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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子裡仿佛又有一根線貫通了,她正要去細想,忽然發現自己走到了老宅偏門角落,這頭還有一個樓梯,無人把守。

  何嵐氳左右看了看,賓客都在院子和大廳里,沒人注意到她。

  她提起裙擺,輕手輕腳走上二樓。樓道直通中庭,從這頭還能看見兩名保安身穿西裝的背影。聽到背後似有動靜,保安回過頭看了一眼,她連忙閃身接著跑到三樓。

  三樓徹底不見人聲影跡。走廊里沒有開燈,深棕色的護牆板讓樓道顯得有些凝重昏暗,但並不陰森。地板是舊物,踩上去微微咯吱作響,她怕聲音太大,只能踮起高跟鞋用腳尖走路。

  岳孝賢在這兒嗎?如果見到他要怎麼說?他會不會叫來保安把她直接叉出去?

  她沿著走廊一間一間屋子找過去,門都是鎖住的,裡頭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即將走到長廊盡頭時,背後突然傳來脆生生的一句:“你在找什麼?”

  何嵐氳嚇了一跳,回頭就見走廊里逆光站著一個人。她第一眼沒看清,因為那人穿了一身黑衣裳。

  待眼睛慢慢適應了光線,才看出叫住她的是個十五六歲、身材瘦小的少女。今天這樣喜慶的場合,她居然一身全黑的連衣裙,連襪子也是黑色的,偏偏腳上卻又穿了一雙紅皮鞋,站在這陰暗的老宅走廊里,有幾分瘮人的詭異。

  黑色連衣裙上唯一的點綴是胸口兩粒金黃的紐扣,一左一右離得很近。何嵐氳正覺得奇怪,“紐扣”忽然滴溜溜轉了轉向她看過來,中間一道漆黑的細縫陡然擴張。

  何嵐氳被嚇得不輕,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原來那不是什麼紐扣,而是黑衣少女懷裡還抱了一隻黑貓,光線昏暗看不清輪廓,只露出金色雙瞳。

  “你在找人嗎?”少女又問了一遍,清脆而空靈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走廊里,“我可以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少女說:“我叫婷婷。”

  因為大家一直叫男主婷婷,婷婷感受到了來自異世的召喚,重生成了一位嬌美的少女。

  直女女主無法接受百合,含淚跑走,消失在長廊盡頭……

  Bad ending.

  全文完。

  ——瞎編的不要當真。

  第56章

  何嵐氳忽然覺得周圍安靜了一瞬,仿佛有人按下了暫停鍵, 樓下賓客的喧鬧聲都被隔絕, 如同進入真空地帶、雙耳失聰一般。

  但她分明還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我……上來找洗手間, 客人太多了, 下面兩層的都有人在用。”

  轉瞬那遠遠近近的人聲嘈雜又活躍了起來,從真空回歸人間。

  少女似有些失望:“洗手間呀, 就在你後面, 玻璃門那間。”

  何嵐氳回頭看了一眼, 斜後方確實有一扇門上半截是玻璃,便說:“謝謝你。”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少女在身後又問了一句:“真的不用幫忙嗎?”

  “不用,謝謝。”她推開門走進洗手間裡。

  幸好只是個小姑娘, 比較好糊弄。她想。在這裡頭避一避,等她走了再出去找吧。三樓快找完了也沒見到岳孝賢的蹤跡,難道還要繼續上四樓嗎?

  何嵐氳把空香檳杯放在洗手台上, 對著鏡子整理儀容。禮服裙子是按照岳凌霆報的尺寸號碼買的, 上身才發現腰身還是空落落地大了一圈,這麼幾天時間她居然又瘦了。

  她揪起腰上寬餘的布料, 左右旋身照了照又放開。很快就會胖回來的吧?

  等了三五分鐘, 外頭聽不見動靜, 她重又打開門走出去。

  黑衣少女已經不見了, 空曠的走廊里異常安靜。

  好像……太安靜了一點?

  她側耳細聽, 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明明樓下還有那麼多慶祝婚禮的賓客,音響循環播放浪漫的輕音樂, 為什麼都聽不到了?

  就像剛才,突然被真空隔絕了一樣。

  她忍不住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在走廊護牆板上敲了敲,叩叩有聲。

  一種奇異而又莫可名狀的感覺攫住了她,好像這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要不要下樓去看看怎麼回事?

  她正要回頭,忽然聽見一聲貓叫。

  是少女懷裡抱的那隻黑貓,金色眼瞳,渾身漆黑——其實也不是全黑,被少女抱著沒看到,現在落地才發現,黑貓的四隻腳,毛色竟然是暗紅的。

  只聽說過貓有四蹄踏雪,沒見過還有四蹄踏紅,再說貓會長紅色的毛嗎?還是染的?

  貓咪的主人不知去了何處,它獨自躲在牆角,沖她叫了一聲後,便轉頭從門縫裡溜進身旁的房間。

  何嵐氳跟過去,發現那扇門虛掩著。剛剛她明明從這裡經過,每扇門都是鎖住的,難道漏了這間嗎?

  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年代久遠的木門發出喑啞的吱嘎聲。

  裡面是一間書房,面積不大,右側整面牆打滿了通頂玻璃門書櫃,與護牆板一式的用料;書櫃前方擺了一張大實木寫字檯,檯面上乾淨整潔,除了一面立式相框,別無他物。

  她忽然覺得這書桌有些眼熟——岳凌霆在主樓的辦公桌,好像就是這個材質樣式,桌上也擺了一面相框。

  她衝過去拿起相框,慢慢翻到正面。

  照片是用老式的膠片相機拍的,畫質與高清數碼相片略有不同,顯得柔和而陳舊。照片上的人穿亞麻本色襯衫和同質地長褲,雙手插在袋中,褲腿挽起,赤腳走在潮水起落的沙灘上。海風把他的襯衫吹得向後鼓起,髮絲飛揚凌亂,他微微低著頭,神情恬淡,隱含笑意。

  那種心臟被利刃劈開的脆弱痛感又來了。她把相框按在心口,仰起頭深呼吸,以免自己當場就要崩潰痛哭。

  抬頭看到牆上、書架上還有更多的照片。她抱著相框依次看過去,全都是岳凌霆和其他人的合影。

  最前面是近期的,岳孝賢六十大壽,他們一家人,父母和三個兒子的全家福;往後則稍微久遠一點,岳孝賢中年時期,其中就有她見過的岳凌宙十歲生日合照;再往後就是岳孝賢年輕時的照片了,公司上市、創辦奠基、結婚酒宴、大學畢業,甚至還有他少年、童年的留影,最早的一張岳孝賢看起來只有七八歲。

  他的身邊都有同一個人,一個年歲面貌不曾更改、長得和岳凌霆一模一樣的人。

  那是岳凌霆?還是瞿望霆?抑或是其他的名字和身份?

  沿著牆上掛的照片,時光一點點向更早更遠的節點回溯。岳孝賢不見了,換成他的祖父岳南榽,照片也從彩色變為黑白。岳南榽青年和老年之間有幾十年的斷層,岳凌霆沒有出現在照片裡,但是在岳南榽十歲到二十多歲期間,他們留下很多日常合影。

  她甚至看到了放大的賀澂笙肖像,以及她結婚時的集體照。照片上一大家子人,有扮演花童的幼年岳南榽,正中是身穿婚紗的賀澂笙,身邊的新郎官相貌英俊、丰神如玉。

  她還記得基金會宣傳冊上的介紹,他叫慕劍暉。她只覺得賀澂笙親切面熟,沒有直接認出來,卻一眼認出了慕劍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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