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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本海軍大將決定不採取那個方針,其所依據的理由是令人難以理解的。他不是推卸或力求減輕自己對失敗負責的那種司令長官。如果他是那樣的人,那麼人們可以懷疑他企圖在阿留申群島取得戰果以沖淡中途島遭受慘敗的打擊。

  在指揮安排上,中途島作戰也有嚴重錯誤,而這種錯誤是日本海軍的傳統、即作戰時司令長官應親臨前線產生的。所以山本海軍大將把他的大將旗掛在“大和號”上並開到海上以鼓舞作戰部隊的士氣。顯然,這種陳舊的觀念是不符合現代海上戰爭要求的。司令長官應了解全局並能對其所統率的全軍通報情況和保持控制,這遠比所牽涉的任何土氣問題重要得多。美國人是認識和理解這個問題的,所以尼米茲海軍上將的太平洋艦隊司令部在戰爭期間始終設在岸上,最初是在珍珠港,後來遷到關島。山本自己既在“大和號”上,又由於一直到最後時刻對所有參加這次作戰的艦隻實行無線電靜默,他就無法跟他的各部屬艦隊通訊。所以他不能把東京發來的最新敵情通報轉給南雲,也不能及時對作戰施加任何控制。如果聯合艦隊司令部設在岸上,最好是設在交通和情報中心的東京,使用無線電便不受限制,而山本不僅能把最新的戰局發展情況和敵情通告他的部隊,而且能始終牢牢地控制戰局。

  二、戰列艦萬能的神話

  關於“舊派”海軍人員過時的見解和他們的戰列艦至上論,在本書和其它文獻里已經談得很多了。耗費巨大人力物力去建造“大和號”、“武藏號”和“信濃號”超級戰列艦,使熱心航空事業的人大吃一驚。誠然,“信濃號”在建造中改成了航空母艦是明智的。不幸的是,1944年11月28日,“信濃號”剛剛下水十七天,在它服役和首航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便在東京灣被美國潛艇擊沉了者(據福井靜夫《日本的軍艦——日本海軍造艦技術發展和變遷史》附表五載;“信濃號”標準排水量六萬二千英噸,1944年10月8日下水,11月19日竣工,11月20日服役,同日,由三艘驅逐艦護航從橫須賀駛往吳港。次日上午三時左右,在東京灣名湖以南大約一百七十六公里處遭到美國“射水魚號”潛艇攻擊,中了四條魚雷,七小時後在潮岬以南四十八公里處沉沒。該艦山於簡易突擊施工,水密性很差,這是沉投的主要原因。——譯者)。“信濃號”大概是歷來最短命的一艘軍艦了。

  不論是科學技術的發展也好,還是由於科學技術的發展引起的戰爭方式的變革也好,直到後來已經很晚的時候都沒有能影響“戰列艦至上論者”的思想。早在三十年代和中日戰爭時期,就已顯而易見,在現代戰爭中必須把航空兵當作一支實在的力量。太平洋戰爭開始後頭兒個月,日本航空兵獲得的了不起戰果,完全證實和加強了這種看法。但是,頑固派卻仍貶低飛機在戰鬥中的作用。他們認為,取得這些最初的勝利純屬僥倖。他們硬說,航空母艦的根本性質就是太經不起攻擊了,岸基航空兵航程有限,在廣闊太平洋上不能起重要作用,所以,海上戰爭的最後勝負仍然跟以往一樣要靠戰列艦。這些鼓吹者們相信,現代戰列艦的火力足以使它能防衛自己對付敵機的空襲。

  在天平的另一頭是那些鼓吹航空兵萬能論者說,他們把最初取得的空中戰果,作為單靠飛機和航空母艦就能打贏戰鬥和戰爭的證明。這種觀點也是很糟糕的,因為它完全不考慮戰列艦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本來應起的作用。結果是,飛行人員普遍認為戰列艦部隊完全無用,並引為笑料,把戰列艦部隊譏為“柱島艦隊”。

  海軍航空兵確實已取代了戰列艦的地位,成了決定性的海上打擊力量。戰爭的最初兩天之內,

  日本海軍的艦載和岸基飛機分別在珍珠港殲滅了美國太平洋艦隊的戰列艦兵力和在馬來亞海上殲滅了英國遠東艦隊的戰列艦兵力,這些都有說服力地證明了這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在美軍指向日本本土後,把日本打敗的攻勢作戰中所使用的也是艦載飛機和岸基飛機。在整個戰爭中都是如此。

  日本雖在戰爭初期取得了勝利,使美國吃了虧,但後者卻從早期的痛苦經驗中吸取了教訓,整頓了它的部隊,改變了它舊有的東西,同時發展了它所沒有的東西,以贏得太平洋戰爭。

  美國海軍對戰列艦的使用,就是一個很生動的範例。海軍航空兵和航空母艦取得突出的重要地位,並不等於說擁有強大火炮的美國戰列艦就無所作為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盼望著能人模大樣地打一仗。相反,在進攻日本島嶼之前,美國戰列艦巧妙地炮擊了日本的前哨島嶼據點,它們打得很猛,這是島上的日本守軍中任何仍然活著的人都能證實的。美國海軍還很好地使用戰列艦來掩護航空母艦部隊。這些戰列艦的強大對空火網有效地阻止了日本飛機接近和攻擊美國航空母艦。

  日本海軍首腦並非不了解海洋戰爭中發生的變化,但他們似乎不願面對現實。例如,1942年3月1日,第十一航空艦隊參謀長大西瀧次郎海軍少將從南線調回東京,在途中曾向聯合艦隊司令部報告在菲律賓和荷屬東印度作戰的情況。他著重談到了在和敵人交戰中偏重面有了變化,說明水面炮戰比之空戰和空對海的作戰,退居次要地位。大西的意見遭到了冷遇。這可從聯合艦隊參謀長宇垣海軍少將的反應中看到,他說,在這樣一個根本性的問題上,僅根據南線局部作戰情況作出結論,還為時尚早。宇垣的當天日記中的記載可以說明當時日本海軍上層對這問題的思想。他在日記里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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