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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先生所言極是!眾愛卿還有什麼想法嗎?」

  眾人面面相覷,連連搖頭。范文程和皇太極一上一下一唱一和地表明了態度,其他人還能再說什麼呢?

  「范先生,依你之見,那洪承疇會不會歸順於我?」看來這真是皇太極的一大心病了。

  「皇上放心,據微臣察言觀色,洪承疇雖口口聲聲誓不投降並以死相爭,但微臣以為事情似乎還有轉機。」

  「噢?快說來聽聽。」皇太極一覺醒來不見莊妃身影,便知她已經去了三官廟了,可現在已日上三竿,怎麼還遲遲沒有消息呢?大玉兒和洪承疇會不會……這麼一想,皇太極愈發地坐立不安了,他此刻有些後悔讓大玉兒隻身去撫慰洪承疇了。唉,不論結果如何,這件事都有礙大清國的尊嚴,倘春光外露,可叫他堂堂的一國之君怎麼辦呢?

  「那一日,臣奉皇上之命前往三官廟勸降。」范文程大口地吸著煙,又悠然地吐了煙霧。「無論臣怎麼開導,他總是態度強硬,聲稱誓死不降,並且劈頭蓋臉將臣辱罵了一頓。臣碰了一鼻子的灰,自以為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能勸他回心轉意,卻不料被他罵了個狗血噴頭,唉,真是氣煞微臣了。」

  眾人有的發出了笑聲,似乎在說,誰讓你跟在皇上的屁股後頭拍馬屁的呢?挨罵活該!

  「微臣氣憤不過,認為洪承疇實在不可理喻,便轉身要走。可是這時,從房檐上飄落了一絲塵埃正落在洪承疇的衣襟上,臣看見洪承疇用力地拍打衣衫!這一件小事讓臣發現了事情似乎還有轉機。」

  皇太極瞪著有些充血的眼睛有些不解其意:「朕不明白,范章京快說。」

  「一縷塵埃落在他身上,他卻擦拭不已。試想,一個身陷囹圄的人,若萬念俱灰,一心求死,他還會愛惜自己的衣服,還會在乎自己的形象嗎?不知皇上有沒有依微臣之計去做,如若以計行事,則不出三日,定有轉機。」

  眾人這回聽得可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看來,這個自稱善於神機妙算的范章京又在皇上面前故弄玄虛了。皇上也是,堂堂一代天子,怎麼就被個黃臉漢人給糊弄得團團轉呢?這回可好,又多了個自視甚高白臉洪承疇,皇上愈發被他們弄得暈頭轉向摸不著北了。唉,這是喜呢還是值得憂呢?瞧,皇上的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似乎有些不大自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回皇上,明朝降將洪承疇已經剃髮更衣,由睿親王多爾袞率一乾貝勒們陪著,在大清門外待詔晉見!」執事太監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的。

  「這是真的?」皇太極驀地起身,面露驚喜之色,疑惑地看著范文程。

  「恭喜皇上,那洪承疇已經剃髮梳辮,換上了我大清的衣冠,皇上又多了一個文武兼備的人才!」范文程笑容滿面,又重申了一遍。

  「天神,總算朕的苦心有了回報!」皇太極重重地舒了口氣,倒背雙手來回走著,忽然他一拍腦門,「哎呀,你們,佟圖賴、李國翰,還有你們三順王,還楞在這裡幹什麼?快快出宮前往大清門,帶領一班子剛剛投誠的明朝降將,什麼祖大壽、祖澤遠的,讓他們一齊去迎接洪大將軍。快,快去呀!」

  佟國賴等漢宮領命而去,可皇太極還在來回地踱著步子。范文程笑道:「皇上,您的心事總算了結了,您又何必坐立不安的呢?微臣以為皇上可以放鬆一下,好好地休養一陣子了。」

  「唉,國事家事,千頭萬緒的,攪得朕寢食不安哪。這回好了,有了你和洪承疇,一左一右輔佐朕,朕可以高枕無憂了。哎,范章京你的計策還真靈驗呢!」

  「噢?」范文程明白皇太極指的是自己授意讓皇太極派莊妃去勸降的事情,在朝上皇太極又不便明說,兩個人是心照不宣,此刻皇太極一提起,范文程便樂了,灰白的山羊鬍子一翹一翹的:「皇上,洪承疇是投降了莊妃娘娘的,您放心,他日後便是您與莊妃娘娘最可以信任的人了。」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呀!」皇太極爆發了一陣大笑,聲音十分刺耳。

  一班子文臣武將們簇擁著面色蒼白、身體虛弱的洪承疇從大清門走到了篤恭殿,再往篤恭殿來到了正殿崇政殿,兩旁站滿著身披鋁甲、手持紅櫻槍的御林軍衛士。執事太監一聲奏傳:「明朝降將洪承疇求見!」

  「宣!」

  皇太極連忙整了整衣冠,筆直地坐在了龍椅上。

  只見洪承疇腳步有些踉蹌地走了進來,又高又瘦的個子前腦門剃得溜光,腦後拖著個新「長」出來的辮子,人雖瘦弱但卻雙目有神,皇太極暗自讚嘆:好相貌,好風采!

  「明朝敗將洪承疇叩見大清國皇帝,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謝吾皇不殺之恩!」言罷三跪九叩,垂下了頭。

  「洪將軍免禮平身,快快清起!朕今日能得到將軍這等人才,真是大清的喜事呀。來人,給洪將軍看座!」

  太監們忙不迭地在御座的左面安設了金漆椅一隻,金唾盂一隻,金壺一個,貯水金瓶一個,香爐兩隻,香盒二個,還放了一個鍍金鑲玉的菸袋鍋。

  洪承疇誠惶誠恐,又要低頭叩謝,皇太極連忙擺手:「洪將軍身體虛弱,快快坐下,你我君臣共商國事。來,你們扶著洪將軍就坐!」四個穿綠衣帶青衫褂、戴涼帽的御前侍衛及時地扶起了已經有些眩暈的洪承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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