧他人的感受,難怪接觸過的他的人都願意為他校死力。

  沒多久,大宋朝廷傳出了兩個驚人的消息:一個是岳飛父子並沒有死,經陛下同意,已經前往太子駐地廬州,準備重回軍伍。第二個消息是,現在眾臣中地位最高的虞允文虞相,以岳飛已有一段時間沒有帶兵為由,上奏天子,先讓其負責操練集合來的新兵,暫時列於張俊之下。

  這兩個消息一傳開,不少人都是有喜有憂:喜的是,岳帥出山,大宋更有戰勝金人的把握;憂的是,虞相的上奏,使得大家認識到,從虞相出現以來,一直非常團結的主戰派中也出現了不同的派系,讓人實在是擔心將來的朝局。只是在這種金人大軍壓境的情況下,這種想法只是被壓在大家心中,不敢說出來而已。

  等岳帥的事情告一段落,也正好是大戰的間隔,這段時間宋金兩方都在調整自己的部署,準備新一輪的大戰。看到虞相身體明顯差了許多,有時甚至咳出血來。心急如焚的太子這下再也不由著虞相任性了,硬逼著虞允文休養,不讓任何人去打擾他。

  第五回 布大局百姓為重 明忠義岳帥出山3

  第六節

  江南的春天總是那樣的煙雨朦朧,細細的雨絲不斷的在飄落。

  才休息了一天的虞允文父女步入太子庭院,在內侍的引導下向書房走去,遠遠的聽到太子略帶興奮的聲音:“好詞!不虧為詞名傳天下的陸游。”

  “虞允文”心中不自覺的一跳,夫妻分別已一年有餘,自己轉戰大江南北,音訊斷絕。卻沒想到今日卻在太子口中再次聽到了他的名字:他,還好嗎?

  聽到通報,正在與太子少師、太常卿史浩討論詩詞的太子趕忙迎了出來,看著虞允文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帶上些埋怨的口氣:“虞卿,不是讓你休息的嗎?又跑出來做什麼?”

  “我動慣了,閒不住,不如出來走走。”虞允文淡然的回答,大家寒喧了幾句,走進書房坐了下來:“太子和史大人正在讀詩詞嗎?不知又有何新作?”

  “今天難得有空,在看新送來的陸游陸務觀的新詞,纏綿緋側、委惋淒絕,讓人不忍卒讀。”太子將桌上的宣紙遞了過來:“虞卿,你也看看這難得的好詞。”

  “我也聽人提起過:陸游之作往往大氣、雄渾,少有百轉柔腸之音。能有讓太子評為‘纏綿緋側、委惋淒絕’的詞,倒還真是少見,我是要仔細品鑑一番。”虞允文接過詞稿。

  印入眼中的是一闕《釵頭鳳》: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依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原以為自己已經將往事成功的壓在心底,卻被這一首小詞給勾了起來。

  “錯,錯,錯!”

  到底是誰的錯?是悔不當初,一開始就不該相識相知,還是他後悔“不敢逆尊者意”而最終“送婦歸”的無情?

  無法知道,但那若有若無、總是縈繞於心的隱痛,又一次浮上了心頭,是那樣的鮮明和無奈。

  “虞卿!”

  一聲輕輕的呼喚,使沉浸在無法自撥的淒楚中的“虞允文”驚醒過來,茫然的抬頭,對上的是對面訝然、擔憂的關愛眼神,是那樣的熟悉、卻又是那樣的陌生:“虞卿,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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