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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陛下,我立即去安排。”書記官走出大廳。

  這天是914年5月25日。龐珀爾皇朝第三位皇帝畢德傑二世即位第七年,二十四歲的羅烈特·吉奧普將迎娶他的第一位皇妃。

  年輕的皇帝不僅有著和他一百年前建立皇朝的祖父相同的深棕色頭髮,還擁有一樣敏銳的頭腦和桀驁的眼神。他是個有著遠大抱負並具備獨立思維能力和統治理念的年輕人,或許也只有他這種人,才會在十七歲登基為帝、十八歲即下達屠殺拉摩撤這樣的命令。後代歷史學家對畢德傑二世褒貶不一,但除了施坦恩教徒的那次起義外,幾乎沒人會否認他治理埃爾·卡菲爾的幾十年裡,社會總趨勢是走向平和與繁榮的。

  書記官剛出去,國師範迪度·拉奠就走了進來。他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肥胖男人,鼓起的臉頰看上去像嘴裡塞了兩顆肉丸,一雙小眼睛總是眯著,一副時刻都在似笑菲笑的模樣。

  “婚典的安全問題請陛下無需多慮。”

  “國師的能力我一向放心,還請務必小心防範。我有個預感,邪教會在今天引發事端。”

  “臣下將全力確保陛下與皇妃的安全。帝都警戒交由克里森將軍部署,又有‘苦艾酒’側面協助,邪教亂黨必定無從著手。”

  “那些虛無縹緲的意識論鼓吹者……快了,我很快要讓他們和他們的狗屁信條一起消失。”

  羅烈特·吉奧普的母親瑪麗·安托瓦特——即後來被稱為“忠奸瑪麗”的女人——是維爾德教的忠實信徒。在她潛移默化的教導下,畢德傑二世從小就對維爾德教派深信不疑,他所信仰的教義與施坦恩教對世界的闡述格格不入。而即位前一年,羅烈特那位雖然同父異母卻感情深厚的哥哥被精元之母洛夫達圖控制的劍者潛入皇宮刺殺,更是仇恨的直接導火索。

  這一切,決定了畢德傑二世對信仰洛夫達圖的施坦恩教深惡痛絕。

  簡單說來,維爾德教信奉厄蒂斯神,認定他是埃爾·卡菲爾的創造者。他們認為世界以物質存在為根本,人類只是其中之一。在維爾德教教史中,洛夫達圖妄圖顛覆埃爾·卡菲爾而被厄蒂斯賜予力量的九英雄封印,爾後主神厄蒂斯沉睡至今。而施坦恩教崇拜精元之母洛夫達圖,認為對世界的信仰即是對人靈性的信仰,其餘萬物為之附屬。施坦恩教教史記載邪神厄蒂斯盜取精元之母的力量,矇騙九邪使與女神對立,洛夫達圖不忍傷害人類,才將厄蒂斯封印後自己也被九神器中自己的力量封印至今。

  在龐珀爾皇朝建立後的歷史進程中,兩種原本完全背離的售仰曾因偉大神使的出現而極短暫地共處過一段時間。但這短暫的和睦卻為現在的對立積累了更大的反噬之力。907年的迪特里普屠殺後,施坦恩教徒拉摩撒開始凝聚,暗中積蓄能量,不停地在各地謀劃各類報復活動。他們在等待爆發的一刻。

  現在,矛盾雙方都知道直接的正面衝突已不遙遠。即便如此,皇帝高傲的血統和性格還是讓他不願低調地舉辦這次婚禮,以免被認為是害怕施坦恩教的恐怖活動。相反,他耍把他美麗的皇妃展示在世人面前。

  所以——既然皇帝如此重視這次婚典的安全性,就算用屁股思考都會知道施坦恩教不會讓他這個“劊子手”順利完婚。而對畢德傑二世來說,不但婚禮要順利舉行,皇帝本人、准皇妃、皇帝的母親和弟弟等所有出席婚典的重要人物更是必須確保安全,不然他這個做皇帝的可就是輸了。

  這是一場婚禮,更是一次宣戰。

  “把塞繆叫來,我還要再親自部署一遍。”畢德傑二世說。

  隨著太陽升起,街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皇帝舉行婚典,卡伊爾今天特例全城休假一日。

  蒙塔齊·華舒按照紙條上的地址來到華金街。華金街是國王大道的一條支路。從這邊可以看到,國王大道上已經張燈結彩,掛滿彩條與橫幅,道路兩旁也拉起了紅色隔離欄。聽說皇帝和新晉皇妃下午會在這條大路與市民覓面。

  蒙塔齊確認了街對面的門牌號,正是他要找的地址。不過現在時間太早,不合適拜訪。於是他走進一家小酒館,打算在這裡消磨掉一些時間。

  他在吧檯找了個空位坐下,要了杯淡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年輕人,你犯了三個錯。”蒙塔齊身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突然把酒杯重重放到他面前。酒濺出不少。

  “是什麼?”蒙塔齊扭頭看他一眼,心裡將其定義為灰色頭髮讓人捉摸不透的男子。

  “早晨喝酒一錯,獨自喝悶酒二錯,喝跟水一樣的淡酒三錯。”男人說完,拾起酒杯咽下一大口。他杯里裝的是刺鼻的恰琅酒,以度高味烈聞名。

  “這麼說你犯了兩個錯嘍?”蒙塔齊說。

  “沒錯,願意我們各自減少一個錯誤嗎?”灰發男人笑著問。

  “為什麼不?我恰好有點時間。”蒙塔齊向他舉杯。

  “斯坦德·拜恩。”對方舉杯回敬。

  “蒙塔齊·華舒。”

  “不是真名吧?”自稱叫斯坦德的男人促狹地笑著。

  “何以見得?”蒙塔齊不動聲色地轉動手上的圓底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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