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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過去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天空依舊天高雲淡,一縷孤眼煙仍然在大漠深處裊裊飄動。那隻歇息在岩石的的鐵青色的鷹又一次飛起來,在蔚藍的天空翱翔。

  “不知道哪裡發生大地震了?”

  “不知道!”

  “打個電話到師醫院,看我媽她們怎麼樣?”商大鵬從迷彩服里掏出手機,撥了何曉慧的手機。信號中斷,怎麼都打不通。張敏用自己的手機打,同樣撥不通。

  “手機怎麼沒有信號呀?”

  “不知道。”

  “我們怎麼辦?”

  “先把坦克開回車庫去。” 張敏搭乘商大鵬的坦克回到車庫,兩人將訓練一天的99式坦克簡單保養一遍。鎖了車庫門,朝連隊營區走去。滴滴——,滴滴——手機里傳來簡訊的聲音。商大鵬打開手機,信號漲滿的顯示屏上上出現一條醒目的信息:“下午2點28分,四川省發生芮氏8級強烈地震,震中位於阿壩州汶川縣……”

  “誰來的信息?” “張敏,你們四川發生8級地震,震中在阿壩州汶川縣。”張敏聽到這個消息,一把將商大鵬的手機搶了過去。看到信息後,臉唰地白了。

  “怎麼了?張敏?”商大鵬緊張地問。

  “北川離汶川那麼近,不知道爸爸媽媽和弟弟他們現在怎麼樣?”

  “趕緊給家裡打電話!”商大鵬提醒道。

  張敏“哦”了一聲清醒過來,連忙打家裡的座機。座機根本不通,打爸爸的手機,手機關機,,打老家同學、親友的電話,信號中斷,一個都聯繫不上,張敏的心一下提到喉嚨眼。

  “怎麼辦?大鵬,一個人都聯繫不上。”

  “不要著急,或許是地震將通信光攬破壞了,放心吧,我們的親人會平安無事的!”

  “我的心裡怎麼這麼堵?”

  “耐心等吧,也許一會就有消息。”商大鵬安慰道。

  戈壁的夜晚仍然是寒氣襲人。張敏連晚飯也沒吃,始終在營區外的操場上徘徊。滿天的星斗在閃爍,她仰望蒼穹,深邃的夜空,不斷有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隕落在天邊。張敏雙掌合十對著天空默默祈禱,祈禱她的家人、親友、同學能平安地躲過這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

  商大鵬拿著一件夏常服走過來,將衣服披在張敏的肩膀上,遞給她一盒壓縮餅乾:“吃一塊吧,訓練任務那麼重,你晚上一口飯菜都沒吃。”

  “吃不下。”張敏放下自己的祈禱:“大鵬,你說家裡會不會有事?”

  “不會!轉輪寺的菩薩會保佑你們全家平安的。”

  “我的心裡怎麼這麼難過,好象預感要發生什麼災難一樣……”

  “別胡思亂想,不會有事的。也許一會就會有電話過來。你吃點餅乾吧。”

  張敏聽話地吃了一塊餅乾。

  手機的音樂響了起來。張敏將餅乾塞給商大鵬,連忙去掏自己的手機。電話是舅舅打來的。

  “敏敏——”舅舅在電話那頭號啕大哭:“映秀鎮不見了,我們的家沒了……”

  “舅舅,你不要哭,有什麼話慢慢說!”張敏一下緊張起來:“我爸爸媽媽呢?”

  “我們這裡發生了大地震,房屋倒塌,很多人埋在廢墟里……”

  “我家沒事吧?我爸爸媽媽呢?”

  “你家的房子不見了,你爸和你媽都被埋在廢墟下面……”

  “舅舅,你趕快帶人去找,一定要找到我爸爸媽媽!”張敏說著大哭起來。

  “我和村里人正在找,有消息舅舅給你打電話。”

  “我弟弟呢?我弟弟從學校回來沒有?”

  “沒有。”

  “我打他的手機一直關機!”

  手機里有人在呼喊:“快來!這裡有人!”舅舅把手機掛斷了。張敏的心揪成一團,臉上的淚水怎麼也擦不干。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張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舅舅,我爸爸媽媽怎麼樣?”

  “敏敏,我苦命的孩子,你爸爸媽媽都走了……”

  “天吶——”張敏捂著臉跪在地上放聲大哭:“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呀?!老天爺,你為什麼要奪走他們——”

  看著張敏悲痛欲絕的樣子,商大鵬的眼淚也澎出眼睛。此時此刻,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突然失去雙親的姑娘,看她平常風風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脆弱。

  商大鵬的手機響了起來。

  “大鵬,我是媽媽,地震發生的時候,你在哪裡?”何嘵慧心疼地問。

  “媽媽,你快到B團來吧!”商大鵬在電話里哭道。

  “出了什麼事情?”

  “張敏家裡出事了!”

  “好!你們在團里等著,我馬上過來!”

  一個小時後,裝甲A師醫院副院長何曉慧坐著一輛越野救護車來到坦克B團。

  張敏看見何曉慧,一頭撲過來,趴在她的肩頭哇哇大哭。

  “孩子,堅強些,我們是軍人!”何曉慧母親一樣摟著傷心欲絕的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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