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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陳忠良,當他趕到日本富士山下時,已經過去了好多天。出國不比在國內,說走就走。要辦手續,要等。陳忠良還得把學校那頭的事給了結了。那些天陳忠良都急瘋了,一天要打好多次電話給紅頭髮,問麗麗的情況。紅頭髮都說麗麗很好。雖然陳忠良不太相信她的話,但也只好信了,他沒有別的辦法。

  他希望紅頭髮能良心發跡,不要傷害麗麗。他不止一次地對紅頭髮說,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就是不要傷害麗麗。紅頭髮也都很溫柔地回答,絕對不會,你放心好了。當陳忠良進一步問到麗麗的生活起居時,紅頭髮往往又啪地關上了手機。

  為此陳忠良心裡忐忑不安,紅頭髮不願和他談麗麗,她的心情他能理解,可這是不是就意味著麗麗出了事?陳忠良不敢往下想,他只有儘快趕到紅頭髮身邊,一切就都會揭曉。所以他也儘量對紅頭髮和顏悅色,不去激怒她。

  富士山的冬天,實在算不上美麗,山上沒有花,也沒有草。這座死火山是日本的象徵,它常年頂部積雪,冬天就整個一座無頂的冰山。呵,他們這一干人是《冰山上的來客》呢。那部電影上也是兩女一男,女人一個險惡一個善良。所不同的是,現在這個險惡的女人也愛著這個男人。

  陳忠良站在富士山腳下,不由地苦笑著。只聽說被逼做這個,被逼做那個,沒聽說被逼到國外旅遊的。而且還是用了這種綁架人質的非常手段。這算是犯罪嗎?唉……

  要說福州老百姓對日本富士山的認識,恐怕還沒對一種蘋果的認識得多。90年代後,福州出現了一種紅色、脆甜、多汁的蘋果。這蘋果就叫富士蘋果。不知道它和富士山同名,是巧合呢,還是這蘋果就是日本的蘋果。同樣有種紫紅的、很木的蘋果,叫蛇果的,也叫美國蘋果。不知道是不是來自美國。

  自從有了富士蘋果,其他的一切蘋果就都不見了。本來還有國光、黃香蕉、青香蕉、窩錦等品種。

  陳忠良想起了《櫻花謠》,那是麗麗經常唱的歌:

  “櫻花啊,

  櫻花啊,

  暮春三月天地里,

  萬里無雲多明淨,

  如同彩霞如白雲,

  美麗芬芳多清新,

  快來呀,

  快來呀,

  同去看櫻花。”

  那是一首日本童謠.兒童是多麼地純潔,可一到大了為什麼就有了這麼多的事呢?人人都懷念兒童的純潔,可又都無法回到童年,就只能讓那份美好永存心底。

  “櫻花呀,

  櫻花,

  三月里盛開的鮮花,

  櫻花呀,

  櫻花,

  晴空間燦爛的雲霞,

  她不怕狂風吹,

  她不怕暴雨打,

  花瓣依然飄零,

  花枝永遠挺拔,

  花枝永遠挺拔啊,

  啊,

  孩子啊,

  孩子啊,

  不要難過,

  不要悲傷,

  年年總有風和雨,

  櫻花總要盛開,

  櫻花總要盛開,

  在富士山下,

  在富士山下。”

  這也是麗麗常唱的歌。是啊,櫻花多像人生?人生就是一種經歷,有山花爛漫,也有苦難。可苦難中,我們會變得無比堅強。這就是生活賦予我們的實質,難道不是嗎?

  陳忠良找到了紅頭髮住的旅店。

  紅頭髮見了陳忠良,熱情地迎了上去,可陳忠良的表現卻令她失望,完全不像在電話里和她通話時那樣溫柔。

  陳忠良一進房間,就開始到處看,到處找,並焦急地問:“麗麗呢?麗麗在哪裡?”

  紅頭髮怔在那裡,她突然一陣心酸,落下淚來。她開始還想忍著,後來實在忍不住,就索性坐到沙發上,趴在扶手上哭了起來。她的肩膀在劇烈地抽搐著。

  陳忠良見她這樣,沒了招,他不知道他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可他明明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呀。男人往往對女人的哭很不理解,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往往會手足無措,接著就會溫柔相勸,然後就是舉手投降。

  哭往往就成了女人的武器。以至於男人認為女人是和他們完全不同的兩個動物,怎麼就那麼難以理解,難以溝通,那麼不明事理,那麼胡攪蠻纏?你要送她一點點小禮物,她馬上就能喜笑顏開,所以女人又很容易被收買。

  難怪孔聖人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恭;遠之,則怨。”不知是孔聖人因妻子難纏有感而發,還是對普天下婦女來了一個總結。陳忠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但他還是坐到了紅頭髮的身邊,好言相勸,“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哭,我只想找到麗麗,難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紅頭髮過了一會,平靜了下來,她抬起頭來,用紙巾擦了擦眼淚說:“你沒有錯,是我太多愁善感了。我在你眼裡一慣就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可我內心的脆弱,誰能知道?”說完,紅頭髮淡淡地笑了笑。

  “哦,那就好。其實人的內心都會脆弱,只不過不要壓抑得太厲害,那樣,人會受不了。”陳忠良在這一刻,心軟了。他覺得紅頭髮好可憐,她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愛,為了無望的愛。明知得不到,卻還在努力。

  “麗麗在哪裡?我想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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